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每一个男人都发出一声惊叹,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想再让这少女揭开面纱,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了,只轻声道:“小女子的面纱,只为今夜的郎君而揭。”
现场的富商政要们顿时便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就将她竞拍下来,当她的如意郎君,与她共赴巫山,狠狠云雨一番。
可惜花魁并未最终产生,竞拍环节未到,他们只有忍住欲望,猛灌凉茶。
贺掌门压低声音,在薛知州耳边说道:“这少女恐怕便是今日的花魁了,待下我拍下来,送到知州府上。”
马帮尤帮主立刻皱紧眉头,道:“这件事不劳贺掌门费心,我随身带着纹银万两,如此小事便由我来办吧。”
贾大掌柜和乔天龙也纷纷流露出不满,小声在薛知州面前表达着同样的意愿。
他们声音不高,但还没低到其他人听不到的程度,显而易见,在这件事上,这些人也没避讳他人。孟凡听得真切,不由微微冷笑,心中暗想,肯出万两白银为薛知州竞拍一个少女,平日这些人从这位父母官身上,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
只见那薛知州却不急不慢,哎了一声,道:“你们呐,太心急了。那翠香阁的参选者还未出现,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眼下这少女就是本届花魁了?那翠香阁早就放出话来,说寻到了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女,说明这花魁啊,还是有得争的。”
四人耐心的听着知州大人的训话,纷纷点头,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这时,怡红楼的少女款步走下花台,站在距离花台最近的位置。显而易见,她对那花魁之位志在必得,已做好重新上台接受男人们欢呼的准备了。
随后,最后一名少女,在翠香阁一名老嬷嬷的指引下,登上了花台。
但见她一袭白衣,头笼白纱,翩若轻云出岫,携佳人兮步迟迟腰肢袅娜似弱柳,体资天然,未见容貌,便觉好似有春风拂面。待她轻轻撩起白纱,又见她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身旁似有烟霞轻笼,似非尘世中人,目光柔怯,惹人怜爱。
上一个少女露出容貌,让人匆匆一瞥,惹得全场惊叹。可这位少女从登台开始,下方就是一片死寂,几乎每一个人都忘记了呼吸。
孟凡心下狐疑,抬头一瞧,心猛然揪紧,霍然而起。
刘若曦!
这不是刘若曦吗?
虽然孟凡只在儿时与刘若曦见过一面,但那躲在长辈身后,目光露怯的小女孩儿,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虽然岁月流逝,昔日的小女孩儿长成了动人的少女,但她的目光,依旧有着儿时的柔怯。
孟凡非常确定,这个美丽的少女,就是刘若曦。
我的天啊,刘家的小妮子怎么来参选花魁了,这玩的是哪一出啊?难道这丫头被恶鬼控制了,看她目光清澈如一泓秋水,却也不像啊!
孟凡一头雾水,恨不得立刻上台把刘若曦揪下来问个究竟。
孟凡注意到了刘若曦,但刘若曦却并没有看见孟凡。
此刻的孟凡,一身朴素简陋的衣服,头戴宽大草帽,站在花台之上,只能看到他那顶扎眼的草帽,看不到他的面孔。
刘若曦只是站着,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她的出现,立刻令花魁的归属变得毫无悬念,直接给这场花魁选拔盛会画上了句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有的人直到脸涨得通红,才意识到自己竟许久没有喘气,急忙大口吸气呼气。
前排的五个人,眼睛都直了。
乔天龙呵呵一笑,道:“知州大人,方才我说要替你拍下那怡红楼的少女。我一定言出必行,至于这名女子,我便拍下来自己享用了。”
薛知州闻言,面色顿时一僵。
贾大掌柜呵呵一笑,道:“你们山贼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混饭吃,钱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若论金银,整个广陵城谁敢说能比我多,这少女已是本掌柜囊中之物,还请乔老大别争了吧。”
“放屁!”马帮乔帮主大骂,“我马帮三千匹快马,其中不乏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若是全卖了,不比你贾掌柜银号里的钱少。”
贺掌门呵呵一笑,道:“你们也别逞口舌之快了,就看一会儿谁出的银子多了。”
几个人的言下之意,竟要为刘若曦撕破脸皮,连薛知州的面子都不给了。想来却也理所当然,毕竟千金易得,一女难求。一个人,攒下金银,谋得地位,又是为了什么呢?
