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金兀术打败宗泽占据了大名府,因此金军撤退的路线已然畅通无阻,所以完颜宗翰押着俘虏浩浩荡荡的返回上京。赵构挂念着日后的宏图伟业,只能暂时放弃营救自己的母亲和妻子。
完颜宗望似乎是很舍不得离开汴京,又足足住了一个月才拔寨起程,返回的路上他遇到了一个大麻烦,由于不断的扩充兵力他的军队已经达到十三四万人,以完颜宗翰先前返回时征用的那些渔船跟本不足以供应这么多人过河。而且这些渔船做工简陋,完颜宗翰过河的时候已然损失了大半,所以留给完颜宗望的船只并没有多少。
完颜宗望这次可是气坏了,一边骂完颜宗翰一边派人准备船只,可是汴京周围几百里的船先前都被征调的差不多了,如今跟本找不到可以征调的渔船,完颜宗望无奈只能派人造船。金国人是不会造船的,他们只能遭木筏,想要用木筏把十几万金军运过黄河需要耗费的时间是很漫长的,完颜宗望最清楚自己的军队不擅长打水战,所以绝不会在黄河上停留过多的时间,因此他把大营扎在黄河南岸二十里之处,命令部下四处捉拿民工造船。
东平府距离完颜宗望选的黄河渡口只有三四百里左右,因此金军在黄河南岸驻足的消息当天就传进了赵构的大元帅府。赵构立即找来众将士讨论此事。宗泽当即做出了明确的分析:
“殿下,老臣认为完颜宗望是因为船只不足才会在河南驻足,咱们此时只有耐心等待,半渡而击之胜算才会最大。”
“我看不用等了。”方郑抢着说:
“请殿下找一位能言善辩之人前去金营献策,微臣可以帮完颜宗望尽快渡河。”
“将军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赵构好奇的问。
“回殿下,咱们可派人献策让完颜宗望用船只搭建浮桥,这样一来完颜宗望可以顺利过河,咱们也有了机会,如果金军把船只都用在搭浮桥上,咱们就可以学着当年周瑜火烧赤壁的战术在金军半渡之际先把浮桥烧掉,到时候金军没了船只必然无法呼应。”方郑条理清晰的讲了自己的战术。
赵构点点头笑着说:
“既然这计策是沈将军出的,你何不亲自到完颜宗望营中去走上一趟,方可保障此战万无一失。”
方郑闻言身子一颤,当即转过头看向沈晴晴,心中暗道:莫非已经到了良弓藏走狗烹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是不是早了点?在方郑犹豫的时候只听赵构又说:
“沈将军不要多心,如果你为难寡人可以派别人前去。”
方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
“末将并不是不敢去,只因末将与完颜宗望有一面之缘,他必然还认识末将,如果末将前去估计会适得其反。”
赵构也不再强行指派方郑,当即吩咐道:
“韩知府,你派个能说会道的人去金营走一趟,务必把此事办妥。”
“是!”韩知府答应着立即安排一位能言善辩的书吏去河南岸办差,毕竟此事是东平府头等军务。
赵构又问:
“宗老大人,您和众位将军都说让寡人半渡而击之,这样一来北岸的敌人可以歼灭,南岸的又该如何是好?”
方郑闻言气的差点笑了,暗暗盘算:赵构,你的心也太大了吧?人家完颜宗望手上有十三四万人马,你只有万把人,凭借我的毒气弹能够打败其中一半已经很不得了的,没想到你竟然还想全歼人家,简直是痴人说梦!让人意外的是宗泽自信的答道:
“回殿下,老臣已经命人去上游郑州城集结船只,到时候派所有骑兵全力袭击北岸的骑兵,步兵则绕到上游,乘船而下直袭南岸的金军残部,金军不善水战,料想殿下此战可以完胜。”
“好!”赵构点点头说:
“今晚寡人与几位将军一醉方休,明天咱们兵分两路奔赴战场。”
“多谢殿下!”众人齐声答道。
康王赵构立即命人吩咐厨房准备最丰盛的酒菜,当晚与几位将军把酒言欢,赵构依然像往常一样给众人逐一敬酒,当然还是对沈晴晴格外看重。此时众人都已看出了沈晴晴的身份,自然也都懂了康王的意图。三位将军各个是老滑头,酒刚喝到一半就接连告罪去了茅房,从此不知去向。看看三人走了也就半小时左右宗泽也站了起来,以老迈年高、不胜酒力为理由,请求提前回去休息。赵构欣然允许。最后连那位文官韩知府也告辞离开。
方郑看看众人都走了觉得此地不可久留,当即站起身说:
“殿下,末将不胜酒力,请求回去休息,还望殿下恕罪。”
赵构爽快的说:
“无妨,既然喝醉了就回去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行军赶路。”
方郑站起身拉着沈晴晴就要离开,只听赵构突然说道:
“沈小将军酒量过人,想必还没有尽兴,你且留下和寡人再饮几杯。”
方郑赶紧回过头说:
“殿下,这不妥吧!您刚刚说过明天咱们还要行军赶路,今晚不可太过贪杯。”
“放心好了,我们耽误不了军务。”赵构说完又吩咐道:
“来人,沈将军醉了,赶紧送他回去休息。”
当即有四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从大堂外进来,不由分说拉着方郑就往外走。方郑赶紧呼喊:
“殿下,末将对于明天的战事还有新的提议,请殿下容禀。”
赵构跟本不再理会方郑,举起杯子对沈晴晴说:
“沈小将军,咱们再饮一杯如何?寡人和你一见如故,今天咱们俩一醉方休。”
沈晴晴见方郑被人拖了出去反倒镇定了许多,坦然的说:
“好啊!末将敬王爷。”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方郑被四名壮汉拉着直奔元帅府门口,任凭他如何嚷嚷这四人也未曾停下,直把他送出门外才算罢休,当方郑缓过神的时候两扇大门已经关严,他赶紧上前咚咚的砸门。砸了好半天里面总算有了回应,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问道:
“谁啊!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睡觉。”
“是我,我有要事见殿下,赶紧给我开门。”
“沈将军啊!您就饶了小的吧!殿下有吩咐今天晚上谁也不见。”门内人答道。
“我有紧急军情,你赶紧去回报,要是耽误了明天要你的老命。”方郑恐吓道。
“将军,您别嚷嚷了!小的知道惹不起您,从明天开始我们恐怕就得叫您国舅爷了。”门内人和颜悦色的劝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