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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帝魂

2017-11-20 16:58:314063

第31章 致命之毒

子时,当空皓月,夜色明亮。

在牧王城生意最好的一家酒楼地窖,有一条漆黑阴森的地道。

潮湿的环境让烛火将灭未灭,摇摇曳曳。

掌烛的却是一个端庄美丽的女人,脚步回音很悠长,听得出来她很急切。

她来到一扇铁门前,迫不及待推开。

里面灯光明亮,雕花大床、桌椅、妆台、蚊帐、香炉、屏风应有尽有,布置温馨,最适合热恋男女共居。

桌前坐着一名俊俏书生,一壶美酒,两樽酒杯。

如果有人在场一定会惊讶,这般阴暗潮湿的地下,怎能有如此布置温馨的房间。

更会惊讶,陆家小姐怎会深夜私会唐家少爷。

尤其还是在黄昏一战后的子夜。

陆寒梅迫不及待扔掉烛火,扑进站起来的唐闲怀里,脸颊蹭着胸膛,倾听情郎心跳。

唐闲温柔抚摸她的秀发,温柔的笑着。

“我可想死你了。”陆寒梅道。

“我也想你。”唐闲温柔道。

“你一点都不想我,你如果想我,今天你为何不来观战。”陆寒梅嗔道。

当一个向来端庄的女人作出小女人姿态时,很少有男人能不乱方寸。

“因为我怕看你。”唐闲道。

“为什么?”陆寒梅好奇。

“瞎子都瞧得出来,我看你时,眼睛里全是喜欢。”唐闲笑道。

当一个向来老实的书生说着甜言蜜语时,也极少有女子能抵抗魔力。

“讨厌,你尽贫嘴。”陆寒梅吃吃笑着。

“我的真心日月可鉴。”唐闲认真道。

“这里没有日月,瞎子也看不见东西,所以你在骗我。”陆寒梅虽如此说,笑得却更开心了。

“好啊,你竟敢骂我是东西。”唐闲佯装生气道。

“你不是东西,坏男人更不是东西。”陆寒梅道。

“嘿嘿,我只对你坏。”

唐闲说着,在陆寒梅的臀部上坏了一把。

陆寒梅痛叫一声,声音里却没有痛苦,反而带着一股酥骨的娇媚。

两具身体贴得更紧了。

两人打情骂俏,依偎缠绵一阵。

唐闲轻轻放开陆寒梅,叹了口气。

“你真是个傻女人。”唐闲摇头道。

“我非但不傻,还绝顶聪明,否则邱白飞都杀不死的人,我怎能杀死?”陆寒梅道。

“陆宇再可恨,但她终究是你亲弟弟。”唐闲叹息道。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陆寒梅道。

“所以我说你傻,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女人。”唐闲依旧叹声道。

“我不许你再说我傻,这是我自愿的,你不必有任何愧疚。”

陆寒梅的手指搭在唐闲的嘴唇,把他想说话的堵了回去,又含情脉脉道:“哪怕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唐闲脸上的愧疚更浓,长叹口气,拎起酒杯递给陆寒梅。

陆寒梅嗅了嗅杯中酒:“好香的酒。”

“我自酿的销魂酒,你尝一尝。”唐闲道。

“我不喜欢喝酒,但是你酿的酒,即便是毒酒我也高兴尝。”陆寒梅仰头饮尽。

“尽说胡话。”唐闲刮了下陆寒梅的精致鼻梁,说道:“你怕不怕诸葛先生?”

“怎么忽然提到诸葛先生?”陆寒梅不解。

“九弟落难那晚,有一个俏丽少女出现过,她说是某位先生让她来救九弟。”唐闲道。

“她再俏丽,你都不准动半点花心思。”陆寒梅道。

唐闲没接话,而是认真道:“先前一战,妖族的百里先生也出现,又说有一位先生要保护八公主,本来我不明白少女说的先生是谁,但现在想通了。”

“也对,普天下谁还能请动百里先生做事,不过诸葛先生为何要帮陆宇?”陆寒梅思量道。

“诸葛先生不是在帮陆宇,更不是帮唐家,看似是在保护八公主。”唐闲道。

“那少女是谁?”陆寒梅果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唐闲摇摇头,又道:“但我大概能猜测她想做什么,或者说,诸葛先生究竟想做什么。”

