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的两千人有两项任务,一项是炸毁浮桥,另一项是分散攻击这十余万金军铁骑,让敌营全面开花,宗泽为了节省兵力只派了二百人去炸桥,当然事实证明这些人已经足够了,当两千多个大炮仗在浮桥上炸响的时候整座浮桥立即燃起熊熊大火,上面的金军来不及逃走纷纷跳入水中。第二路人马有些吃力,两千人的火力对于十万金军来说显得单薄了一些,不过那些金军都被吓成了惊弓之鸟,未曾被伤及的士卒纷纷纵马逃走跟本没有反抗的勇气,所以宗泽也顺利的完成了任务来到高地上同方郑会合。
方郑最关心的是自己部下的伤亡情况,虽然跟这些人第一次并肩作战不过方郑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因为他们不惧生死,对得起军人这个称呼,所以他们职责尊重,三路兵马会合之后方郑立即吩咐所有校尉勘察伤亡情况。
半小时之后宗泽带着几分喜气向方郑回话:
“殿下,经过这一轮冲击咱们只损伤了不到二十名将士,这种事绝对称得上空前绝后。”
方郑闻言也很兴奋,毕竟他的手上只有这三千人,可以说每一名士卒都至关重要,看看炮仗的硝烟已经消散了许多方郑吩咐道:
“咱们回去看看完颜宗望是死是活?”
几名校尉率先欢呼起来,高声喝道:
“兄弟们,回去收麦子喽。”
随着这些声音的响起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卒开始不受控制,纷纷拔出马刀再次冲入战场。方郑知道此刻剩下的女真人已经不堪一击所以也没有阻拦,任凭那些将士去冲杀,他自己带着王渊的部下直奔黄罗伞方向。
此刻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在火光的照耀下战场上的情况可以勉强看清楚,那顶黄罗伞盖虽然早被烧成了灰烬,不过要找到它的位置并不难,因为曾经有数千枚大炮仗在那个位置炸响,那里的死伤最为严重。
在王渊的引领下方郑很快便来到了黄罗伞的位置,这里的金军不是被炸死就是被烧死,一个个黑乎乎的看上去极为凄惨,似乎连地上的土都被烧焦了,在焦土的正中心位置有一大堆死尸,好像是死后被什么人堆积在一起似得,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方郑打量了一会吩咐道:
“王渊,把这些人拉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王渊立即命人上前拉开死尸,当众多尸首被拉开之后王渊率先惊呼道:
“殿下,这里面还有个会喘气的。”
方郑当即打马直奔那人面前,几位士卒纷纷举起火把给方郑照亮,当方郑看到那张漆黑的脸庞之际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对面的人虽然很是狼狈,但是他的样子方郑依旧很熟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郑的旧相识完颜宗望。方郑上下打量完颜宗望几眼说道:
“元帅,咱们又见面了。”
完颜宗望先前始终闭着眼,听到这声音以后双眼瞬间睁开,惊讶的说:
“大师,怎么是你?”
方郑叹了口气答道:
“寡人听说元帅要北归回国,特意前来给你送行,区区薄礼元帅觉得还算满意吧?”
“寡人?你到底是什么让人?”完颜宗望疑惑的问。
方郑淡淡的说:
“寡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输了。”
“他们是你的兵?”完颜宗望又问。
“没错,寡人为元帅准备了三千铁骑,就结束了你们女真人不败的神话。”方郑很是骄傲的说,他认为自己是值得骄傲的。
完颜宗望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方郑问:
“什么?你只有三千骑兵就歼灭了我女真十万铁骑,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完颜宗望狂喊着,到最后声音甚至接近疯狂。
方郑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强者,任凭他发泄心中的愤怒。完颜宗望也不愧是百战名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说:
“本帅随先皇出征大小经历数百战从未败过,一次攻辽,两次攻宋更是立下不朽的功绩,没想到却在此处被你几千人打的溃不成军,本帅输了,你杀了我吧!”
方郑淡淡一笑说道:
“完颜元帅,您已经不值得寡人动手了,作为一个失败者你没有资格被寡人杀死,寡人会把你送回金国,让你亲自证明寡人今日的不世之功。”
完颜宗望冷笑着说:
“杀人诛心,你好凶狠!”
“元帅过奖了,比起你们在汴京的所作所为寡人差的还远着呢!”方郑说完吩咐道:
“王渊,你派人送完颜元帅离开,再去找两个女真人,让他们送完颜元帅返回北国,传寡人的军令,任何人不得伤害完颜元帅和他的随从,违令者斩。”
“是!殿下。”王渊干脆的答道,显然他很清楚军人的职责是服从,立即派人扶起完颜宗望离开。
方郑打量一番火光映照下的战场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问:
“水军来了吗?”
王渊回过头朝河面上看了看说道:
“应该是还没有,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误了时辰。”
方郑冷冷的说:
“不见得吧!咱们去码头等着,寡人倒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赶来。”
王渊当即答应一声头前开路赶往渡口,此刻搭建浮桥用的渔船都已经差不多被烧光,先前的渡口也被笼罩在寂静的黑夜里。王渊命人点起篝火为方郑取暖,又命自己的部下严加守卫,以防遭到金军的袭击。
方郑坐在篝火前望着上游静静的等待,他要等的是自己那位心上人,今天的方郑创造了个奇迹,用三千骑兵打的金军十万铁骑四散奔逃,他最希望把这个奇迹分享给自己的沈晴晴。至于赵构方郑已经不怎么在乎他了,如果他一辈子不来方郑反倒更高兴。
夜就这样渐渐的深了,由于一连忙活了几天方郑也不禁有些疲倦,在篝火暖洋洋的气氛下渐渐有了困意,看看河面上毫无动静方郑便倚在身后的石块上渐渐睡去。
当方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放亮,方郑猛然抬起头看看河面上依旧没有动静当即询问道:
“怎么?水军还没来吗?”
“怪了,昨晚明明说已经到了上游五十里之处,怎么走了一夜还没赶到?”王渊疑惑的问。
“或许他们认为咱们已经死了。”方郑叹了口气又回过头巡视自己身边的人马问道:
“咱们的人回来了多少?”
王渊答道:
“一队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