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上爬起来,任蔓蔓拉开房门追了出去。
气冲冲的走到楼梯口,她看到封曜北正冷着脸站在玄关处换鞋,封母站在一旁问着什么。
任蔓蔓目光锁定封曜北,快步下楼。
等她下了楼,封曜北已经转身出了门。
任蔓蔓小跑着追出去。
本来已经返回客厅的封母见状,赶紧套上外套跟了出去。
门外,等任蔓蔓追出来,封曜北刚好发动车子离开。
“封曜北!”任蔓蔓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然而,封曜北就好像没听见一样,径直开车离开了。
看着黑色卡宴从眼前离开的那一瞬间,屈辱,难过,绝望几种情绪交织着从任蔓蔓心底翻涌上来。
凭什么!凭什么他在侮辱完人以后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开!
眼泪充斥着眼眶,模糊了任蔓蔓的视线。
她望着卡宴离开的方向,紧紧攥着拳头。
封母走出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看了眼任蔓蔓倔强的背影,提步走了过去。
“蔓蔓,你和曜北是不是吵架了?”
封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任蔓蔓背影一僵,赶紧抬手擦掉眼泪,转过身来,“没、没有……”
声音里还带着轻微的哭腔。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曜北的脾气我知道,真是为难你了。”封母走到任蔓蔓身边,抬手安慰似的轻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他以前也不这样,就是在他哥……”
提到封曜北的哥哥,封母的眼眶突然红了一圈。
任蔓蔓抬起泪眸看向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在他哥死后,他就性情大变,脾气也越来越差,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在惩罚他自己。”封母声音哽咽。
“为什么?”任蔓蔓擦掉脸上的泪痕,不解的看着封母。
“因为他爱上了他哥哥的未婚妻。”说到这,封母没再往下说下去,她看着任蔓蔓,“他好不容易从过去走了出来,我真的害怕他再回到过去那段日子。”
“他如果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我替他向你道歉,你能不能多包容他一些?”
听着封母真挚的话,任蔓蔓突然难过到说不出话来。
封母能和她说这些,说明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家人,可是她和封曜北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任蔓蔓不敢想象一年后她和封曜北离婚后封曜北的家人会有多难过,更无法想象他们知道真相后会怎么看她。
久久不见她说话,封母也不再为难,叹了声气,“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睡。”
望着封母的背影,任蔓蔓更加坚定了解约的决心。
趁着现在她和封家人刚接触不久,和封曜北也还没举行婚礼,一切都还来得及……
因为心里装着事,任蔓蔓洗漱后就躺上床睡了。
第二天,时针刚指过八点,她就被封楠楠给晃醒了。
“嫂子,我哥昨晚不是在家睡的吗?为什么全网搜索榜单上全是他昨晚在酒吧和美女热舞的视频啊?”
“和美女热舞?”任蔓蔓困的要死,却还是艰难的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是啊!你看看。”封楠楠把手机里的视频点开,递给任蔓蔓。
任蔓蔓接过手机,视线落在视频中正在紧贴着彼此跳舞的两个人。
视频只有十秒钟,任蔓蔓来回看了好几遍才把手机还给封楠楠,“跳的挺好的。”
看到任蔓蔓重新躺下睡觉,封楠楠整个人都不好了。
“嫂子,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你这时候不是应该打电话问清楚他俩昨晚在哪个房间,然后带人过去捉奸吗?”她趴上床,凑到任蔓蔓面前问。
“捉奸?”任蔓蔓诧异了下,等反应过来后笑道,“他不过是跳了个舞我就兴师动众的过去捉奸,那回头他要是拍了什么十八禁画面,我岂不是得去杀人放火了?”
说完,她还不忘语重心长的加一句,“你就快要上大学了,以后少看点言情小说,要不然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嫂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哥?”封楠楠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盯着任蔓蔓,试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什么信息。
但任蔓蔓并没有给她机会,她从床上坐起身,认真说道,“有时候结婚并不代表互相喜欢。”
“这又是什么意思?”封楠楠眉头皱的更深了。
就在任蔓蔓想再开口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扫了眼来电,她拿着手机下了床,出去接电话。
“蔓蔓,有没有吵到你啊?”电话刚一接通,苏静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没有,苏静姐,刚好我也有事想要找你。”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任蔓蔓已经决定向苏静摊牌解约,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好,那我就长话短说,网搜榜上的事你看了吧?现在事情闹得很大,本来安排下下周让你去剧组探班的,现在看来要提前了。”苏静语速很快的说明了来意。
任蔓蔓皱了两下眉,没说话。
昨晚封曜北那样羞辱她,此刻她心里本能的抗拒。
察觉到她的异样,苏静又出声,“你刚才说有事找我,什么事啊?”
“我想解约。”
说出来后,电话里任蔓蔓的气息明显放松了很多。
“我知道你在做这个决定之前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对于封曜北的脾气苏静是了解的,他只是说话不好听,人却不坏。
而且据她所知,这段时间任蔓蔓家里的事情,封曜北帮了不少忙,又是给她预支工资又是动用自己的关系帮她保释家人。
沉默了半晌,任蔓蔓沉声道,“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只要能解除合同。”
昨晚的事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
“虽然我理解你,但是曜北对你真的不错,他那样寡情的一个人,那晚在酒店肯出手帮你已经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了,后来还听说他动用自己的关系把你哥从警局保释了出来,还自掏腰包给你预支了一年的薪水。”
苏静声音顿了下,又继续,“而且,别说两个人合租需要时间磨合,就算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之间也得相互磨合,磨合期内磕磕绊绊都是正常的,我和曜北工作八年,就现在还会时不时的拌个嘴。”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为他解释什么,而是希望你想清楚,你确定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解约坐实他出轨的丑闻?”
经苏静这么一说,任蔓蔓突然沉默了。
她承认自己被说服了一半。
人在极度生气的时候往往想不起惹她生气的那个人的好,如今想想,封曜北确实帮了她不少。
沉思后,任蔓蔓闷声道,“我可以答应你去剧组探班,但是等这件事热度下去后我还是希望能和他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