“诸葛先生想做什么?”陆寒梅又问。

“诸葛先生神机妙算,一定算到了牧王的心思,一定也算到了此前一战的结局,所以我猜测,诸葛先生是想借这件事情对付我唐家。”唐闲道。

“他为何要对付唐家?”陆寒梅再问道。

“因为我八弟年纪轻轻就文华绝代,极有可能威胁诸葛先生的天下第一。”唐闲道。

“唐远小小年纪就被列入三先生之一,的确天嫉人妒。”陆寒梅点头道。

“更令我担忧的是牧王。”唐闲忧愁道。

“帝王心比女人心思还难猜,你连我一个小女子的心思都猜不透,怎能去猜帝王心呢。”陆寒梅道。

“我想牧王的态度,一定与陆宇的神秘功法有关。”唐闲道。

“任何神秘的功法,都绝对没有我的功法更神秘。”

陆寒梅眼睛里泛起春情,朱唇微启,脸颊挂起两抹红晕,表情诱惑而销魂。

她的手掌温柔抚摸唐闲的胸膛,把唐闲向床榻推去,看来是想让唐闲领教一下她那“绝对神秘的功法”。

面对如此诱惑,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

何况陆寒梅平时是那么的端庄,此时却是那么的放浪。

何况她真的很美,此刻更美。

尽管唐闲领教过无数次陆寒梅的床笫之术,却还是忍不住想体验巫山云雨的强烈快感。

唐闲更知道,一旦陆寒梅想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便一定非筋疲力尽不罢休。

唐闲不能不承认,陆寒梅是个妖精,摄魂夺魄的妖精,令任何男人都欲罢不能的妖精。

陆寒梅像只野猫,撕扯开唐闲的上衣,露出结实宽阔的胸膛。

她的指尖划过唐闲的肌肤,力量恰到好处,似有魔力,一寸寸点燃唐闲的欲望。

唐闲呼吸渐重,粗喘如牛。

陆寒梅娇吟着,一浪比一浪更浪。

陆寒梅哼着好听的吟叫声,带着挑衅意味问道:“你说,是我更厉害,还是他们更厉害?”

唐闲冷冷嘿笑一声,用力抱住陆寒梅,将她压在身下,说道:“我看你是没尝够我的厉害!”

“人家迫不及待想尝尝。”陆寒梅咯咯娇笑,身体紧紧缠绕住唐闲。

“那便让本少爷让你领教领教。”唐闲重重压了上去,双手粗鲁地在陆寒梅身上游走。

“还望唐公子不吝赐教……啊!”

陆寒梅发出一声大叫,不知是痛意,还是其他。

这样的叫声最是令男人疯狂,所以唐风的动作更加粗鲁和疯狂。

房间里渐渐充斥着一股异样气息,比香炉飘起渺渺青烟更加浓郁刺鼻。

烛光倒映出两人的影子,动作很是激烈。

在互相领教“功夫”以后,唐闲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在床上,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看来还是陆寒梅技高一筹,陆寒梅非但不累,脸颊红潮更艳丽,精神更加饱满。

她披着衣袍坐到桌前,自饮自酌了一杯酒,笑着道:“这酒真的很香。”

“你真的很傻。”唐闲说道。

“人家哪里傻?”

“因为我都不敢喝的酒,你却喝了。”唐闲的语气忽然变得冷漠。

“讨厌,你是不是想说这真是一壶毒酒?”陆寒梅掩嘴嗔笑道。

唐闲不说话了,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等于默认。

“十年前,你我许下至死不渝的海誓山盟,从那一刻起,我便是你的人。”

陆寒梅沉默了下,双眼渐渐迷离,仿佛在回忆那时的美好场景,然后悠悠的道:“陆宇毁掉唐远一身修为,我替你为难陆宇,陆宇退婚让你姐姐颜面扫地,我便搞臭了他的名声,陆宇把唐风变成一个怪物,我便千方百计替你杀他。”

“你就没想过我是在利用你?”唐闲不能不问。

“我知道你在利用我,但我更知道你也真心实意的爱我,所以我甘愿被你利用。”陆寒梅痴痴的道。

“你不讨厌被利用?”唐闲很是感叹道。

“因为我更讨厌陆宇。”陆寒梅道。

“这点我相信,豪门中从不缺少女人的战争,大夫人一定恨透了陆宇母子。”唐闲道。

“所以我比你更恨陆宇,一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他死!”陆寒梅脸色平静,又饮了一杯酒。

