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和我以前喝过的乳酒都不一样。”刘宇看着杯中晃荡的酒液，“显得清澈很多，闻起来也没有那股累赘的味道。”

木遇陵也点头表示赞同，这壶醴酪酒不同于一般的乳酒，更显得清澈透明，气味也更加纯粹。

程阳忙伸手相让：“师兄用不着和我客套，先喝酒再品评。这酒我也是第一次酿造，八成会有不少不足之处，还请两位师兄多多指教。”

说完也不客气，自己先尝了一口，系统的提示音随即在脑海中响起：“古方醴酪酒，酿造成功。色：70分香：58分味：60分。总体评级，丙中，请宿主再接再厉。”

程阳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早已做好尝试几次的心理准备，但努力酿造的成果被判定不合格还是让他略微有些低落。

程阳仔细品尝口中的酒液，比起在别处喝到的乳酒，口味更加清冽纯净，没有那股腥膻味道，回味醇厚悠久。但是……总觉得好像缺少什么。程阳本人并不好酒，一时说不出来到底缺陷在哪里。

“程师弟厨艺高超，没想到酿酒技艺也如此不凡，这杯酒是我至今喝到最合心意的乳酒了。”木遇陵竖起大拇指，不住地夸赞程阳。他是真的觉得这杯酒风味独树一帜，从心底佩服和欣赏程阳。

刘宇虽然好酒，但对酒液细微之处的味道并不加辨别，此时也不觉得有所缺憾，同样对程阳初次酿造的醴酪酒赞不绝口。

“两位师兄不觉得今日的醴酪酒有所缺陷吗？”程阳咬着一根肚丝，眉头微皱，“虽然大致还原了古方中所写的清冽适口乳香清淡的口感，但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够完美……”

木遇陵看着程阳：“师弟当真想听？愚兄有些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师兄你就是舌头刁钻，我就没喝出来哪里不对。”刘宇端着酒杯，一边往嘴里送一块梅花糕，“说来听听，也让我长长见识。”

“当然当讲！”程阳几乎眼睛放光，木遇陵竟然真能尝得出缺陷所在，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师兄尽管说，我正需要这些意见。”

“古人形容醴酪的语句极多，但有一句是以醴酪比喻其他东西。”木遇陵又细细品了一口酒，说道，“是写荔枝时形容荔枝，‘浆液甘酸如醴酪’。可见醴酪除了清冽香郁之外，还有甘甜微酸的风味，而你酿的酒虽然酒香浓郁，但甘甜微酸的口味却有所不足，有些接近蒸馏酒而非乳酒。”

程阳闻言也再次品了一口杯中的酒，确实发现了木遇陵所说的问题，当即对师兄表示感谢。

这次小聚尽欢而散，程阳回到房间后开始仔细思索风味不足的解决途径。

减少蒸馏次数显然不可行，那会使酒液度数降低，杂质增多，不仅无法解决眼前的问题，还会使得已经酿造出的醴酪所具有的清冽单纯的口感被削弱。

那究竟有什么办法呢？程阳陷入了沉思。

只不过第二天还是要去训练，木遇陵已经说了，对于训练强度上，他是不可能打折扣的。这壶醴酪虽然品级并不高，但应该具有的功能只是弱一些，该有的还是有。

系统下发酒方的时候已经告诉了程阳，醴酪的主要功能就是增强体质，提高训练效率，换句话说，增强细胞活性，提高基础代谢。

程阳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泡澡之后回房睡觉。

第二天起床时，不仅没有宿醉之后惯有的头疼乏力的感觉，反而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气。随便吃过早饭之后，兴高采烈地去了武馆。

木遇陵已经等在里面了，笑吟吟地告诉了他今天的训练计划。

木遇陵也发现了那壶酒对人身体的增益，于是今天的训练计划临时有了调整，增加了一些新的项目。除了同往常一样跑山路两个来回，这次外加腿上各绑一公斤负重。而沙袋则被取消，改成了引体向上，次数不限，二十组，每组三分钟。

程阳暗暗叫苦，不过也想看看自己被醴酪增强之后的体力增幅有多大，也就应了下来，捡起一旁的沙袋绑在小腿上，按照惯常的路线开始跑步。

一公斤的沙袋说起来不多，一般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提起比这重得多的重量。但绑着这个重量的沙袋跑步则完全是另一个情况，往常并不费力的下山，这次也变得辛苦了起来。

