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星挥手令众人退去,这小子身上的谜团太多了,若是任其发展,只怕到时会……不,到时定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但回到午门后,四下去寻,却没找到他们的踪影,一个有点眼力的手下见状,匆忙过来,“大人,他们还没回来时,便被一个壮汉带走了。”
关外,谷硕非常愤怒的质问南宫华殇,“殿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南宫华殇却依然是那副浪荡不羁的样子,“别这么严肃嘛,这天又没塌。”
越是这样,谷硕越是生气,“你今日所做的一切,都被让旁人看在眼里,就算他们不知这是你的术,难道你父皇还不知道吗?你在淮国这么久,难道仅仅谋划了这么一出戏不成?”
“岳父大人,我的想法,别人可能不懂,你又怎能不明白?”南宫华殇看着远处,思绪万千,如此说到。
谷硕家有一女,与南宫华殇称得上青梅竹马,两人自小便被定了娃娃亲,故此私下里称呼他为岳父大人。
谷硕闻之一愣,看着眼前这年少轻狂的孩子,叹了口气,“你那稚嫩的理想,和目前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眼中如同儿戏,完全就是……螳臂当车。”
南宫华殇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表情严肃,虽然嘴角依然带着一丝笑容,但此刻更多像是讥笑,“理想,有贵贱之分吗?”
“呃?”
“通过这件事,至少让我掌握了“侵略如火”与国外通敌的把柄……”
此刻在谷硕眼中,这个年仅二十岁出头男孩变得高大无比,仿佛那个偷奸耍滑的毛小子已成了往事,尽管前后不过一刻。“殿下,难不成……”
“啊……二十年前与父皇并肩作战,两人携手统一舟康,后父皇继位,他也得到重用,但同时也暴露出本性。依靠武力强行攻占邻国数个城郡,不听劝阻先斩后奏,甚至四年前的战乱导火索也是由他引起,百姓民不聊生,怨声道载。仗着父皇的信任,在位期间所有异心者皆被除掉,无人敢与其左右,不敢说半句怨言。仅仅两年时间,俨然成为舟康核心人物。父皇对他信赖有加,但我不信!因为他的存在,我们国家才会臭名远扬,我已决心除掉这个蚕食着舟康的蛀虫!今天这件事,传出去就传出去吧,当做是正式向他宣战了,同时也给他一个警告,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没人治的了他。”
谷硕愣了良久,终于开口,“殿下,你长大了……但你也应该知道,选择了这条路的难度。”
南宫华殇却是满不在乎的一笑,“当然明白,那又怎样,任由他恶人当道吗?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总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我身为皇子,有这个责任,也有这个义务。我今日来,不光是为了避免和淮国发生冲突,同时也想请求岳父大人您,能训练出百胜狮虎军于我作用甚大,请协助我吧,谷将军!”
谷硕眼角泛出泪光,是啊,他们这些人之所以选择中立,不就是在等着一天吗?
开国,建国,看着他繁荣,然后呢?再亲眼见证他的凋零吗?我做不到,我也不能就这样置之不顾!
远处传来一阵掌声,“说的话,我都要哭了。”墨白一行人在文木的带领下走向他们。
虽然他们有开玩笑的成分,但刚才的交涉谷硕都看在眼里,不禁为自己这位女婿感到欣慰:你交到了一群不错的朋友啊,皇子殿下……看来,我们这帮老骨头,也是时候该让出位置了。
南宫华殇出乎意料的没有同他嬉戏,只是淡淡一笑,表示认同:“谢谢,到时候也少不了你们的帮助。”
“那当然了,但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要先帮我解决淮国内乱的事。”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谷硕从中仿佛看到了未来,舟康和淮国达成盟军,相互信任,不需要什么条约便能彼此束缚,然后又有新的国家加入进来,形成真正的天下大同!
谷硕挥了挥手,带领一众手下撤退。相信这个未来不会太远……
淮国境内某个宅邸,一个探子跑来汇报,“刑部与兵部交手,棋兵折了两个,其他人无恙。刑部出面与舟康做交涉,对方撤兵了。”
大堂中所有人皆为之一惊,“撤兵了?”
“刑部这几个小鬼什么来头?能说得动侵略如火的部下?”
“听说一个是当朝郡主,一个是书部的远方侄子,至于另外两人,皆是平民出身。”
众人正在底下窃窃私语,堂中正坐的那人咳嗽一声,止住大家的探讨,“再探。”
“是!”
只见这位比较有威望的人清了清嗓子,道:“据我的消息,这次出兵的并非那家伙的手下,而是保持中立派的谷硕谷将军。”
“百胜狮虎军!”
大家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怎能没听说过这个名号。
“他不出兵也没关系,想来以侵略如火那谨慎的性格,也不会轻易相信咱们,这样倒好,到时得了淮国,都是我们的。”
这天下,恐怕要易主了!
回去的路上,墨白看着南宫华殇,淡淡的说道,“你之前不按剧本走,是因为还有其他事瞒着我吧?”
公子哥听罢却装傻似的哈哈一笑,“啊哈哈,是你多心了吧,我只是想要铺垫一下情绪,让石甲军出来时更有震撼力一些嘛……”
墨白才不会信他这些鬼话,只是用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他,“你若是不说的话,我也自有办法……记得刚才你管那个人叫岳父没错吧?要不要我跟他把你在淮国做了些什么学一下?”
南宫华殇浑身一颤,用一种特无辜的表情企图博得其他人的同情,“你这是威胁……”但早就习惯了这个大皮蛋性格的同伴们,都视若无睹,甚至文木也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
“好了好了,我说实话就是嘛,其实没多大的事,我父皇没被软禁,我也并非偷跑出来的,仅此而已。”
“那之前听你说什么侵略如火,他是谁,这是他的名号吗?”墨白继续逼问道。
一向放诞不羁的南宫华殇听到这,难得一见的凝重起来,“啊,我也不知道你刚才听到了多少,他原名南宫震,与家父乃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主张暴力拓展领土,以及强行征收自治州,得以此称号。虽然其中有很大的贬低味道,但把战争当做儿戏的他甚至以此为荣。极端的野心家,政治家,国内许多高层人士对他的暴政苦不堪言,但碍于他与父亲的关系无法言明。”
这么说来,墨白就懂了,南宫华殇瞒着他的事要远大于他的想象。或许他从未希望让自己等人参与进来,生怕会连累到朋友,即使嘴上说的轻巧,轻描淡写,但他踏上的是一条何等艰难的路,其中心酸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每一个笑脸相迎之人,背地里都有不可言明的苦衷,只不过有人为柴米油盐,有人为天下政治。但两者之间没有区别,正如南宫华殇所说那般,理想有贵贱之分吗?
千驿郡,六人前脚刚进刑部,就看见当地刑令长风风火火的出来了。
想想也是,估计此时已经知道了墨白他们所行壮举,以他那热情的性格,如此着急的赶出来迎接也实属正常。
但刑令长开口第一句话众人立刻慌了方寸,“安吕辛和公主殿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