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礼禅长戟在手,一套行如流水的动作,周身围着数条苍龙,真乃武圣也。
士也行动了,双刀交叉于身前,猛地劈出,“百术•双月魂!”
斩龙头,斗武圣,硝烟起,战歌颂!
左礼禅一击不成,拉开身位,充分利用长戟的优势,再起一招,“武圣•国士无双!”
横扫千军,万丈尘沙。士同样不甘示弱,旋转穿过这层灰烬,刀风卷起,俨然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只不过这里面满是夺人性命的刀刃。
“百术•绞风杀!”
这小子有点东西……左礼禅看着他,绞风杀是民间通用的合道之技,居然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施展。
天将棋兵所有人用的都是百术,那么这个百术到底是谁所创造的呢?
墨白站在路口处想了想,左礼禅身为和安吕辛齐名的郡守领,应该差不到哪去吧,武寺轩那皮球肉的不是一丁半点,即使打不过也能撑一会,还是先去帮韩洛月吧。
刚一抬腿,土里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脚,墨白心中大惊,这家伙还没死?
卒力大无穷,单手将他提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墨白不仅有些七荤八素。
这家伙虽然身体强悍,但也不好过,盾牌已然被砸的粉碎,短斧柄也折成两段,浑身是伤,左眼也肿的睁不开。
墨白爬起来跳开一小段距离,看着眼前这位摇摇欲坠的战神……
曾经,你也所向披靡,征战沙场,功名显赫。闻者露怯望者生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管是为了你的主子,还是为了你的国家,我敬你是个好汉。
只可惜人各有志,你心中的和平是拥护沈昊星上位,沈昊星的和平是用尸骨堆砌成山,而我心中的和平,是要让这些想法,永远磨灭!
杀意已决,金杵直指心脏。卒或有不甘,或未能实现主子心中大业,低吼声夹杂着哀嚎,“我不能倒,上都大人的理想还未实现……”
“不,我会代替你见证这一壮举。”
雷光一闪,这位曾经的战神永远倒下,只余他的遗言还在空中回荡,经久不衰……正道是: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此时的马也和这边情况差不太多,武寺轩却没有像墨白那般心狠,莫名有些不忍的看着他,“你走吧,我留你一命,别跟自己过不去,完成主子命令固然重要,但莫要只因如此枉送性命。”
马却没有任何动作,依然伫立在那。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从我当上狼兵那一天开始,上都就跟我们说过,身为将士,就该做好死的觉悟。上战场前我们都是平凡人,都会害怕,都会想家,但从踏入战场的那一刻,我们是兵,我们向死而生!
什么叫撤退我不懂,我唯一放弃的理由,是长官的命令,此时,我没听见号角……
他冲过来了,武寺轩摇了摇头,对方明知道自己会死,也义无反顾。到底为了什么呢?只为上级的那一声令下?
若此时身处沙场,倒也落个千古美名,但现在只不过是为了你们长官那飘渺的理想罢了,值得吗?
“身为兵,哪有什么值不值得……”
马开口说话了,武寺轩一愣,自己的手已经穿过对方胸膛,此刻的他奄奄一息。也不知他本就可以说话,还是刚刚只不过是临终前的心声,但有一点你说得对……身为兵,没有不值得,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你的名字都将被世人传唱,我发誓……
韩洛月再次被击飞,口吐鲜血,相见时机已到,对方没有还手的余地了,抬起木桩,冲向她,企图给予致命一击。
一道金光闪过,直奔自己面门,侧头避开,停下脚步,看着来者。
墨白空中接下韩洛月,抱在怀中,几个起跳落在一处墙角,将其放下。
“怎么如此狼狈。”
韩洛月看了看不远处的相,“他很强,你小心点。”
墨白却淡然一笑,“没事,最强的那个都跪了,他算个啥。”
相此时心中直犯嘀咕,这小子怎么来了?难不成卒已经……
武寺轩也已经支援到了左礼禅,此时的他略占些上风,“收手吧,你的那个同伴已命陨九泉之下,况且我们此次前来,也不是为了找尔等麻烦的。”
当兵的出身,最为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听从安排,怎么可能仅凭三言两语就能劝他收手。
士也不例外,即使在对阵左礼禅时处于下风,此时面对两人依然不甘示弱,“上都大人的精心谋划,不能有片刻差池,而你们的出现,让这计划有了风险。不可留!”
武寺轩上前一步又道:“马临终前开口了,他说天将棋兵,不可在这一代手中断了后路,总要有人继承下去。”
士闻言一愣,“他……真这么说了?”
左礼禅回头看了看武寺轩,不禁摇了摇头,真是个心慈手软的孩子啊,只可惜在这个年代,心慈手软并不值钱,反而还会害了自己。
墨白直视着相的眼睛,问道:“听说卒是你们当中最厉害的?”
相不卑不亢,“是的。”
“那你认为面对我有多少胜算?”
“四色五入大概是零。”
“???”
墨白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韩洛月,又转头看向他:“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卫部的圈套罢了,兵邢相斗,最后亏损的,还是淮国自身的力量,眼瞎最要紧的是三十里之外还有大军压境,我想孰轻孰重你们的上都自会明白,回去吧,他不会责怪的。”
安吕辛幽幽的睁开眼睛,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时,大家第一反应是先看四周,但安吕辛习惯性的先检查自身。
手被玉铁锻造的锁链绑住,无法使用奇门五行术,齐伊玫就躺在自己身边,同样也被捆住,尚未苏醒。
两人被关在一间不大的密室里,从门缝透出一丝光线,得意看清整个屋子的布局,光是瞧这地面和墙体的材料,这家主人不说家财万贯应该也身价不菲。
门开了,刚才那个之前那个与自己搏斗的黑衣人走进来,肩上扛着一个麻袋,手里提着两桶清水,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往地上一扔。
麻袋的口没系好,从里面撒出许多食物,安吕辛见状,开口道,“这么怕我们死啊?”
黑衣人只是稍微驻足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回答,但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这样离开了。
相与士离开了,带走了另外两个同伴的尸体,虽然全程没有任何表情,但看得出,他们在忍。毕竟同甘共苦这么久,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
几个人当中,韩洛月伤的最严重,武寺轩其次,但这家伙体质特殊,估计睡一觉也差不多没事了,墨白只是体力有些不支而已,其它并无大碍。
令他比较惊讶的是,这个叫左礼禅的家伙居然毫发无伤,看来这趟下来又喜提一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