由于下山时，腿上有了负重，程阳下山时就要全副精力放在腿上来控制重心，否则一不小心就会滚到山下。所以到第一个来回结束之后，程阳已经冒了一头冷汗。

木遇陵见他有些吃力，关切地询问程阳还能不能坚持。程阳擦了擦汗，估计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潜能，觉得应该还能撑得下去。

自从第一天开始，木遇陵见程阳训练虽然不情不愿但从没偷懒，便不再陪他一起跑步，而是督促新弟子训练拳脚。

但这一次由于担心程阳体力撑不下去，木遇陵还是跟着程阳一起下山了。程阳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休息一阵喝了口水，觉得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便又站起来向山下跑去。

木遇陵放慢速度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扶住程阳。程阳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但竟然跑的还算平稳，除了下山时有两次趔趄，都被木遇陵扶住了。上山虽然吃力，但在断断续续的停顿下，还是支撑了下来。

木遇陵见程阳体力难以为继，决定暂时搁置其他训练，先让程阳休息一下。程阳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的体力也到了极限，没有推辞就回到住处休息了起来。

午睡之后，程阳觉得精神恢复了一些，便回到地窖里，开始思考乳酒品质的缺陷究竟应该怎样解决。

原料品质上应该不会有问题，黄牛产奶量虽然不高，但质量却很好，加上自己精挑细选的菌种，在发酵上也不会出现问题……

到底是什么问题呢。程阳觉得或许只是个偶然，刚好前阵子发酵的酸奶也到了可以酿酒的时候，便打开一个木桶准备再试做一次醴酪。

程阳突然发现了之前的一个盲点——地窖里盛装酸奶的桶质地不同，有的是柏木有的是橡木还有一些枣木。

虽然不知道木桶对酒的发酵有什么影响，但程阳觉得这一定是个重要的变量。想到这里，程阳搬下一个看起来年份久远的枣木桶，和刚刚打开的柏木桶中的酸奶进行对比。

枣木桶中发酵的酸奶的气味果然比柏木桶更加醇厚独特，带有果木的甜香气息。但这一点区别还是不够……程阳放下碗，觉得似乎有什么需要细细思索的东西。

正在这时，木遇陵突然走进了地窖。“你果然在这里。”木遇陵看着正面对木桶发呆的程阳，悠闲地走过来笑着说。

“师兄来地窖做什么？”程阳抬起头来打过招呼，“我还是无法找到解决醴酪酒风味缺陷的的方法……一定有什么盲点是我没注意到的。”

“你有没有从原料上找找问题？”木遇陵提醒程阳，“比如，最开始的原材料，牛奶？”

“可我品尝过了，苍狼山上的黄牛所产的奶，质量没有问题，非常鲜甜浓醇……”程阳摇摇头，“原料应该不是短板。”

“我当然不是说牛奶的质量有问题，但这种乳酒，真的是一定要用乳酒吗？真是是用一种乳汁就能酿造出来的吗？”木遇陵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可是羊奶太膻，而且乳糖含量也不如牛奶，按道理说……”程阳微微有些犹豫，但常识告诉他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按道理说还是酸奶最为合适。”

“羊奶的乳脂性质和牛奶不同，而且含量更加丰富。”木遇陵解释说，“而且你酿酒的方法我从刘宇那里听说了，经过蒸馏，羊奶的膻味几乎能被完全去除，余下的反而能与酒精气味融合在一起，形成乳酒特有的风味。”

程阳不禁眼前一亮，谢过木遇陵之后，就打算再次尝试。重新发酵似乎来不及，但程阳还有别的办法。

程阳将山羊乳酪融化后缓缓加入发酵之后的牛奶，重新封闭木桶，留待第二天再次蒸馏。乳酪本身已经是发酵过的，再经过一晚的融合，虽然不能达到最完美的状态，但对醴酪酒的口味也应该有所改善。做完这些事之后，天也快黑了，木遇陵才说出了他真正的来意：“师弟来锤刀门，是否是为了学习锤刀刀法？”

“当然！”程阳眼睛发光，“师兄现在愿意教我吗？”

程阳没有忘记系统给他发布的任务中还有一项，一个月内学习锤刀刀法入门。而时间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他连刀法的边都没碰到。

程阳当然没有质疑掌门和师兄对他藏私，至少木遇陵确实是个坦荡之人。之前也说过，锤刀这门刀法对人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之前的程阳体质属性并没有到达那个标准，所以一直没人传授给他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