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动作好像一束光,驱散了男子脑中的层层迷雾,他不是吴佑,他叫李廷机,是崇朝祤国祤纯公的第十一子,也是祤国的第七任国君,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又对着这些人呢?李廷机脑子里闪过一幅又一幅的画面,终于让他对自己的现状有了些理解。
眼看着男子半晌无语,车鸩只好冲叶盏挤了挤眼,那意思是让他再找补几句,好把眼前先混过去。
“既然是这样,那……”男子却突然开了口,“大……”
“大爹!”车鸩连忙拍了拍胸口给未来女婿提词儿,“这是你二爹,刚刚拉你媳妇出去的,那是你三爹。”
看着车鸩激动的表情,李廷机心头一松,他想起了眼前男人的名字,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李廷机几乎可以认定自己回到了从前,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深思的好时机,不管是真的还是做梦,他都决定要放肆一次。“那大爹,二爹,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我救了娘子,娘子不说心疼我,刚刚还要轻薄我,我……”一边说着,一边眨巴着眼睛把腰间的被子拉了上来,高大的身子缩了又缩,总算勉强遮住肩头。
“佑儿你放心!二爹一定给你做主,让阿鞘那丫头来给你赔罪。”瞧着床上那身板明明跟雄鹰似的准女婿,非要做出一副惊弓小麻雀的样子,叶盏觉得车鸩眼光真是独到,这样的活宝当真配得上自己家的疯丫头。
“赔罪就不用了,只是我现在……”李廷机说着看了看自己那被子实在顾不上的伤脚,“不知道会不会让娘子更加嫌弃我……”
“我看她敢?”车鸩说着就起身,拖了叶盏往外走,“大爹现在就喊她过来照顾你。她敢呲牙,你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眼见车鸩他们出去,男子刚刚还可怜兮兮的表情渐渐隐去,从前车鸩就是这样,见不得自己这个“女婿”被人欺负,就连柯鞘过头了也不行。对!柯鞘!刚才那个女子是阿鞘!他魂萦梦绕,愧疚一生的女人。李廷机不禁回忆起登基之初,自己有意追封柯鞘为元妃,被大臣群谏,最终……
不过现实可没给李廷机继续回忆的时间。
柯鞘被迟瀚塞了床被子,就被车鸩给扔进了屋里。“爹呀!枕头呢?”她抱着被子扑在门上,一顿干嚎,“你们就是让我睡地上,也得给我个枕头吧?”
叶盏眼疾手快的从外头锁上门,“闺女啊,赶你回屋,是为了让你照顾小女婿的,不是让你蒙头大睡的,真困了就搭着点儿,在椅子上冲个盹儿吧。”
柯鞘嚷嚷几句,撒气似的在门上踹了两脚,知道不会放自己出去,只好嘟嘟囔囔的抱着被子往屋里走,“老不羞,没义气。什么狗屁女婿,还没进门呢,就把自家闺女豁出去了。看我明天不……”
“娘子……”一个听起来有点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柯鞘的自言自语。
“干嘛?”柯鞘没好气的吼道。
“娘子,我……这个枕头给你睡。我不用。”
柯鞘抬头就看见那个被自己三个爹唤做吴佑的家伙把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枕头往床边推了推,还不忘讨好似的冲自己笑了笑。
这一笑,就让柯鞘有些失神了,方才只觉得他俊,没成想笑起来居然这般动人,原来书上写的谪仙竟然确有其人?
“娘子?”李廷机见柯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非但没觉得不安,反而涌起一丝窃喜,“娘子,要不……”说着拍了拍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