孟凡看在眼里,心中连连冷笑。
他不知道刘若曦参加这场花魁选拔的用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自己绝对不会让这些龌龊的男人,玷污刘若曦这朵柔怯的小花。
他压了压草帽,趁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刘若曦身上,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会场,向怡红楼院内走去。
怡红楼院内,有一座溪水围绕的假山。
过了一会儿,孟凡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回到了会场之内。
这个时候,花魁选拔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所有人一致推举刘若曦为本次花魁大赛的魁首,这在孟凡的预料之中,毕竟刘若曦的美貌和气质,比其他所有参赛者,都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而那怡红楼的少女,在取悦男人方面,用了不少小心思,结果只能屈居次席。
接下来,是比花魁选拔大会更为激烈热闹的竞拍环节了。
少女们按照排名次序,依次上台,从花魁开始,一路竞拍下去。价高者,便拥有与少女共度春宵的资格。
这三十个少女,可一水儿的是处子之身。清清白白,足以勾起每一个男人心中最深层次的欲望。
尤其是那花魁,虽然始终一言不发,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只是亭亭而立,然而她的绝色天资,柔怯的表情,已经让每一个男人都下定决心,即便倾家荡产,也要为之一搏。
拍卖会即刻开始,作为花魁,刘若曦被怡红楼的老板娘带到了最前方。由于失了花魁,这怡红楼老板娘看向刘若曦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可见刘若曦美丽柔怯的目光,她内心偏偏又恨不起来,所以心肝儿那个颤呀,恨不得马上回去把负责在整个广陵疆域内寻找少女那些人都砍死。
当刘若曦站到最前方,会场一度鸦雀无声,随后在某一个时刻,所有人的激情,都被点燃了。
“老板娘,快开始吧。”土匪头子乔天龙喊道。
怡红楼老板娘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道:“各位老板也看见了,这少女莫说是百年一遇,依我见千年一遇也毫不夸张。所以,这底价是三千两银子。”
此言一出,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
三千两白银,这可是广陵城普通富户的全部身家。历届花魁竞拍,最高底价,也不过八百两纹银,最终成交价了不起就三五千两银子。没想到怡红楼老板娘竟直接喊出了三千两白银的天价。
后方偏僻位置的一个人按耐不住,大声道:“老板娘,你这是坐地起价啊。”
“哈哈哈……”贾大掌柜冷哼一声,哈哈大笑,“出不起钱的,就老老实实呆着,等着拍那些不入流的货色。”
马帮尤帮主、土匪头子乔天龙等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薛知州却是一脸铁青。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广陵城的一把手身家倒也不菲,但他用别人的钱早已习惯了,此刻见这些富商土匪为了这花魁不买自己的帐,心中憋闷,险些吐出一口老血。来之前,他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空手而来,此刻眼见着这百年一遇的美丽少女可能会被其他人拍去,心中的焦虑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就好像,心头有一万只蚂蚁在乱爬,恨不得把心脏挖出来,狠狠在地上擦两下。他咬牙切齿,突然面露狠色,侧身对乔天龙说道:“这个花魁你帮我拍下来,不然我立刻派兵围剿你的山寨。”
岂料这土匪头子冷哼一声,道:“薛知州,咱土匪也是有一点骨气的,得了这花魁,与你干上一场,却又如何了?况且我有三百兄弟,个个都是刀尖上走过来的,就一定会输给官兵?”
薛知州愕然,再看向贾大掌柜,沉声道:“你偷税漏税的事……”
贾大掌柜却假装没有听见,根本不搭理他。
薛知州简直要气疯了,面色一沉,立刻就要爆发,可随即目光在刘若曦身上一扫,强忍下来,急忙吩咐婢女回去取银票。
“现在,请各位出价吧。”
随着怡红楼老板娘的一句话,花魁竞拍,正式开始了。
“我出三千两。”大门一侧立刻传出一个声音。
“五千两!”另一个人鄙视的喊道,“妈的,三千两你也好意思出?”
“六千两。”
“六千八百两。”
“八千两。”
……
会场的气氛热烈起来,价格不断提升,很快就到了接近一万两的数字。
一万两,即便场内坐着的皆是广陵城的上层人士,但这个价格,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出得起。很多人为了夺花魁,开出的价格,已足以让他们倾家荡产。
怡红楼老板娘喜笑颜开,作为本届花魁选拔大会的东道主,她能独占全部拍卖金额的百分之十,竞拍的价格越高,她的收益就越大。
孟凡眉心微微皱着,因为他发现,前排的那几个人,还没有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