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国的内乱就这样结束了,但这可并不代表我们的故事结束了,恰恰相反,这才刚刚开始。
因有许多后事要处理,比如修复南都被破坏的建筑,安抚民心,清点兵马,从新命职等等,原本的花灯节向后推迟了一周。
如往年一般,寅时三刻,齐书涵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登上重新翻盖的龙台,将整个南都尽收眼底。
远方还有几处尚未修建妥善,几名役客上窜下跳、忙东忙西。实际上多亏有舟康第六步兵团帮忙,否则这么短的时间是绝无可能让南都恢复元气的,也正因如此,齐书涵百般挽留谷硕将军,待这补办的花灯节结束后再离开也不迟。
清了清嗓子,看着台下一双双不谙世事的眼睛,主君很欣慰,自已保住了父亲拼下的这片江山,没有给他丢脸。今天齐书涵并没有长篇大论,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吾初心不改,国之兴旺,必须建立在民之安康以后。”
第一盏花灯在迟到了一周后,终于冉冉升空,南都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喧嚣,在这一天,从早到晚空中都将呈现一片绚丽风景。
文木苦笑着被武寺轩拉去南都最大的一家酒楼,为了以防南宫华殇又去花天酒地,临走前特意将谷硕将军安排到他身边。
左礼禅和安吕辛在一家不大的茶楼吃过早点后,便匆匆离开,毕竟淮国现在处于空档期,他们二人身为最有能力的刑部官员,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让安吕辛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自己受主君的百般邀请,迫于无奈又被调回兵部了,暂时任命上都一职。
韩洛月和父亲诉说着最近发生的所有事,以及遇到的这些人,“爹,我想和他们一起,出去见见世面……”
韩沣看着表情一向冷漠的女儿,此时竟多了几分温柔,当下笑道:“如此当然甚好,总圈在家里,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你新交的这些朋友,人品都很不错,我看其中一两个,倒是和你很搭,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中意的人选啊?”
“爹……”韩洛月羞怒的责怪一声,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他的身影。
而此时被这位冷颜大小姐心心相念的人,正在陪同另一位大小姐漫步于街市。
“呐呐!前面就是永盛昌,他们家的熟食我最喜欢啦,尤其是猪蹄!”墨白一脸苦笑的听着齐伊玫的讲解,“我本就是南都人,你带一个本地人参观本地,真的合适吗……”
“你之前不是说,总呆在府里修习奇门五行术而没时间出来嘛,今日本公主大发慈悲,带你领略下南都的风光!你看你看,左边是福满楼,他们的菜色简直一绝!”齐伊玫眉飞色舞的向墨白介绍各种茶楼酒楼。
墨白摇头苦笑,这哪里是游览南都嘛,明明是在回味南都美食,“是是是……但可不要走远了哦,晚上主君要宴请百家呢。”
齐书涵为了表彰在这次内乱中,坚守本心,助他平息战争的各路英雄豪杰,特选择在今晚在皇城举行国宴。
齐伊玫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好吃的,嘴里还不忘叼个糖葫芦,正在焦急没有手来付钱时,回头却见到墨白盯着天上发呆。
“看什么呢?”齐伊玫吐字不清的问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盏刚被放飞的花灯,此时正安详的傲游于天际,也不知承载着谁的梦想。
“对了,你还没有放花灯吧,我去买一个!”齐伊玫说完便不再管墨白,一个人跑开。
安吕辛此时正焦头烂额的整理着涉及到此次内战的相关人员,但越算越不对劲,“刑部役客,怎么失踪了六人?”
左礼禅抬头看向他,“失踪?”
按理说,每次战争都会有失踪人数,这并没什么好奇的,但几百人的役客团,失踪的人数达到六人,这个比例就有点夸张了。
若是阵亡,总该有个尸骨吧,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无迹可寻。
左礼禅冥想了一会儿,问道:“会不会是那帮家伙?毕竟他们的当时应该也在皇城,否则沈昊星没道理明知敌我悬殊还敢对抗卫部。当时南都一片混乱,如此良机没道理从头至尾未曾露脸,有没有可能早已伪装成役客混入其中?”
安吕辛当然知道他口中的这帮人是谁,新界,这伙黑衣人从一开始就参与进这场动乱中,四方挑唆。当时战场上那异常霞光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不过方向是从一处边缘传来的,那里并非交战区,或许那就是这帮人搞的鬼。
“如果他们早就伪装成役客企图混入其中,但我们是当时是临时召集的,消息就算走漏也没这么快吧?再者也不太可能走漏,毕竟在场的只有我们几人……”安吕辛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他之前一直在思考,这场战争是谁赢?齐书涵吗?不,他整整损失了一个兵部和一个卫部。刑部吗?也不全对,毕竟欠了舟康国这么大的一个人情。思来想去,也只有他们新界是最大的获利者,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削弱淮国的武装力量,这点做到了,他们要的东西,也到手了,而且不费一兵一卒。
齐伊玫拿着花灯回到墨白身边,见他还在盯着天上,抬手就是一记爆栗,“又愣什么神呢?花灯买回来啦,快许个愿吧!”
墨白这次出奇意外的没有捂着脑袋喊疼,只是回过头轻笑,“这个就算了吧,我之前的愿望已经实现了,至于现在的,太过遥远,不许也罢。”
齐伊玫顿时露出一副扫兴的表情,“啊~人家都买完了,说好的陪我放花灯呢……”
墨白苦笑,“晚上吧,等吃过晚宴后,再来陪你。”
“一言为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