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楼月与吴京刚放开步子的那一刻,花秋月很突然的嚎啕大哭,悲哀的哭声瞬间激荡在了半空,似乎响彻了整个帝宫。
潇湘偷偷的一笑时,立即展臂拖在了长风信的腰身下,弓着腰艰难地碎步急奔着。
花秋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不已,四雅绝杀的四姐妹想笑却又不敢笑,只能弓腰勾头中故意绕着步子,显示着惊慌失措的急奔紧随,却营造出了最真实的慌乱场面。
突然,从后殿的偏室里,走出了一位御林军校尉,慌慌张张地躲避着闪身在了浑大的圆柱后面,错过了急奔的人群,脸上却浮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一对贼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紧盯着南楼月与吴京抬着长风信进入大王后殿的寝室,才撒腿向姬妃的后宫直奔而去。
正沙雁因为长风信在点将台上遇刺,率领着百官撤离校场之后,并没有回府,而是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姬妃的宫殿,将看到的一切面呈给了姬妃,想证明自己的做事稳妥,更想展现不俗的为官才华。
“启禀娘娘,微臣确实没看错,大王肯定是伤势很重,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内苏醒。”
他在姬妃似信非信的眼神盯瞩下,不得不再次呈报了一次。
不过,这次的说话,他是放开了胆量,说出了许多忌讳的言词。当然,他心里清楚姬妃不会怪罪,毕竟这是一件令人惊诧的大事。而且,这件事情是姬妃更想知道的大事,又是姬妃最为关心的大事。
姬妃听完正沙雁认真的重复之后,好像是不由自主地抬手,抚了一下叉在发髻上的白银长簪,又顺手抚了一下两鬓出的垂丝,落下手臂的时候,很自然地抚平了皮领紧身袄的大开领。
“太宰大人辛苦啦!不过,我很担心大王的身体,你能确认不会伤及性命吧?”
那双明亮的眼睛,很突然地闪出了更亮的光芒,似乎心里也是猛然的一亮,而有了更多的疑惑产生。
“此事的发生,有可能会推迟削藩征讨的进程,我担心大王会委派南将军代替征讨。太宰大人还需要紧密关注,一旦发现一动,要随时禀告与我。”
白而发亮的牙齿,在胭脂般的朱唇开合中,闪出了森森的寒光。
她接着的说话交代,迫使着正沙雁连连点头称是,好像不敢有半点马虎的样子,却又在点头的动作中,带出了明显的为难之情。
“回禀娘娘,根据微臣的观察,大王是很突然的受伤,绝对没有来得及交代后事,而且受伤倒地的昏厥中,微臣就在点将台下,看得非常的真切,不可能委派南将军代替削藩。此刻,微臣感觉南将军肯定是大乱了方寸,几万人的将士校场,却让人行刺了大王,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南将军肯定是大罪难逃,怎么可能还会削藩征讨。”
正沙雁随着说话声的提高,躬身的姿势也慢慢地改变着,话语说完的时候,已经站成了直挺挺的架势。
他心里很镇定,这次的回禀,是给姬妃最大的印证,也是让姬妃最想知道的结果,所以才没有一点担心和惧意。如果不是长风信被行刺,他还真不敢在姬妃面前端着站姿。
“太宰大人,有些事情不能因为眼看为实而影响判断,咱们要清楚大王削藩的急切,也要明白大王对待削藩的认真态度。之前,咱们也分析过了大王在西落鬼戎王国侵略之事,而此次大王做出削藩的决定,就是为抵御入侵,奋起抗争做着准备。如此的重要之事,难道太宰大人就没想到大王会另有安排?”
