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的女人看见了一个脸上留有疤痕,腰间挂着一把大刀的男人。也正是见到了这个男人,她紧绷了许久的心神顿时微微一松,刹那间满是鲜血的身体软在了地上。后面‘拨’开人群追赶到这里的灵者也看见了这个男人,于是那名灵者的脸上微微一愣,说道:“是你?”
段志成挥手就是一刀,然后看着那颗滚落到一旁的青年脑袋,说道:“是我!”
“我们几个人一路小心跟随,最后来到一处树林旁时,方才被他们赶走,后来,他们发觉事情不对,便派人来追杀我们……”简陋的房间内,醒来的女人对着花四海等人说道。
听完,花四海点了点头,看着女人说道:“如你所言属实,我赐你一生富贵荣华!”
女人闻言,也不顾自己身上有伤,直接跪在床上磕头道:“多谢大人赏赐!”
“无需谢我,这原本就是你应当得的!”
……
影城内的清水河畔,
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
在这片树林的地底,
据说全是从河里打捞起来的尸体,
为此,那些树木才能生长的如此茂盛。
为此,那些树木才能生长的如此‘阴’森。
而在这‘阴’森的某一处角落,有一个人为搭建的木屋,木屋虽然简陋,但此刻周围却徘徊了许多灵者,甚至还有一名丹境的四阶药师。那药师微微瞥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大门,嘴里轻轻的叹了口长气,心想:果真是一个人间地狱啊!
因疼痛而发出的惨叫声又从木屋里响起——一如往常那般。
巡视的几位灵者相互对视,纷纷小声讨论着。
有一位中年灵者说道:“虽然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如同蝼蚁一般的普通人,但……那也是人啊!实在不成一刀杀死就算了,用得着如此折磨吗?”
又有一位青年灵者接话道:“是啊!这都多久了,我前几天偷偷的去瞧了一眼,那家伙……咦,居然连一丝人样都木有了。而且就算这样……”
说到这,他小心的四处张望了一会,声音更小地说道:“那老东西还不肯放过她。”
“我可记得咱们公子让我们好生看待她的,并没有说过要动什么刑法。”一年轻的灵者不满地说道。
“谁知道呢!估计就是仗着是我们家公子的堂叔,狐假虎威罢了。”
“都围在一起说什么呢!不要命了,主家的事也是你们这些下人能够探讨的吗?兔崽子们!”这时,正有一个老正往这里走来。
众人看见,顿时一哄而散。
待到众人散尽。
老头看向那木屋时也不由摇了摇头,喃喃说道:“确实是过了啊!”
这时,林中起了一阵微风。
风内,忽然传了一个声音。
那是脚步踩碎枯枝时才有的声音。
然后,出现在老头眼里的是一个少年。
少年约莫十四,穿着一袭白衣,腰间别着半截木剑。正一脸平静且从容的向自己这儿走来。
本能的反应让老头大声喊道:“有人!”
第二个出现在花四海面前的是一名老者,一名曾在林云楼外见过,在云别手上死里逃生的老者,没错,他正是赵鑫嘴里的宋老。
见到宋老,花四海第一句话说的便是:“当晚我真应该让云别一巴掌拍死你的。”
宋老脸部微微‘抽’搐,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说道:“那时我没有动,所以……你不能杀我。”
花四海冷笑:“是啊!我也没能够料到,你的徒弟、他眼睁睁的死在你的面前,你还能屁都不放一个的转身就走。”
说完,他又道:“只是今日,无论你动或不动,挡或不挡,我都要杀你!”
云别自另一个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用他那只藏在黑袍底下的手对准宋老拍去。很普通的一只手,也很随意的一拍,除却落下时含有雷音、闪电,剩下的当真就是普普通通、随随便便。
然而,宋老却在这份普通与随便中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恐,呆滞的跟一个木头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掌而落。
他其实是想动的。
但无形中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禁锢。
他知道,那是来自境界之上的碾压,就如同当初的自己仿若‘捏’死蝼蚁一般的‘捏’死了一名天阶灵者一样。
余下的灵者纷纷被云别的巴掌惊掉了下巴。
“他……他秒杀了丹境灵者!”
“天啊!他居然秒杀了丹境灵者!”
“这……这不是真的吧!那可是丹境灵者啊!”
……
花四海表情平静且视若无人的从他们身旁走过,只是在闻听到木屋里发出来的惨叫声时,他脸上的那份平静仿佛是无波的湖面被人扔下了一颗石子,惊起了涟漪。
在场的人忘记、或者假装忘记了阻止少年推开那扇木门,于是……花四海看见了房内的景象,那是……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
一个完全不与自己记忆里一样的女子,她全身赤、裸,遍体鳞伤,伤口处好多地方流脓,她瞎了一只眼睛,没了一只耳朵,就连鼻子……也被割了。在她的身旁,此刻还有一个约莫二十几岁的男子,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小刀,正一脸微愣的看着自己……
女子也看着了自己,但她却艰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别杀他!”
花四海不解,甚是不解,于是他‘阴’沉着脸去问为什么。
女子说道:“因为我喜欢呀!”
话音刚落,男子手里的刀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哭喊道:“林铛……我对不起你啊!“
花四海的目光又落到了木屋内第三个人,也是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身上,问道:“那他呢?”
林铛艰难道:“这个……可以!”
“等等,这个人不能杀!”赶来的赵鑫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口,看着身旁的花四海极为严肃地说道:“这个人真不能杀!”
花四海看着他,看了许久,直到将他看的心里发毛,依旧还在看。而这时,赵鑫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也会被一名境界比自己低下的人看成这副不堪的模样。
这不由让他心里大怒,大声道:“你看什么,这个人真不能杀!”
许久。
或许是更久。
待到房内的腥味仿佛被风带走少许,花四海说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首先人得是活着,否者……其它的都免谈。”
赵鑫趁机看了一眼房内,看了一眼房内的那个女人,然后心猛然一跳,脸色猛然一白。
见此,花四海又道:“其实我心里有句操/你/妈不知当不当讲。”
“你!”这个“你”方才说完,赵鑫便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花四海腰间别着的那把半截木剑对准了自己尚在发愣的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