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奉旨监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汴京,因为宗泽也给张邦昌下了一道圣旨,与此同时王渊已经兵临城下。王渊麾下正是当日击败完颜宗望的三千骑兵,这三千人经过当日一战可以称得上士气高昂,面对汴京的守军连正眼都不看一下,似乎是觉得他们跟本没有资格和自己对阵。
张邦昌得知王渊兵临城下的消息立即派自己的副宰相吕好问前往查看。他一边耐心等候一边和众朝臣商议对策,这些大臣们早已被金国人打怕了,只要听说打仗就一点办法也没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吕好问终于从外面风风火火的回来,先给坐在珠帘后的孟太后施礼问安:
“微臣叩见太后。”
孟太后对外面的情况也很是关切,当即询问:
“吕爱卿,怎么样?”
“回太后,微臣看到了康王殿下的军队,微臣相信打败完颜宗望的就是这些人。”吕好问激动的回答。
“何以见得?”张邦昌抢着问。
吕好问继续回答:
“张相,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殿下这支军队的气势绝不像我大宋的军队,王渊将军带人马围着汴京跑了一圈,那些将士们生龙活虎、人欢马叫,比起金国的虎狼之师还要英勇几分,也不知殿下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这批儿郎,看见他们连下官都觉得热血沸腾。”
张邦昌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
“那王渊怎么说?”
吕好问闻言当即沉默了,张邦昌见状越发着急,急切的追问:
“舜徒,你我共事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吕好问有些尴尬的回答:
“王渊说了,他奉旨前来讨贼,只要您的脑袋,余者不论。”
张邦昌闻言差点坐在地上,喃喃说道:
“好厉害啊!俗话说事不关己己不忧,有他这话汴京守卫毕竟人心涣散,弄不好还会有人发动兵变投降,看来老夫的头颅是要保不住了。”
珠帘后的孟太后说:
“张相不必忧心,你手上不是还有一件宝贝吗?你亲自到城头上去,把那物件交给王渊,让他转呈康王就是。”
“谢太后明示!”张邦昌说着吩咐人找来租借沈晴晴的那顶锡盔,用锦盒装好亲自带着赶奔城楼。
此时王渊带人马在汴京城外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南门擂鼓,放出话限城中朝臣三个时辰之内交出张邦昌的人头,否则就要血洗汴京。
当张邦昌见到这队人马的时候也傻了眼,颤抖着对身边的吕好问说:
“没想到我大宋还有这样的虎狼之师,老夫当年随殿下去金营为质,那些草原上的女真儿郎也不过如此,只是不知康王殿下手上有多少这样的军队?”
吕好问没有回答张邦昌的问题,指着军队正中的一名黑甲汉子说道:
“那人就是王渊。”
张邦昌闻言才缓过神一抱拳朗声喊道:
“老夫张邦昌,请王渊将军上前搭话。”
城下的王渊闻言立即催马上前朗声说:
“本将军乃是康王麾下都统制王渊,今日奉命前来征讨你这逆贼,如果你识时务立即出城献首投降,否则本将军杀进城去灭你九族。”
听王渊说话如此猖狂张邦昌也变了脸色,可是自从看见面前这支军队他就放弃了反抗的心思,只得押着心头的怒火说道:
“将军,老夫乃是大宋相臣,金贼以全城百姓性命相逼这才被迫称帝,如今金贼退走老夫已经还政于孟太后,正打算迎回殿下匡扶宋氏,不知殿下何故兴兵讨伐?”
王渊哪里是讲道理的人?当即摆摆手说:
“少跟本将军废话,留着你的冤情去跟阎王爷说吧!本将军今天非杀你不可。”
张邦昌气的胡子都跟着颤抖了起来,镇定了好一会才说道:
“老夫有一件礼物想劳烦将军转呈殿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这大宋江山都是我们殿下的,难道还缺你一件礼物吗?”王渊毫无忌惮的说。
张邦昌这次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好苦口婆心的解劝:
“将军,老夫可以担保,只要你把老夫的礼物送给康王殿下,他肯定会赦免老夫。”
“还有这样的宝贝?本将军倒是很想看看。”王渊不屑的说,显然没有拿张邦昌的礼物当回事。
张邦昌强装出笑容说:
“你看咱们各让一步怎么样?将军您把老夫的礼物呈上去,如果殿下还不肯赦免老夫,那老夫就自绝在将军面前,也省得你亲自动手。”
王渊闻言觉得这个买卖划算,他的任务是攻下汴京但是不能损兵折将,因此这趟差事很难办,所以来到汴京之后王渊先带人围着城耀武扬威的跑了一圈,为的就是在气势上压倒守城军队。听到张邦昌这个说法王渊知道是个机会,按照张邦昌所说只要康王殿下不赦免他,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汴京。想到此处王渊朗声回应道:
“好吧!本将军就帮你这一次,至于殿下是否赦免你的罪过跟本将军就没关系了。”
“多谢将军。”张邦昌闻言赶紧道谢,随后吩咐:
“来人,赶紧用绳子把礼物给王将军送下去。”
城上的守卫立即找了绳子把锦盒送到城下。王渊拿到锦盒之后看也不看直接递给身边的传令官,朗声说:
“你亲自把这礼物送回去,明天早上殿下必须看到它。”
“是!”传令官答应一声接过锦盒打马飞奔而去。
王渊当即命大军后撤三十里,选了一处开阔地安营扎寨,为的是以防夜间受到汴京守军的袭击。
张邦昌忧心忡忡的返回文德殿,吕好问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问:
“张相,您确定殿下看了这银盔肯定会赦免您?”
“这个老夫也说不好,只因太后娘娘对此深信不疑所以老夫只能冒险一试,如今咱们打也打不过、守也守不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了。”张邦昌无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