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贞失魂落魄,听了他的奚落,也顾不得自己处境危急,只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的,你骗我!子骞不可能当驸马,他……他不可能娶菁儿的!”
言寒铮先前还只是恼她又一次逃跑,待从她口中听到宋子骞的名字,心里的怒火渐有燎原之势。他两手箍紧她的肩膀,跨坐在她身上道:“莫非你以为他还会念着你,还会要你不成?”
阮贞气力不支,眼睁睁看着言寒铮扯落了她的衣物,一脸嘲讽地斜睨着她道:“别傻了,从你落入我手里,清远国就没人想你活着回去。你现在除了求我好好疼爱你,根本没有别的活路。”一边说着,一边俯身下去。
“别碰我……滚开!”阮贞想躲,可他两手撑在她身侧,不给她一点闪躲的余地。熟悉的男子气息在她耳边逡巡,她耳根发红,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看到阮贞的拒绝,言寒铮怒火更盛,昨夜她难得的逢迎让他欣喜若狂,他以为自己终于让她有一点动心,却不料今早只是稍微放松警卫,就被她瞅空子逃了出来。
他越想越气,再也没有一分怜香惜玉的心思,一边粗暴地侵袭她的禁地,一边含混地说:“我早说过的,你是我的人,永远也别想离开。”
阮贞尖叫出声,她瑟瑟地颤抖着,娇媚的吟声破碎地溢出来。看到她流下珠泪,言寒铮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但是转念即想起她为了宋子骞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更是气苦,毫无保留地快速冲撞起来。
尽管意乱情迷,言寒铮的感官还是如平时一般敏锐,他忽然听得外间的门口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顿生警觉。他方才连门都未关,只因王府众人明知他与人欢爱,绝不敢靠近半步,那么刚刚走近的便是外人了。
外人?言寒铮立刻得出了答案,看着阮贞迷离的神采,他骤然升起一种报复的想法,于是垂首到她耳边轻声道:“还敢想着别人?我倒要让人知道,你是谁的女人。”
“唔?”阮贞并未留意门外的人声,她微微睁开眼睛,正对上言寒铮明亮的眸子,那平素清冷无情的双眼此时染上一层欲色,正紧盯着她的身子,左颊上一道刀疤并不显得狰狞,反而增加了几分邪魅。
言寒铮时而狂暴时而轻柔,直教她化成一汪水,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她终于忍不住丢了身子,言寒铮竟难得地随她一起结束。阮贞微微有点错愕,他通常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了她的,却见他迅速地穿好了衣服,面色波澜不惊地下了床。
他放下床幔,步至外间道:“怠慢了昌平公主这么久,真是失礼了。”
阮贞听到昌平公主的名字,如同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整个人呆愣在床上。
“无妨,是昌平不敢打扰王爷的好事。”这清脆甜美的声音阮贞决计认不错,她和慕容菁认识了六年,两人对彼此都极为了解,因此她也丝毫不怀疑自己刚才的声音早就被她认了出来。
阮贞发疯似的胡乱套着衣服,她居然在慕容菁的面前和男人颠鸾倒凤,她会理解她吗?要是被子骞知道……
她心神不宁,错过了二人几句交谈,待再次集中精神时,便听见言寒铮的冷笑声:“不错,那檄文本王的确看过,端的好文采。”
慕容菁笑道:“端王爷谬赞了,那是外子宋子骞的拙作,只不过字字句句,皆是清远万千百姓的心声。”
外子……阮贞的脑海里“嗡”的一声,指甲狠狠地扣进了手心里。
“哼。好一个清远的万千百姓!人在我言寒铮手里,还轮不到你们置她于死地!”
慕容菁若有若无地向着床幔瞟了一眼,扬声诵道:“此女寡廉鲜耻,豺狼之性,狐媚侍敌,天理难容。若存一丝人性未泯,便当自戕于人前,以赎变节失贞之罪,祭我清远三万将士亡灵……”
“够了!”言寒铮一拍桌子,他还顾念着一丝邦交之谊,却不料慕容菁这般得寸进尺。这檄文他早就见过,宋子骞亲自执笔,清远人人传抄,撒入寒照国内,只想逼阮贞自尽以报国。只不过他的女人,绝不容别人碰一丝一毫。
他一直将阮贞藏得很好,不让她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没想到这回还是让慕容菁和她碰上了。言寒铮回头瞥了一眼,床幔挡住了阮贞的动静,他有些心慌,不知刚才的话会对她造成什么冲击。
慕容菁目的已然达成,也不敢真和这阎罗王撕破脸,便提议到客厅详谈,只不过刻意走在言寒铮身后,袖口里轻飘飘地落下了一方白绢。两人走后,阮贞细细回味着慕容菁方才的话,那字句间说的是谁,似乎呼之欲出,可她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不敢相信自己的出生入死会换来这样的回报。
阮贞拖着疲软的身子走下床,想去找慕容菁问个究竟,刚刚走到门口,便见到了慕容菁落下的东西。她好奇地拾起那绢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的正是方才慕容菁念诵的那檄文。那一手狂狷的草书她再熟悉不过,她曾感慨过宋子骞一副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隐藏着这样潇洒不羁的心……
阮贞几乎喘不过气,她一字一句读下去,双眼渐渐模糊,国人的误解,恋人的背叛,好友的逼迫,让她这半年来的忍辱偷生变得可笑至极。
忽而心口一阵剧痛,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是毒,而且是剧毒。她当然知道下毒的方式有许多种,若放在以前,慕容菁在白绢上下毒的手段只能被她当作小儿科。只不过她心神摇晃之时,再没料到那一篇檄文,竟真能要了她命。
阮贞想呼救,却叫不出声,自己也奇怪为什么弥留之际,想到的却是那个欺压凌丨辱她的男人。她终于失去了意识,带着浓浓的不甘与痛恨跌倒在地。那方白绢盖到她身上,露出顶端几个大字,讨叛臣阮贞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