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郑只是扫视了三人一眼便不忍再看，因为此时她们的脸上早已面无血色，苍白的似乎刚从地狱里回来，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喘息着，好像随时都会断气。方郑强咬着牙定了定心神竭尽全力用稳定的声音问道：

“怎么会这样？”

阿鲁苦笑着回答：

“她们可是为名所累，全军上下都知道她们是公主，所以抢着来尝鲜，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每天要接待几十名身体健壮的将军，又怎么受得了？”

方郑稳定了下心神突然坏笑着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下官也想尝尝，不知可否方便？”

“没问题，末将出去给上差把门。”阿鲁说着迈步出门，临行的时候低声叮嘱：

“上差可悠着点，万一她们死了只怕您会有点小麻烦。”

“放心吧！”方郑说着假装去解身上的扣子。

阿鲁坏笑了一下掀起帘子到帐外去把手。看看阿鲁走的有些远了方郑坐躬身在一张床上低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仁福帝姬赵香云。”那少女用微弱的声音答道。

“你可知道嬛嬛在什么地方？”方郑继续询问。

赵香云闻言当即眼睛一缩，当即转过头看向方郑问道：

“你是什么人？”

“她的朋友。”方郑答道。

还没等赵香云回答她对面床上那位公主率先说了话：

“嬛嬛去了青城寨，或许还活着。”

方郑点点头又问：

“我可以带走你们其中的一个，你们有谁愿意跟我离开。”

“你来晚了，我们已经不行了。”赵香云露出凄惨的神情说道。

“没问题的，你们都还年轻，只要离开这休养一段时间会恢复过来的。”方郑恳切的说，看到这几位貌美如花的公主落到这般地步，他心中不免生出香消玉勋的感觉，当然还夹杂着无限的失落。

赵香云努力的往里挪了挪身子，在她身下的褥子上立即出现了大量的血迹。方郑不忍心再看只得站起身转向门口，低声问道：

“你们可有什么遗愿？”

三人闻言同时哭了，赵香云露出惨淡的笑容说道：

“遗愿有什么用？你也完成不了。”

“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完成不了？万一我能做到呢？”方郑反问道。

“为我们报仇你能做到吗？”赵香云说完用带着期望的目光看向方郑。

方郑的心头又是一痛，回过身看向赵香云问：

“你的仇人是谁，只要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报仇的。”

“金军统帅完颜宗望。”赵香云带着极其愤怒的目光说出了这八个字。

“放心吧！我会做到的！”方郑果断的答道，说完回过身准备离开，临走之际用沙哑的声音说：

“保重！”

沈晴晴一直木纳的站在门口等候，见方郑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呜咽道：

“她们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外面那些金国士兵还是人吗？”

“他们是畜生，不过暂时还得拿他们当人看待。”方郑低声安慰了沈晴晴几句，又从沈晴晴怀里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泪水，这才迈步离开军帐，始终没有回过头再看三位公主，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走出军帐的时候方郑已经把忧伤埋葬在心底，露出一脸笑容对阿鲁说：

“阿鲁将军，多谢。”

“怎们样？她们可都是难得的美人。”阿鲁带着坏笑问道。

方郑叹了口气说：

“没错，只可惜都要不行了，真是扫兴。”

“上差何必多愁善感？你们跟着二太子在城里当美差，好女人还不缺吧？”

“是的，以后有闲暇将军也到城里去玩一玩，我请你。”方郑慷慨的许下一个东道。

阿鲁闻言脸上都乐开花了，连连道了几声谢才问询：

“不知上差相中了哪些女子？末将这就安排她们跟着上差离开。”

方郑摇摇头说：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带回去二太子看着也是生气，还是留在此地吧！我回去向二皇子如实回禀就是。”

阿鲁一听也如释重负，当即带着方郑和沈晴晴返回刘家寺的大门，此刻已经有兵士准备好了两匹高头大马等候多时，方郑跟阿鲁道了谢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不过似乎他的马缘不怎么样，眼看着他就要迈上马背的时候那匹马突然尥了个蹶子，方郑当即掉下来摔在地上。引得周围兵士们哄堂大笑。方郑也不生气，从地上爬起笑着说道：

“这马性子还挺烈，有劳阿鲁将军给换一匹温顺些的。”

阿鲁闻言皱起了眉头，为难的说：

“大人，这个恐怕不太好办，咱们元帅的马都是烈马，就是给您换了也没什么用，而我们每人只有一匹战马，女真人的规矩战马是不能送给人的。”

方郑听出了阿鲁的难出，当即点点头说：

“不妨，我凑合着骑吧！替我向元帅道谢。”

方郑说完带着沈晴晴迈步离开，为了不再被当成表演杂技的小丑这次他没敢再上马，而是拉着马缰绳一路远去。来到先前晾晒衣服的林子里发现那些衣服还在，而已已经完全晒干，方郑当即脱了自己的衣服换上那套僧服，沈晴晴不解的问：

“你换衣服干什么？难道不去青城寨了？”

“当然要去，完颜宗望认识咱们，如果穿这套军装去肯定什么事也办不了，只有再装一次和尚才能蒙混进去。”方郑答道。

沈晴晴一听方郑说的有道理，赶紧抱起衣服跑到树后更换，一边换衣服还一边喊：

“不许偷看。”

方郑此刻已经没有偷看沈晴晴的兴致，想想那些女俘和三位公主他便失落的坐在地上暗暗叹气，随手拿出打火机把那些公文点燃。沈晴晴换好衣服之后来到他的身边坐下问道：

“我就不明白了，你因何算准完颜宗翰会买你的帐？如果刚才他不答应你的要求怎么办？”

“他一定会答应的，完颜宗翰是女真第一功臣，这次南下攻宋他和百战名将完颜娄室一路可以称得上金军最强悍的生力军，可是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比完颜宗望晚到了汴京一天，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沈晴晴托着下巴摆出一副求教的神情说。

方郑讲道：

“不管完颜宗翰有多大的功劳他都只是个宗室，而完颜宗望是堂堂的二太子，完颜宗翰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跟二太子争功不会有好下场！”

沈晴晴笑着说：

“我明白了，正是完颜宗翰的这一举动你才敢冒然闯进刘家寺见他。”

“然也！”方郑摆出很有学问的样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