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静静的趴在桌子上,埋住半个脑袋,露出一双眼睛黯然失色的看着窗外。
门外传来左礼禅的质问声,刑令长在一旁解释,“独尊大人临走前往南都放了一只信鸽,按照信上所说,他们三天前就该到了,可直到今天依然了无音讯。”
大家停顿了一会儿,左礼禅的声音响起:“会不会是兵部干的?”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了公主的身份,打算以此作为要挟,毕竟沈昊星那个人什么都干的出来。”
外面又恢复了平静,墨白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现在这个姿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大一会儿,门被推开,韩洛月走了进来,轻声安抚,“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见墨白依然没有动静,叹了口气,转过身出去了。
墨白凝视着自己的手心,当时接住的那滴泪仿佛依然存在。
同一个错误我不会犯第二遍,当初没能保护好她,如今一定要守护住你。
正待这时,门又一次被推开,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回十分暴力,来者为左礼禅,“兵部的人来了!”
千驿郡分刑部正门,沈昊星带着一批人马堵在外面,与刑部役客剑拔弩张,气氛很是微妙。
刑令长此时正站在最前方,逼问沈昊星:“姓沈的!你敢明目张胆围剿刑部?”
“反正我的想法已经被天下人周知,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顿了顿,突然杀气凛然,又道,“况且,因为那个叫墨白的小子,我折损两员大将,你们不付出点什么,我怎么好跟手下们交代!”
“你想要什么?”人群中传来一声问话,大家让开一条路,墨白从中走出来,虽然步伐缓慢,但每一步都气势汹汹。
沈昊星见他出来了,眼神瞬间伶俐几分,“我想要你的命!”
墨白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他心里有更在乎的事,“安吕辛和齐伊玫是你抓走的?”
“是。”
“韩洛月的父亲还在你手上?”
“是。”
韩洛月听到这,抬头看向墨白,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墨白直视对方的眼睛,点了点头,“三条命,我一个人好像不够换吧?说吧,怎么做,才肯放人?”
沈昊星听罢大笑,“你不是一直很强硬吗?怎么?你也有妥协的时候?”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小子身上的奇门五行之力突然倾泻而出,如此恐怖的量,甚至让自己有了一丝威胁,只听墨白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是想要天下吗?不知道你有没有多余的时间与我搏命?趁我没改变想法之前,说出你的要求!”
沈昊星嘴角微微扬起,太有趣了,这小子身上还有许多谜团,“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卫部的想法吧,替我除掉他,这三人我一根汗毛都不会动,否则……”
接下来他们没有说,但众人都知道是什么结果,也相信沈昊星干的出来。
墨白点了点头,刑令长见状匆忙拉住她,小声说道:“卫部虽然也意图谋反,但没有公然表现出来,你如果和卫部相对,那便是给了他们一个借口,一个谋反的借口!沈昊星这是在借刀杀人!”
墨白却笑着说道,“国内的局势现在太乱了,正如南宫兄所说的那样,总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我身为被公主殿下委托的人,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义务。我不知道这么做会将淮国引向何方,是净化,还是毁灭,但卫部谋反也是早晚的事。”
墨白转过头看着刑令长,继续道:“做了,有一半的概率能赢,但如果坐以待毙,我们一定会输……这次,相信我吧。”
沈昊星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两人,“商量的怎么样了?暂时合作,还是……”
“我帮你除掉卫部,往日恩怨一笔勾销,同时若是我做到了,你要放了我的人!”墨白狠狠地看着他。
沈昊星眉毛一挑,点点头,“合作愉快。”说罢,远远的扔出一份地图,转身带着铁士们离开了。
众人回到刑部,等着墨白法布施令,不知不觉,墨白俨然成为了这帮人的核心,左礼禅刚加入进来不久,虽然在临福郡养病的那几天总听安吕辛夸赞他,但此时亲眼见证他的领导能力,才发现远高于自己的想象。此时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墨白展开沈昊星扔来的图纸,上面用朱砂标记了几处地点,应该就是他们所调查到卫部的藏身之处,略一沉思,开口道:“兵者,诡道也,若是都按照他说的去办,那就太被动了……”
“我们兵分三路,两队跟踪沈昊星,观察他的后续动作;一旦发现齐伊玫被关在哪里,分成两队,一队解救,一队继续跟踪沈昊星。另一批人,去卫部藏身地点执行剿灭任务,以防第一队人失手,到时也可以此作为条件赎回人质。你们怎么看?”
大家基本上没什么意见,这样的做法是最稳的,分分赞同,唯独韩洛月没有说话。
“怎么了?”墨白见状,询问情况。
韩洛月稍加思索后,如实回答,“咱们忽略了一个问题,人数不够……”
墨白一愣,是啊,六个人兵分三路,每队两个人,就算跟踪沈昊星一人足矣,剿灭和解救都不是两三人就能办得到的……
仔细思索一番后,墨白开口道:“这样吧,分成两组,一队四人暗访卫部,不易恋战,实行刺杀任务,另一队两人跟踪沈昊星,救出安吕辛他们后立刻与我们汇合,以防第一队失败。”
墨白、南宫华殇、文木和韩洛月四人往西北方向前去,武寺轩和左礼禅两人实力足矣应付突发情况,顺着马蹄印一路向北。
“醒醒,醒醒……”齐伊玫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幽幽的睁开眼睛。
“师兄?这是哪……”晃了一下脖子,被那个黑衣人敲的有些生疼……对了,自己在前往南都的途中遭遇强敌,看来这是被俘虏了。
两人将信息稍微核对了一遍,查看周身,除了那个黑衣人留下足够日后食用的食物和水以外,这屋子里只有一个桌子,还有两扇门。
一扇门外透着些许光亮,黑衣人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应该也是唯一的出口。另一扇门紧锁着,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应该是某个大户的地窖。”安吕辛这样猜测,门外的光是从上面斜着照下来的,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睡得太沉,太阳已经西下的原因,但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结合这屋里的阴冷潮湿,自己奢华的地砖,他才的出这样的结论。
但仅仅是这样明显不够,“新界和兵部有暗中勾结,这么多天以来,已经弹劾了多个高官,仅凭这一点还无法断定身居何处。”
倒是齐伊玫看着周围,似乎略有些眼熟,这个桌子……还有地面……
沈昊星放出一只信鸽,是给在境外待命的四方将军的,信中写道:原地待命,等我的命令。
这卫部不除,天下拿的不安生啊……
“大人,前方有人拦路。”一个手下小跑着前来禀报。
沈昊星抬眼望去,对方这穿着他再熟悉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为他们找上古遗迹,而对方唯一的报酬,只是帮自己抓到安吕辛两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