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春脸色顿时就苦瓜了，埋怨自己多嘴：“三姐……约莫，还得一个星期能到。”

“那我就在这住一个星期吧。”楚寻冬摇摇酒杯，“对了，木遇陵是不是经常来你这儿？”

程阳刚要回答，就听见门外一阵熟悉的声音，心道不好。

木遇陵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刚巧和坐在桌前的楚寻冬打了个照面。

“遇陵你来啦？”楚寻冬热情地招呼木遇陵，“听说你想讨教一下我的刀法？可以呀？我刚做了一盘银丝卷你要不要吃？很好吃的呢？”

木遇陵简直被石化，手足无措跑都不知道往哪跑，只好由着楚寻冬把点心喂到嘴里，机械地拉过来一个板凳坐下：“我是来找程阳师弟有些杂事……寻冬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师弟请我吃饭啊？”楚寻冬面色如常，“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程阳师弟厨艺真是令我佩服，我以后也要多来讨教讨教……”

程阳在心里觉得这事不太好，木遇陵很可能以后都不会敢来找自己喝酒聊天了。

以后的几日，程阳在新酿的乙级醴酪的帮助下，体质提升不见减慢反而越来越快，直到68点时才遇上了一个瓶颈。

这一天程阳在经过一天的艰苦训练之后，体质毫无提升。于是程阳唤出了系统：“你不是说醴酪对我现在来说够用了吗？”

“这个，是因为你体质基础实在太差……不然我再给你一个新的食谱吧，也是酿酒的，保管比醴酪管用？”系统不情不愿地出来，但出手倒是大方。

“什么酒？”程阳现在对酒兴趣缺缺，上次酿酒可是把他累得不轻。

“这次就是很有名的酒了，你猜猜看？”系统学会卖关子了，把程阳搞得有点急。

“你就很没有意思，是羊羔酒！”

“羊羔酒是什么？”程阳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瓶酒，“是不是跟蛇酒一样往酒瓶子里泡一只小羊？那我不行，喝不下去。”

“你到底有没有常识？”系统的声音有一点愤怒，“作为一个厨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你厨师失格，我要去换个宿主了！”

程阳失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没有常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用得着这么生气？”

系统虽然嫌弃程阳，但确实没什么办法换宿主，所以还是给他留下了一张食谱。

“这什么骚配方啊……”程阳犯嘀咕，找了张纸把配方抄了下来，“我是真的有点看不懂，去问问木遇陵？就怕他被大师姐吓傻了，那就有点麻烦。”

虽然觉得木遇陵师兄可能会被楚师姐吓傻，但鉴于自己真的看不懂这张配方的原理，程阳还是拿着这张酒谱去找了木师兄。

“木师兄，你帮我看看这个配方？”程阳看木遇陵一个人坐在桌前看书，偷偷摸摸溜过去放在他桌上。

“这不是羊羔酒吗？”木遇陵瞥了一眼，看向程阳，“你要做这个？”

“对，但我不是很能明白羊肉到底为什么能入酒。”程阳老老实实地承认了自己的缺乏常识，“我觉得那不对味啊，谁想出的这么一个配方？”

“是古方啊。”木遇陵放下手里的书转过来看着程阳，似乎很担忧他的智商，“师弟你是个傻的吧?羊肉里的油脂经过发酵出现的风味是非常独特的，加上木香杏仁等物去除膻气，怎么会不对味呢？”

程阳将信将疑地回到厨房先把糯米泡进了水里，然后开始寻思去哪搞羊肉。羊肉当然哪里都有，但既然到了锤刀门。

当然就要尽量取到鲜活的羊肉了，程阳这么想着，又去找了木遇陵。木遇陵表示自己中毒刚刚恢复，可能发挥不是很好，让程阳去找大师姐。

程阳只好鼓起勇气找到大师姐暂住的地方。大师姐回来之后先暂时住在楚烟春的小院，也就暂时解决了楚烟春听鬼故事把自己吓哭的问题，虽然楚烟春小同学表示自己宁愿和鬼住在一起。

程阳还没怎么在白天来过这个小院，这算是头一次。这个院子晚上看着非常偏僻，还有点阴森，但白天看起来倒是清新雅致，也难怪楚烟春一直赖着不搬走了。

“大师姐！大师姐你在吗？”程阳在小院门口咋咋呼呼。

楚寻冬没答话，楚烟春蹦蹦哒哒跑了出来：“我姐在里面，现在……唔，正忙着骂我三姐，可能没空理你，让我先把你带进去。”

“你三姐回来了？”程阳被楚烟春拉着手牵进正堂，顺口问道，“你二姐骂她干啥？”

