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哦,好。”江让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接着直起身疑惑的和蒋之说:“没问题啊,下身很完整。”
蒋之眼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他拿起樱子的日记本翻到中间的一页,递给江让看,江让举着手侧过身去看,也十分惊讶。
“她和她男朋友发生过性关系,那这不可能啊?”江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单纯的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要重看,被蒋之拽住了。
“你没看错,是这样的,女生失踪前3天,是男生的生日,那天他们俩都没回家。即使当天他们俩吵架了,她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去补一个。也就是说,只能是凶手做的!”
咔嗒!头上的灯突然暗了下来,门口传开了一阵钥匙与锁具快速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停尸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两人愣住了,接着蒋之马上冲向大门,可门已经锁上了。
“老李,老李,别锁门,里面有人!”
“李大哥,你快回来啊,我们在里面啊!”
外面一点反应也没有,门外的监控录像只在开门时明暗交替间录下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开门啊,开门。”江让紧张的拍着大门。
“算了,我给王队打电话,他一会儿就能来,我们把樱子先放回去吧。”蒋之安慰着江让“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江让无奈的点了点头。两人借助手机的手电筒,把樱子放了回去,关上手电筒,停尸房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显示屏上的一点点亮,手机电量不足百分之50。蒋之看了眼时间,离日出起码还有5个小时,他想了想,伸手把屏幕的亮度调暗了。
而后给王队打了个电话,但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糟糕的多。
嘟,嘟,嘟。“喂,蒋之啊。”
“王队,是我,你睡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蒋之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些。
“是这样,我刚刚和江让在停尸房查看尸体,结果门被锁住了,老李不知道去哪儿了,你能过来帮忙开下门么?”
“哈哈哈哈哈,我说蒋之啊,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江让都和我说了。”王队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蒋之看了眼身旁的江让,问道:“他说什么了?”江让也是一脸的迷茫。电话那头的王队却不打算再耽误时间。
“行了行了,你也别跟我绕圈子了,早点睡吧,明天见。”王队说完就挂了电话,电话里传来急促的嘟嘟嘟嘟声。
蒋之拿着电话楞了,他看看江让,江让也看看他,眼里满是委屈。蒋之轻轻摇摇头,迅速给王队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他开了扩音。嘟,嘟,嘟,嘟——“喂?”王队有些无奈的开了口。江让听到电话通了,赶紧对着电话大声叫起来。
“王队王队,他没开玩笑!我们真的被关在停尸房了,你快来救我们啊!”
“什,什么?江让你也在,那那刚才给我发信息的人是谁啊!你们不会合伙逗我玩儿吧。”王队还是充满了疑惑。“王队,我没开玩笑,要不我让蒋之和樱子合个影啊?”江让不无沮丧的说,蒋之淡定的挪远了一些。
“这么说是真的了?那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啊。”王队这才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个玩笑。“王队,当务之急你先把我们俩放出去啊,我们还不知道这个人下一步要做什么!”蒋之拉回王队跑远了的思绪。“对对,你们俩坚持一下,我很快就到。”王队挂了电话就冲出了屋子,屋门刚开,雯雯就跟着推开小卧室的门,迈着细长的腿快步走了出来。王队楞在了门口,她什么话也没说,递给他一件外套,王队呆呆的接过了外套,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从前都是孩子她妈抱着她来送自己,自从那次意外后,孩子再也没出来送过自己,今天来看,她是长大了。王队默默的把鞋子穿上,起身拍了拍她消瘦的肩膀。
“雯雯乖,爸爸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待会儿记得把门锁好啊。”
雯雯推开他的手,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行啦,我都多大了,没事儿,你快去吧,早去早回。”王队忙不迭的应下。
“好,好。”挂了电话,停尸房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屏幕上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直至完全陷入黑暗。蒋之和江让都沉默着,两人站的很近,江让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蒋之鼻腔中呼出的热气,颤抖着打在自己的额头上。在这深夜横尸无数的停尸房里,显得有些突兀。蒋之闭着眼睛,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企图让自己的心跳保持平静。他没什么怕的,唯独对黑暗没什么好感。思绪翻腾,回忆如潮水涌向自己。记得也是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自己被关在小屋里,哭泣着跪在窗前祈祷了一夜。可第二天早上他满心期待的打开门时,却依旧失去了挚爱的姐姐,使得从那往后的每个夜晚,不管身处何处,他都要点一盏小灯,当做是姐姐在陪着自己。
“师哥你没事吧?”江让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嗯,我没事。”蒋之拉回了思绪,黑暗中默默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声线平稳了许多。好在陪着的是江让,这也让他安心了不少。
“那,咱们别浪费时间了,趁这个机会做个情景再现吧。”江让忽略了蒋之丰富的内心戏,热情的提出了邀请,洁白的牙齿反射出看不见的光芒。
“嗯?!”蒋之蒙了,这才想起来,身边儿站着的是个法医,身子瞬间麻了一半。神经大条的江让一副机不可失的样子,拉着蒋之摸索着往解剖床上带。
“来,师哥你躺下,装一下樱子。”蒋之赶紧制止他。
“不是,眼镜儿啊,不,不,江让同志,你听我说,我们能不能别太多动作?就这么安静的待一会儿行吗?我……”
“我知道啊!你不用动,安静躺着就行。我们已经被关在这里了,如果在王队来之前什么收获也没有,那岂不是白被关起来了!”江让的声音有些许急促,出乎意料的坚定,反而使蒋之镇静下来。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江让26岁就能成为法医的原因了。
事已至此,蒋之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主动摸索着爬上了解剖床,铁质的床板散发着寒气,黑暗中,他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细碎的肌肉组织,一点一点聚在指尖。
干燥的空气中弥漫着因空气不流通而聚集的说不出的味道。他摸索着躺下了,手臂自然垂下,两腿微微分开,轻轻的闭着气,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身下传来的冰凉感。
江让站在他脚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开始绕着他转。江让也不说话,就绕着他一圈一圈的走着,鞋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残忍的撞击着蒋之的耳膜。情景再现需要一个过程,时间空间都是如此,江让想象自己是凶手,把自己带入当时的环境里,床上躺着的人是已经被绑了三天的樱子。
她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挺拔的鼻梁和圆润的鼻头。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乙醚使她昏厥,而现在我要杀死她。
蒋之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想象自己是樱子,此刻在昏暗的房间里。闷热使自己昏昏欲睡,饥饿又使自己清醒,反复间意识一点一点的丧失,沉入梦中,越来越深,手不能动,嘴不能张,眼看着自己失去意识,一个人走了过来,走开,别过来!啊!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