虞知府安抚了沈晴晴之后才返回翘首案后,抬起头笑呵呵的问:
“敢问参军大人从何而来?”
“本将军从黄河渡口回来的,当日我们打的完颜宗望十万大军四散奔逃,本将军带兵追击金军余党迷了路这才稀里糊涂的跑到汴京。”沈晴晴在元帅府住了几个月,自然也学会了一些官话,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在场的衙役们闻言纷纷唏嘘不已,一道道崇拜的目光看向沈晴晴,或许此时他们明白了虞大人对这位参军客气的原因,毕竟人家曾经打败完颜宗望的十万铁骑,大宋境内这样的武将绝对算是凤毛麟角。虞大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善意的微笑。此时李沐已经端来茶水,沈晴晴喝了两口问道:
“虞大人,你大半夜的把本将军请来不会就是只喝杯茶这么简单吧?本将军早就饿了。”
虞知府笑着答道:
“本府马上派人去准备酒菜给将军接风洗尘;先前兵部侍郎白时忠白大人的门下来报说是您砸了他家的赌场,伤及他的门下,所以本府才命人把二位将军请来,如今看来这可能是个误会。”
沈晴晴已经听出如果自己矢口否认肯定就可以当庭释放,但是她打算给这位虞大人找点麻烦,而且她还打算借此事赚点外快,因此坦然说道:
“没错,是我这部下打的那帮狗腿子。”
听完沈晴晴的话虞知府和李杭同时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过来。虞知府犹豫好半晌才含糊的说:
“既然如此,只好有劳李虞侯在开封府小住,等本府把案子处理完了再放你出去。”
李杭显然是一脸的黑线,看着沈晴晴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沈晴晴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呵呵笑着说:
“好吧,反正本将军在汴京也没地方可住,既然虞大人如此殷勤我也正好留下多住几日。”
“那是自然,将军大驾光临本府自然要尽地主之谊。”虞知府说完当即吩咐道:
“李都头,还不赶紧请参军大人到后堂用饭?”
“是!”李沐答应一声极其恭敬的对沈晴晴说:
“上差,酒菜已经准备妥当,请上差随下官到后宅享用。”
“那他怎么办?”沈晴晴问。
虞知府答道:
“李虞侯恐怕得到开封府大牢里小住几日。”
“还得做大牢啊?”沈晴晴带着关切的神情问:
“坐牢不会挨打吧?你告诉那些差官,就说李杭身体单薄,打他的时候轻着点。”
李杭的脸气的青一会紫一会,一句话也没有说气呼呼的迈步离开。
目送着李杭走远虞知府站起身笑着说:
“沈参军,咱们后堂里叙话。”
沈晴晴爽快的答应一声跟随虞知府赶奔后堂……
当晚虞知府亲自把盏为沈晴晴接风,沈晴晴一边喝酒一边问:
“虞大人,听说金军把赵佶和赵桓他们爷俩都给抓走了,如今这大宋由什么人当家主事?”
虞知府直勾勾的看着沈晴晴,露出一脸的苦涩提醒道:
“沈参军,直言陛下名讳可是杀头之罪,您说话的时候还是慎重些为上。”
“本将军知道,他们不是已经下野了吗?”沈晴晴不耐烦的回应道。
“那也不能说。”虞知府又补充了一句。
“好了,别跟本将军矫情了,我就是想知道如今城里什么人说的算。”沈晴晴继续追问先前的话题。
虞知府这才讲道:
“当初完颜宗望临走的时候扶持了张邦昌登基称帝,改国号大楚。张邦昌自知皇位来路不正难以服众,所以在金军撤走之后请出了前朝孟太后垂帘听政,但是孟太后不通政事,所以实权仍旧掌握在张邦昌的手中。”
“张邦昌是个什么货色?完颜宗望怎么会看上他?”沈晴晴不解的问。
虞知府闻言突然笑了,低声解释道:
“将军,这个问题您可是问着了,张邦昌绝对是个奇才,他曾经跟随康王殿下一起去金营做人质,这老东西见到完颜宗望以后一点正是也不干,就只会哭,因此完颜宗望才看上了他。”
“因为会哭所以选他做了皇帝?完颜宗望的脑子也是坏掉了。”沈晴晴说着又喝了一大杯酒。
此刻外面有人进来禀报:
“回大人,兵部侍郎白时忠求见。”
“你去告诉白大人就说本府已经睡下了,让他明早再来吧!”虞知府当即变了脸子,有些不耐烦的吩咐道。
沈晴晴见状更为不解,疑惑的问:
“你跟那个白时忠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虞知府叹了口气讲道:
“谁会跟他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一伙?您可知道他的官位是怎么坐上去的?”
沈晴晴没有说话,只是带着询问的神情看向虞知府。虞知府喝了一大口酒才说道:
“当初完颜宗望进城,太上皇的很多皇子和公主纷纷出去避难,如果让他们混在百姓家中本可以躲过一劫,正是白时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站出来揭发检举,最终把先皇子嗣们都给抓了去;完颜宗望为了奖励白时忠所有从一个六品官给他提到兵部尚书,但是张邦昌也不是傻子,绝不肯把自己的兵权交给这种人,所以最后只给了他一个三品侍郎。”
“真是卑鄙小人,没想到你虞大人连这种人也结交?”沈晴晴毫不客气的挖苦道。
虞知府闻言脸色顿时红了几分,赶紧解释:
“本府哪里会结交他?只不过如今小人当道,这个白时忠又炙手可热,本府只是不愿意得罪他而已。”
沈晴晴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过立即又追问:
“那你今天怎么变脸了,难道不怕得罪他吗?”
“当然是因为您,有您在他白时忠还能把本府怎么样?”虞知府有些得意的说。
“我?我在这汴京一点势利都没有,对你能有什么好处?”沈晴晴闻言越发糊涂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潜力,竟然可以给一个三品知府撑腰。
虞知府毫不掩饰的答道:
“如今这满朝上下都知道康王必定是大宋未来的新君,就是张邦昌也不敢轻易冒犯康王殿下,所以有您在他白时忠掀不起什么大浪。”
“什么?你的意思是康王还活着?”沈晴晴惊呼道。
“当然,殿下已经到了南京应天府,据说择日就要举兵攻打汴京。”虞知府清楚的做出了回答。
此刻外面的差官又走进来禀报:
“大人,白侍郎生气了,他说如果您不肯出去他就亲自进来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