楚烟春神神秘秘地示意程阳弯下腰，程阳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他的把耳朵凑了过去。

其实楚烟春并没比程阳矮多少，但他就是觉得弯腰说话比较隐蔽：“我二姐嫌弃三姐一个厨子不好好做饭非要跟人家去当佣兵，每次见面都一定要骂一顿解气。”

“那你三姐到底会不会做饭啊？”程阳也费力地问他。

“当然会啊！”楚烟春斩钉截铁，“我三姐虽然别的东西都马马虎虎，但是杀猪宰牛这种事儿本当上手啦，在野外生烤野牛之类的事情又不是没干过。”

“那我要是想杀只羊是找你二姐好还是三姐好啊？”程阳有点犯嘀咕了，按道理是楚寻冬厨艺更好，但是听他这么说楚寻夏杀人都顺溜得很，杀猪宰羊肯定更溜。

楚烟春也很犯愁，想了想回答：“要是能行的话，她俩一块杀最好。她们俩加一起能顶一个老掌门。”

程阳跟着楚烟春溜进正堂，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楚寻夏还在被楚寻冬指着鼻子骂。

“你说你好好一个厨子不杀鸡不杀猪非要跟别人去杀人，杀人有那么好玩吗？我们楚家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出过佣兵？就你事儿多？”楚寻冬满脸怒容，絮絮叨叨。

别人都说长姐如母，看起来是没错，估摸着还是个更年期的亲妈。楚寻夏在下面坐着大气不敢出，好像也是被楚寻冬吓怕了。

听了这么多楚寻夏的传言，见面倒是和程阳脑补的形象有所不同。楚寻夏和楚寻冬在相貌上颇为相似，只是眼睛更加狭长，即使笑的时候也不那么温暖，颧骨略高，整体还是清秀明朗的长相，带着英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凶悍。

主要区别在于两人的气质，楚寻冬虽然性格颇为……奇特，生气起来相当凶悍，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温柔婉约。楚寻夏则是一幅干净利落的打扮，气场沉郁略显阴暗，感觉随时会暴起伤人。

但是按照程阳对楚寻冬的了解，此时会暴起伤人的八成是她。

程阳陪着楚烟春在旁边听了半天训话，楚寻冬的气终于生完了，一推椅子站了起来。楚寻夏似乎习惯了，俩人跟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气氛非常融洽。

“噫，程阳小师弟，你来找我有事啦？”楚寻冬好像刚刚才看到程阳，热情地打招呼。

“没什么大事，就是……”程阳想了半天怎么说这件事比较委婉，但好像没有什么委婉的说法，“想找你帮忙杀只羊，取点羊肉酿酒。”

“你是说羊羔酒吗？我也想喝。”楚寻冬托着下巴想了想，“我就是听说过，还没喝过呢。寻夏你去帮他杀只羊呗，他指哪只你就杀哪只呗？”

“行，但是为什么是我？”楚寻夏好像有点不情愿，“不是来喊你的吗？”

楚寻夏的声音比较低，烟嗓很明显，但是迷之好听。

“我检查一下你杀了那么多年人还会不会杀羊好吗？”楚寻冬也不乐意，“你别拿杀人那把刀去啊，那我不敢吃肉了。”

程阳觉得她俩又要吵起来，立刻上去解释：“不是，是刚刚楚烟春告诉我你俩加一起能顶一个老掌门，所以我觉得你们能不能……配合一下……”

“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能打他十个。”楚寻夏好像对掌门有什么怨念。

“那也行，你得帮我约一次木遇陵，别告诉他是我约的？”楚寻冬意外的好说话。

但木遇陵如果知道楚寻冬会提出这种要求，绝对不会让程阳过来找她。

然后一行人就来到了苍狼山上圈养牛羊的地方。说是圈养这么大一片山坡和放养其实没什么区别，程阳躺在草地上，叼着一根草叶看着蓝天白云：“我觉得我活得还不如一只羊。”

“马上要被你杀了吃掉的那只羊不这么想哟？”楚烟春按住程阳的鼻子笑嘻嘻地说。

程阳坐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看着跑来跑去活生生的一群羊。在他眼里是活生生的一群羊肉。

“你觉得那边最后面那只羊怎么样？”程阳问楚寻冬。

楚寻夏还没等楚寻冬回答，就拒绝了程阳：“那是只老羊，熬汤还行。”

“那中间那只呢？”程阳坚持不懈。

“那只太小了吧，整个都没有七斤，去哪给你剥七斤肥羊肉？”楚烟春也学会了抢答。

“那就它前面那只。”程阳斩钉截铁，他要维护自己作为厨艺大师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