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的吃饭速度绝对和战场上杀敌一样麻利,狼吞虎咽的就吃了两三碗,方郑在侧一边自愧不如一边提醒:
“你慢点吃,小心噎着。”
王渊听了方郑的话的确慢了不少,但是一碗饭很快又被他吃光了,方郑也不再多说,命侍卫端来两杯茶一边喝一边安静的等候。王渊很快便放下筷子,喝了几口茶以后抬起头默默的看向方郑。方郑看着王渊的模样觉得和战场上的从容神情判若两人,不过倒是觉得很喜欢这个人,他直爽忠诚,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打量了王渊一会方郑才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王渊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显然是一紧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方郑看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得提醒道:
“你刚刚说跟宗大人吵嘴了,因为什么?”
王渊闻言当即又露出一脸的怒气,愤愤不平的说:
“那个宗泽太不讲道理了,依靠殿下您的宠信老想压末将一头,非得把末将的人撤下去换别的将军给您做护卫,末将不依就跟他吵了起来,那老头说明天要弹劾末将,真是欺人太甚,末将气不过就先到您这来告他一状,他一个四品知府凭什么在我堂堂都统制面前指手画脚?”
方郑闻言又被气乐了,依然悠哉悠哉的喝茶。王渊见方郑没有搭话继续抱怨:
“说什么要调末将的军队去打汴京,张邦昌就是个只会哭的怂蛋,听说当年跟您去金营的时候哭的鼻涕老长,凭他也配末将出手,末将就是不去我看宗泽老头能把我怎么样?”
方郑终于憋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拍拍王渊的肩膀说:
“寡人不是说让你忍耐一段时日的吗?你怎么又忘了?”
“不是末将不肯忍,换上别人保护您末将不放心,您说这宗泽老头是不是别有用心啊?否则为什么非得把末将调开?”王渊继续数落着宗泽。
方郑带着取笑的口吻问:
“那你说说他能有什么用心?”
“造反?宗泽老头倒是不至于有那么大胆子,但是他最近的确召集了许多人马,末将数了数少说也有三五万,但是怎么看都是些酒囊饭袋,如果跟末将交手用不了两个时辰都得把他们打趴下,所以末将觉得宗泽把我调开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王渊有模有样的分析着。
方郑狠狠的拍了几下王渊的肩膀说:
“不要胡乱猜忌了,让你去打汴京是寡人的主意。”
王渊抬起头用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方郑问:
“是您的主意?难道您不想要末将了?末将如果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您干脆打末将几板子出出气,总不能把我赶走吧?”
方郑闻言越发觉得可笑,露出一脸郑重的神情说:
“听说过什么叫镀金吗?”
“没有。”王渊摇摇头爽快的回答。
方郑耐心的解释道:
“佛像铸造出来的时候都是铜的,为了让它发出金光就得在外面镀上一层金,只有镀过金的佛像才能有传说中的佛光。”
“还是不懂。”王渊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
“张邦昌为人懦弱寡人再清楚不过,如果派宗泽去也能轻易的攻下汴京,不过攻打汴京是一次立大功的机会,你觉得攻下汴京之后咱们该做什么?”方郑问。
“当然是做皇帝了,弟兄们都等着殿下登基的那一天呢!”王渊口无遮拦的说。
“以后跟在外面不许胡言乱语。”方郑瞪起眼睛训示道。
“是!”王渊答应一声当即低下了头。
方郑这才继续说:
“打下汴京以后咱们还要招兵买马,寡人需要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掌管兵权,你觉得凭你的功劳掌管几十万人马可以服众吗?”
王渊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方郑再次拍拍王渊的肩膀说:
“这就对了,所以寡人把攻打汴京的机会留给了你,这次你一定得打出寡人的威风,要是给寡人丢了脸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
王渊闻言当即笑了,单膝跪在地上说道:
“殿下放心,如果给您丢了脸面末将就提着自己的脑袋回来。”
“嗯,有这点勇气就好,你还得给寡人记住了,寡人不要你去攻城,我的骑兵各个都是宝贝,要是因为攻城损兵折将寡人绝饶不了你。”方郑交待道。
王渊闻言露出一脸的苦色,挠挠头回答:
“不让攻城怎么打?难不成张邦昌会把自己的脑袋送出来?”
“那是你的事,打仗要用脑子。”方郑说完又吩咐道:
“寡人困了,你下去吧!别忘了明天给宗老赔个罪。”
“什么?还要给宗泽老头赔罪?末将不干,今天被他骂了个半死,明天再去赔罪,末将的脸面还往哪搁?”王渊嘟囔道。
方郑不屑的训斥道:
“将军的颜面是靠上阵杀敌打出来的,如果顶撞上级能顶撞出颜面那就不用去打仗了。”
“是!”王渊低声答道,就像一匹被驯服了的野马规规矩矩的转身离开……
第二天王渊挂帅骑兵直取汴京,虽然宗泽撤掉了他军中的守卫,不过他仍旧执意留下一百名身手极好的部下保护方郑,当然他还是按照方郑的要求给宗泽赔了礼。
沈晴晴离开东明县以后继续顺着官道一路南下,有了背心卖出的银子吃喝已经不成问题,但是骑着驴赶路也实在辛苦,把沈晴晴累的每天腰酸腿疼,而且最要命的是偶尔还会错过城镇村落,她经常拿着大把的银子夜宿荒野。
这天眼看着又到了黄昏,沈晴晴已经走了十几里仍旧没有看到房舍,她知道自己恐怕又得夜宿荒野了,只好骑在驴子上感叹自己命苦,就在沈晴晴绝望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了高大的城墙,沈晴晴立刻把眼睛瞪的滴流圆,驱赶着驴子加快速度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很快便来到了城门口,沈晴晴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汴梁两个大字,看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沈晴晴不禁一皱眉头,喃喃自语:
“怎么回到这来了,难道是走错了方向?”
说话间沈晴晴拿出了电脑,在地图上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方向的确有些偏差,不过沈晴晴在北宋地图上也找到了汴京去扬州方向的官道,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件好事,她决定在汴京留宿一夜然后第二天顺着官道赶奔扬州,再由扬州去杭州就方便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