姬妃压低了嗓门,很轻声很亲和地说着。
在她的心里,对于别人完全可以用正沙雁的思维想问题,但是,对于长风信来说,绝对不是别人能够理解的行为举动。而且,她也了解长风信的性格,一旦被确定了的事情,绝对没有可能放弃和停下来,也不会因为小小的困难和挫折而半途而废。
她有时候对正沙雁的看法是恼火的看不起,却因为找不到可以联合的势力,才勉强对付着。本来,按照她最初的想法,应该是跟南楼月联合,并在长风信秘密入宫之后,形成真正意义上帝宫势力。但是却因为一时的糊涂,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导致与南楼月断开了联合的机遇。又因为长风信的退敌和逼宫的继承王位,只能选择了与正沙雁的权势暗合。她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自己的势力,更想从真正意义上把持帝宫。
而正沙雁选择与姬妃的联合,并不是为了稳住地位,而是更有把握地通过姬妃掌握帝宫的异动。而最初联手的目的是为了小王子的继位,但长风信的逼宫和直接篡位,让他彻底没一点希望了,所以只能依仗着姬妃在长风信心目中的地方,保住自己的权势。
正沙雁这样做的另一个原因是,想跟南楼月真正地较量一番,尤其是想搞掉南楼月大军统帅的权势。但是,要实现这个目标,如果没有相当重权的人支持,凭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没法实现,因此,姬妃就成了最理想的人选,因此才有了奉承和迎合的举动。
想明白这些的时候,正沙雁调整了一下情绪,很认真地开口道。
“回禀娘娘,削藩之事本来就很绝密,又是大王未在朝堂商讨的决定,到底有多么的重要,微臣确实不知道。但是,今日清晨的行刺举动,微臣看得真切,也看的明白,确实是传说中的铁骑六员,而且就是整个帝宫闹得沸沸扬扬的西门飘所为。”
为了让姬妃彻底放心,正沙雁只能说出了心里话。
西门飘曾经在帝宫的门口被玄空天道道冠吴京擒拿,导致很多流言谩语,而且长风信还有过暗中调查,差点将自己引入无法解释的清查对象,这些不仅正沙雁清楚,而且姬妃也早有耳闻。
“你确信是西门飘所为嘛!”
姬妃的脸颊上刹那间闪出了惊色,眼睛里也是满满的错愕。
铁骑六员的暗杀势力,在前大王在世时,就有过多次的猖獗,不仅前大王有过追查,而且还动用过帝宫的密使,但不知道为何就是没一点音讯,最终不了了之。而这次,竟然又出现在了长风信刚刚主政之初,而且还是直接刺杀的行动,这就让姬妃不得不担心了起来。
正沙雁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又仿佛是考虑该不该说之后,才慢慢地抬头,将最亲和的眼神落在了姬妃的脸上。
“回禀娘娘,微臣以人头为保,确实是铁骑六员的老二西门飘所为。虽然当时行刺时是夜行衣裹身,也蒙着脸面,但使出的必杀招式,微臣还是记忆清晰,绝对没有看错的事情。”
铁骑六员的行踪和暗示行动,在帝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一点正沙雁心里很清楚。而且不仅是自己见过西门飘的动手,姬妃已经南楼月等人,差不多都有看到过,所以说出来绝对是令人相信的证据,又是无法辩解的事实。
姬妃的眼神越来越疑惑,脸上也是聚满了狐疑神情。
“大王是刚刚从玄空天道里返回帝宫,又是刚刚继承王位的事实,铁骑六员无仇无怨地为什么要行刺大王,这事说不过去呀!”
她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这才开始有了更深的怀疑。虽然心里清楚长风信被行刺的事实,但是怎么可能是铁骑六员所为,这事就让她多了好几份的惊诧猜忌。
当姬妃的话声轻轻落定时,正沙雁的脸上闪满了惊愕,猛然中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变成了前后矛盾的事实澄清。
“启禀娘娘,微臣受命之后,还没来得及的时候,却出现了西门飘的行刺行动,所以微臣也是疑惑不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之前,微臣还以为是娘娘知道此事,看来这件事情确实有蹊跷。”
正沙雁思绪转念的那一刻,很快就说出了补救的言辞。
虽然是冒着杀头的大罪,但正沙雁为了摆脱自己被嫌疑,必须用这样的话语搪塞姬妃。不过,他心里清楚,西门飘的出现绝对与姬妃毫无关系,也没可能有接触,只是拿来补救的狡辩而已。
“看来帝宫里确实不够清净,以前,我还不以为然,根本就没想象过,但现在却很真切地感觉到了暗势力的厉害,也看到了暗势力的权势之重,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想象。”
姬妃悠悠的刚说完,箭步急奔的御林军校尉,直接快步走到了近前,站到了正沙雁的前面,双手合十的瞬间开始了鞠仪行礼道。
“启禀娘娘,末将刚刚探知,大王被南楼月与玄空天道道冠吴京抬着进入了后殿寝室,而花秋月哭得天昏地暗的悲痛欲绝,那位贴身的侍卫潇湘姑娘,也是惊慌失措的神态。”
御林军校尉很详细地如实描述了看到的一切。
“你是亲眼目睹,还是道听途说?绝不能信口开河,大王的安危极其的重要,来不得半点虚假,更不能随意谎报。”
正沙雁抬头观察着姬妃的神情,在确认了姬妃不会开口的时候,才接着御林军校尉的说话,沉声重气地重申着。
他说完时脸上已经浮出了淡淡的喜容,仿佛是很满意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