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九个，都会把这番话当成胡言乱语。不过，叛逃者早就为此做了准备，他昨天连着书面材料一起送上去的，还有一份从维修厂顺出来的纸草文卷，外加一枚刻着思想者种姓楔形文字的黄铜铭牌。在卡其裤子的暗兜里头，类似的小东西还有七八件，全是这些年来从工厂废品堆捡的洋落。如果贞天安还是心存怀疑，说服他的证据要多少有多少。

万幸的是，张成栋并不是那种“我不信！我就是不信！”的多疑老顽固。“辛苦你了，梁先生。”贞天安眯起那双分的很开的眼睛，右手食指下意识地动了一下：

“你在材料中推测，虚空桥就是我们这边所称的虫洞，或者说爱因斯坦－罗森桥。我想了解一下，虫洞对面的这个异星势力，是否已经拥有了人工制造虫洞的能力？”

“它们没这本事。”叛逃者干脆地否定了这一推测，“那边的工厂，工艺水平落后这边最少五十年。思想者种姓有一些......啊，有几项生物技术比较先进，不过也没办法凭空搭建虚空桥。据我了解，它们自古以来就把虚空桥当成神迹崇拜，说这东西是‘阿舒尔神赐予的通天之路’，‘纯洁者可以就此踏上金光大道，伪信者只能永堕虚空。’呵呵，按它们这种说法，我这个从外星过来的，反倒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

“对面的异形势力，现在仍然如此认为？”贞天安的视线始终不离访客：

“你回到家乡后，它们有没有再送人过来？”

“没有。那帮家伙后来扔了一个铭牌做试验，就是我交上去那个。”叛逃者开始变得有些烦躁了。他不喜欢一直被人盯着观察，就算对方是凯南首脑也不行；他更不喜欢把材料上早就写过的事情，重复重复再重复。阿舒尔——呸呸呸，老天爷在上，老子写了整整六页纸，满满的都是真话，一句假的可都没有！

“安爵，关于虚空桥的事情，我在材料上面已经说过了，”叛逃者瞥了一眼左手边的大块头真皮沙发，以及正在冰柜那边准备饮料、领口坦然敞开的奥莉薇拉，强忍住心里那股不忿，继续往下说道：

“那群怪物既信神又搞科学，一直都对虚空桥做研究。它们的营造者种姓造了不少检测机器，可以分析虚空桥的辐射光谱，还有洞口周边的电场磁场，积累了不少有用数据。安爵，那群怪物已经有了一套完备理论，可以判断哪个虚空桥能够安全通行，哪个虚空桥没有确切出口。根据它们的记载，派进去并且安全返回的探险队至少有.....”

叛逃者停顿了片刻。这些东西是他在工厂宣传处打发时间时，从报纸上看到的新闻段子，充满了那群怪物的自吹自擂，实在没必要再替它们宣传一遍。时间紧，捡最重要的说吧：

“有些虚空桥通向它们星系内部的各个天体。还有一些通向它们行星内部。但是绝大部分虚空桥，出口都在我们这边。从八百六十周期——大概相当于我们的四百年——前开始，光被它们记录下来的就有十九次。其中最长的一次持续了三天。我们这边的三天。”

“凯南岛上有很多民间故事，都涉及到神秘的失踪，或者奇怪的下凡妖怪。”贞天安在桌面上轻轻打着拍子，明显有些入神：

“这些故事在本国完全找不到对应。现在看来，背后应该都是虫洞在作怪。梁先生，你在材料最后写到，外星势力正在组织规模空前的探险队伍，准备穿越虫洞对凯南岛进行武力侦察。这是你的推测，还是了解到的事实？”

“安爵，那群怪物管我叫桴客，别说是详细计划了，连招呼都不肯跟我打。”叛逃者阴沉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不忿的光芒：

“不过我一直在现场看着。它们那些歪主意，用脚趾头都能瞧的出来。安爵，我在医院就要到六张稿纸，有些细节没有写上。这么说吧，虚空桥不是出现在工厂，而是出现在远离城市的雨林，怪物们用飞艇观测到辐射蓝光（注）之后，花了整整半个周期的时间做前期准备。光是大政翼助会的议员，前后就来了三波。”

说着说着，叛逃者已经靠上了办公桌。他完全沉浸在了当时回忆当中，甚至用手指在实木桌面上头比划起来：

“它们专门修了一条铁路，把士兵、大炮、战车、飞艇、装甲壳还有我们这些养护工统统包送进羽林，围着虚空桥修了个几千人的军事营地。我在那边整整干了五天活，五个地球天，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见了，安爵，他们不只是要派考察队，还有上千人的军队会一起跟过来！”

“我相信你的话。”张成栋很正式地点了点头，同时在胸前交握双手：

“你交上来的文书和铭牌，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作假的。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哪件事？”叛逃者急不可耐地接了腔，“咣咣”向前走了两大步远：

“安爵，你想知道啥只管问！只要能帮忙杀怪物，让我干啥都成！”

“这话可能会有些失礼。”贞天安并没有受到这股情绪的感染。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考虑合适的用词。立式空调也在此时发出嗡嗡的噪声，更进一步地降低了室内温度。叛逃者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烦躁地抬起胳膊，第二次地去擦拭并不存在的汗水——

“我想知道的是，梁先生为什么要和我商量这件事。”张成栋垂下了视线，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凯南，还有本国的所有人都知道，岛上的日常行政是首席部长兼书记在管，国家人民军的作战指挥则是本国广州军区负责。我可不是翼王身边的第一代贞天安，除了出席外事活动还有大项目奠基，平常根本没有事情做。正经能管到的地方，也就只有一个安爵府而已。”

注：从描述来看，很有可能是切伦科夫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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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介绍第二弹，西法兰克共和国“达武”系列。

由GIAT集团研制并生产的“达武“”系列突击骑兵，目前共有B1、B2两个型号。该型机甲采用了与合众国、联盟机甲完全不同的设计理念，在保留对步兵轻武器基本防护力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强化机动性能，甚至不惜为此大幅削减续航时间。

“达武”B1型装备西法兰克陆军，使用MTR-390S型涡轮轴发动机。与虎式直升机的MTR-390基本型相比，390S虽然最大输出功率降至950马力，但红外特征与噪声均显著降低，极大地提高了隐蔽性。该型机甲使用与虎式HAP直升机（火力支援空战型）同型号的光电球，装备极富特色的25毫米枪剑复合火力系统。

“达武”B2型装备外籍军团伞兵第2团。该机使用虎式HAC直升机（反坦克型）的桅顶光电球，主武器为25毫米口径冲锋枪，与VBCI步兵战车主炮通用身管与弹药，据称在1000米距离可以击穿80毫米厚度的RHA钢板。该型机甲动力改用燃料电池，除续航时间降为1小时外这个缺点外，在安静性能上达到了世界第一。除伞降之外，B2型还可以加装一个使用M88喷气发动机的滑翔背包，从戴高乐号航母弹射或者A400M运输机高空空投，然后凭自身动力飞赴战场遂行任务。2012年至2013年，西法兰克外籍兵团在与马利叛军作战时，因种种原因损失并被敌方缴获了一台“达武”B2，战斗详情参见下节附录。

达武B2彩色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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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武B1黑白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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