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知府听完差官的话立即竖起了眉毛,显然如果不是沈晴晴在场他就要痛骂那差官一顿。那差官似乎也看出虞知府生气了,赶紧后退几步小心的等候吩咐。虞知府迟疑了一下站起身对沈晴晴说:
“沈将军,您在这稍等,我去把白时忠打发走了再回来陪您喝酒。”
此刻的沈晴晴还哪有心思喝酒?得知赵构活着以后她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不过有一点沈晴晴很清楚,如果赵构活着肯定饶不了方郑和自己。虞知府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发现沈晴晴的表情有些不对,当即关切的问:
“沈将军,您不舒服吗?是否需要叫郎中来看看?”
沈晴晴闻言赶紧回过神,挤出一脸笑容答道:
“没事,本将军只是累了,虞大人还没给本将军安排住处呢!”
虞知府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子夜,当即吩咐道:
“李沐,赶紧陪沈将军到上房休息。”
李沐闻言从外面规规矩矩的进来,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说:
“上差大人,您请吧!”
沈晴晴闻言也不再逗留,跟着李沐出了后堂一路赶奔虞知府所说的上房。虞知府则赶奔前院大堂接见白时忠。沈晴晴出来以后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低声喃喃说道:
“有什么好怕的?毕竟应天府离汴京还远着呢!明天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就是。”
李沐闻言凑过来追问:
“上差,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沈晴晴说着突然转了转眼睛反问道:
“你见过白时忠吗?”
“没有。”李沐摇摇头答道。
“那咱们去看看。”沈晴晴说完掉转方向大摇大摆的赶奔知府大堂。
白时忠早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但是见到虞知府以后还想保持些风度,和虞知府相互见了礼分宾主落座,可惜他的风度仅限于此,还没等主人说话白时忠便抢先问:
“虞大人,打伤我家人的元凶在什么地方?”
虞知府赔笑说道:
“白大人请放心,本府已经把案犯打入牢中,吗,明日立即审讯。”
“为什么还要等到明日?本官今晚就要见见这两名胆大包天的恶徒,看看他们是否长了三头六臂竟敢打伤本官的门人。”白时忠趾高气昂的说。
“这个……”虞知府犹豫了一下准备安抚住白时忠,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外面有人高声说:
“三头六臂倒是没有,收拾几个虾兵蟹将也用不着费那么大力气。”说话之间沈晴晴从外面迈步走了进来。
白时忠指着沈晴晴问虞知府:
“他是什么人?”
虞知府早已皱起眉头,听白时忠发问只好缓和了些神情回应:
“白大人,本府来为您介绍,这位是何参军。”
显然在白时忠的印象里参军并不是什么高官,因此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何将军,幸会。”
沈晴晴迈步上前在白时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很是轻慢的说:
“你就是白时中?我听说过你。”
虞大人闻言眉头又皱起了老高,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一场短兵相接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白时忠似乎对沈晴晴的表现也很意外,但是他此时显然没心思跟一个参军计较,因此不再理会沈晴晴,而是转过头看向虞知府问:
“虞大人,本官是来找元凶案犯的,还请虞大人立即审理。”
虞知府笑着答道:
“这大半夜的怎么能审案子呢?再说本府手里也没有证据。”
白时忠闻言当即火了,气哼哼的说:
“虞大人要证据是吧?来人,把证据给虞大人带上来,本官倒要看看他怎么裁定?”
白时忠这句话还是很有效果的,他刚刚说完不久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没一会功夫几十名重伤员被人用担架抬进了知府大堂,这些人各个被打的骨断筋折、鼻青脸肿、面目全非,随着担架的晃动一个个浑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虞知府来回打量这些残废一番似乎也明白了白时忠因何如此震怒,转过头用略带苦涩的目光看了看沈晴晴。沈晴晴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的人都会认为面前的一切跟她毫无关系。此时担架上一个已经看不清面目的人突然伸出手指向沈晴晴嚷道:
“大人,就是他打的我们。”
白时忠闻言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沈晴晴。虞知府也不再沉默笑着对白时忠讲:
“白大人,不瞒您说,打了您门人的乃是何参军的部下,依本府看你们二位最好还是和解,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
白时忠闻言立即怒视着虞知府,一双眼睛几乎就要冒出火焰。虞知府则满不在乎的继续劝解:
“大家同朝为官,以后还要相互照应,为了这些许的小事伤了和气实在没有必要。”
白时忠彻底愤怒了,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没好气的说:
“虞大人,你是糊涂了吧?凭他个六品参军有什么资格说跟我同朝为官?一个六品参军就敢纵容属下在天子脚下打人,也太放肆了,你收了他什么好处竟然如此替他说话?”
沈晴晴蔑视的一笑拉下脸子说:
“白大人,本将军要给你纠正两点:第一点,本将军是四品参军,第二,本将军没有纵容属下出手伤人,就是本将军让他打的,而且本将军还亲自打了。”
白时忠闻听面前是个四品参军也有些发愣,不过他很快就缓过了神,冷冷一笑说道:
“在本官的面前托大你可找错人了,本官掌管兵部,这普天之下就没有四品的参军,你们的顶头上司节度使不过都是三四品官而已,说说吧!你是谁治下的参军?”
“掌管兵部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将军不在你们的管辖之内,也不用你白大人提携。”沈晴晴带着嘲讽的口气说。
“好大的口气,你们节度使到底是谁?”白时忠似乎也很是好奇一个参军因何敢如此跟自己说话,紧盯着问。
“本将军是大元帅康王手下的参军,那些节度使算什么东西?见了本将军都得老远的磕头作揖。”
白时忠闻言脸色大变,显然他对康王赵构的部下也有所忌惮,但是他似乎还是不甘心吃这个哑巴亏,依旧气呼呼问:
“就算你是康王殿下的参军也不能随便打人吧?而且还都打成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