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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学渣

2020-03-08 23:48:022061

第二十九章 不敢看

得发晚上跟个朋友到电影院看电影,在门口的小店买烟,得发给的五毛钱里面二角钱少了一大角。

收钱的大伯把钱展开抚平,才发现其中二角钱少了一大角,要求得发另换。

得发已装了烟准备走,闻言回过了头来:“你知得到额是谁?”

跟他的朋友对大伯说:“认清了,他是得发,到咱县上哪个店里吃饭弄啥谁敢要过钱!买你烟是给你面子了,你还敢胡弹嫌!”

得发跟朋友走了。到电影院门口,看了一会儿贴得几张海报,向门口走去。撕票的认得,笑着点头让他进去。

这时一个小伙跑过来到了得发面前。

小伙子陪着笑说:“得发哥,我是黑蛋的徒弟。”

得发问:“有啥事?”

小伙说:“得发哥,你刚买烟那小店是额爸妈开的,小本生意——”

他伸出了手里的那张缺角的两毛钱,陪笑说:“哥你要方便的话,把这给换一下。”

得发一听刀疤脸变了颜色,用手指头戳着小伙的额头说:“你算个锤子,还叫额得发哥,你师傅跟额称兄道弟,把你还到额跟前耍得跟个大毛锤子一样!”

一巴掌扇到了小伙的脸上、又一脚踹倒了,指着说:“就是你师傅见了额也是不敬烟不说话,明个儿提上四色点心到额园子里赔情道歉,不然不要怪额不给你师傅面子,废了你娃!”

说完拉好了刚才因动作滑下肩的着的外衣、又抖了下肩,和朋友进电影院了。

得发看完了电影,出前厅,刚下了台阶,黑蛋的两个徒弟林文革、郭运动,已悄无声地裤兜里揣着匕首一前一后地夹住了得发,一人给了得发一刀,转身就分开人流要跑。

得发忙拽腰后插得花剪,前后都是人挤得难拔,花剪拔出来把跟前人吱哇喊叫的吓跑了,他人也“扑嗵”一声栽倒在地了。

事情是黑蛋是听徒弟娃添油加醋的一描述,电影院门口那么多人、这一块又是自己的地盘,想忍、实在面子上忍不下去。就派了两个徒弟,想给得发一个教训。

已经出事了,只能让两个徒弟背着了,他让人给捎去了宽口话,“以后你们两家人额照看了”。

宣判了林文革、郭运动的死刑后,下面就轮刘大虎了。

刘大虎脖上挂着“流氓犯”的大牌子。在台下人群中的四毛想,大虎这次只是与“一零七”的人打架,怎么是流氓犯呢?想一想刚才那个将人打伤的流氓犯,四毛有些明白了,原来流氓罪不是他想象的只是男女之间,而是还涵盖了好些方面。

刘二虎微抬起头来,瞟着站在台中央大虎的侧脸。自从被抓以后,这是头一次和大虎见面。

他心里奇怪,大虎是受害者,怎么不见“一零七”的人被抓?这都不说了,至少大虎不应该被抓来判刑啊?!

这是因为那边虽不能认定是见义勇为,但因为死了人、是受害者,家属又寻关系,所以没有获罪;大虎虽不能认定为强.奸未遂,但他们这边杀了人,他就脱不了干系了。

二虎的头才微微抬了几秒钟,颈后那两只按着的手,就不动声色地扣着加力,将他的头摁了下去。

二虎想,是啊,先别想着别人了,大虎就算判刑,想来也不会重,自己的上诉不知道是被驳回还是批准了,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刘大虎以流氓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半,剥夺政治权利一年半。

接下来的几个,在台下的刘四毛都无心听,他关注着二虎的生与死,即盼着他快点押到台中被宣判,又害怕这一刻的到来。

到刘二虎了。

他脖上挂着杀人犯的大牌子被押到了台中央。

他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现在虽已满十八岁,但在几个月前犯事时不满,所以按法律可以从轻一点儿;不幸是因为现在正处于严打。

法官对着稿子宣判:......因其情节恶劣手段残忍,故驳回刘二虎上诉维持原判,判处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缓期两年执行。

刘四毛只听到死刑头就嗡嗡作响,梦里出现的那些情景就占据了他的脑海......

宣读了对九名罪犯的判决后,法官宣布:现在将死刑犯押赴刑场,立即执行!

这次公判大会被执行死刑的有三个,但全部犯人都会被押上卡车,三名到刑场,其余的送回看守所。

刘四毛坐在了地上,捡了一根草棍划着,任后面熙攘的人群如退潮一般随驶去的车子散去,不敢再望那卡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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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村里人从承包地里得了好处,基本家家都自足了,不穿带补丁的衣服了;有的人辛苦攒下了钱,翻盖起了瓦房;有的人不种庄稼,改为务菜,起早贪黑一家人忙累更添几倍,但收入也要比种庄稼好几倍。

只有刘家还是原先破破烂烂三间泥屋。

刘爱民实在撑不住了。现在终熬到四毛小学毕业了。

夏日虫鸣啾啾的夜晚,刘爱民喝住了要出去玩耍的四毛。

四毛本打算和栓牢几个伙伴到“一零七”厂看重播的连续剧《陈真》,被叫住很不乐意;可看刘爱民今晚喝一声少有的威严,怏怏。

刘爱民又叫出了在屋里灯下看书的三虎。

刘爱民佝偻坐在一动就吱呀作响的旧竹椅上,点着了一锅烟。

他今天准备好好和三虎、四毛谈一谈。他先叹了一口气,第一句话就是:“三虎、四毛额儿,爸实在撑不住了——”

吸了一口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额本是打算将你们俩供到小学毕业就够了,看三虎你娃儿爱学习,硬是没下了这决心;现在四毛小学也毕业了,三虎,你也初中上了两年了,够用了。都回来吧,帮爸务庄稼吧。”

四毛早就不想上学了,爽快地就答应了。

三虎却心里极不情愿,眼泪都快下来了:“爸,额想上学。”

刘爱民叹口气:“不是爸不让你上,实在是爸地里一个人忙不过来,咱不能拉人家后面,不说为自己,家里四个男娃日子过得最烂包,叫人笑话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