“你有把握毒死他?”唐闲忍不住问道。

“断肠、石砒、鸩酒,三种剧毒配成的毒,毒一触身,就已发作,毒一见血,神仙难救,你说够不够他死?”陆寒梅道。

“够,足够他死一百遍。”唐闲心里一寒。

“你父亲和邱白飞想做做不到的事情,我却做到了。诸葛先生和牧王想保护的人,我却能杀死。我是不是比他们都要厉害?”陆寒梅骄傲的道。

“厉害,你比他们加起来都厉害一百倍。”唐闲也骄傲道。

“哼,那你还说我笨。”陆寒梅得意的道。

“你确实厉害,而且比我更懂得伪装自己,但我还是觉得你很傻。”唐闲道。

“为什么?”陆寒梅有些生气道。

“因为你喝了我的酒。”唐闲道。

“莫非真是毒酒?”陆寒梅脸色微变,因为唐闲的语气绝对够认真。

“销魂本没有毒性,可是一旦和异性合欢,它就有了新的名字:‘销魂鸳鸯’。”

鸳鸯象征美好爱情,但还有一种说法叫做“亡命鸳鸯”。

销魂也有另一层意思:销魂夺魄。

人如果连魂魄都没了,必然死亡。

“所以这真的是一杯毒酒?”陆寒梅不可置信道。

“现在是的,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毒酒,你放心,毒发时你非但不会痛苦,还会很快活。”

唐闲披上衣袍,走到陆寒梅身后,双手温柔安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是什么时候变了心?”陆寒梅看着铜镜里唐闲那无比认真,无比温柔的神情,凄楚问道。

“我从未变心,爱你至死方休。”唐闲和十年前一样真诚的说道。

“那你又为何要杀我?”陆寒梅问道。

“因为你毒死陆宇,所有人都会怀疑是唐家下的毒,你是唯一能帮唐家澄清冤屈的人。”唐闲道。

“你知道我能为你做任何事情,我愿意承认。”陆寒梅伤心道。

“我只信死人。”唐闲用手指抚过陆寒梅的脸颊,动作万般温柔,言语却冰冷无情。

“我明白了。”陆寒梅面色惨白,失心落魄道。

唐闲俯下身,给予陆寒梅最后一吻。

这深情的一吻足矣融化世间所有少女的心,却没有得到陆寒梅的丝毫回应。

唇分,有人扑通倒地,永远无法再站起来。

唐闲双目圆瞪,满脸惊骇,感觉生命力正在飞快流逝,身体却未没有任何痛意传来。

他知道自己中了毒,陆寒梅的毒!

可陆寒梅是何时给自己下的毒?又为什么要毒死自己?

“你以为我必死,却还想骗我。你若真爱我,怎会不知道我五年前就已百毒不侵?你真不是个好东西,所以我也不必对你心存愧疚。”陆寒梅幽怨道。

“为,为什么!”唐闲满脸痛苦,心更痛苦。

“因为我不傻,也因为陆宇的死必须有人来承担,你说的很对,唐家最大嫌疑。”陆寒梅道。

“唐家不止我一个!”唐闲不理解。

“可你最合适,你和唐风关系最好,又是最低调的唐家子弟。这样一个人报起仇来不择手段,才不惜用最卑劣的下毒手段。”陆寒梅道。

“你好毒的心!”唐闲愤怒道。

“感谢唐公子十年教诲。”陆寒梅吃吃笑着,笑的非常愉快。

笑声荡在房间,荡在唐闲心里,荡走唐闲最后的一丝生命力。

陆寒梅拎起酒壶,倒出的酒水没进杯子里,而是流到她右手食指和中指上。

这两根手指刚才碰过唐闲的嘴,所以唐闲死了。

陆寒梅用毒酒清洗着毒液,非但没有感受到三哥陆显曾说过的舒适,反而心如绞痛般难受。

或许是酒的问题,酒非烈酒,而是断肠销魂的情酒。

情最致命,岂能舒适。

洗净了手,陆寒梅深吸口气,面无表情看着死不瞑目的唐闲。

她开始整齐穿戴好衣物,对着铜镜梳头,施妆。

仔细确认妆容和来时一般无二,才重新点燃烛火,掌烛离开。

她刚走,就进来了两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揪着唐闲的耳朵,合力把唐闲拖出去,像拖死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