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信听完琴音的说话,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
他也想到了琴音说的这些,只是不想承认杨色舞就是这样的用意,可是当琴音说出来的时候,不得不确认可能是这么一回事。
“看来,杨色舞确实想要离间我跟南将军的关系,更想通过我的手打压南将军,那么这里就有问题了。”
之前,因为西门飘的出现,让长风信想到了很多惊心的事情,也猜到了肯定又内外勾结之人,而杨色舞的出现,不仅为勾结取得了佐证,关键还显露出了有人想除掉南楼月。疑问同样又产生了,南楼月得罪了谁,谁又是最很南楼月的人。许许多多的疑惑,已经使长风信没有一点困倦感了,花秋月被俘虽然不用担心眼前的安全,可是对南楼月不动手,就直接变成了威胁。
深思似乎已经赶不上揪心,揪心也变成了万般无奈的心思,此刻的长风信陷入了绝境。
“陛下,您能想到这一点,就说明咱们对杨色舞的出现,已经找到了答案,那么就没必要揪心了,咱们可以与南将军一起演戏,不仅能保住花秋月的性命无忧,还能引出深藏不露的那个人。”
琴音慢慢地移步中,站到了长风信坐着的正前方,又展臂的同时,单手提着琵琶缓缓地弓下了腰身,抬头迎视着被月光照得苍白的脸,却很柔声地催促道。
“夜也很深了,咱们不可能就在这里等着天明,是不是可以先回帝宫,等天明之后将南将军召进宫。此事绝对不能声张,更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但是,下令抓获南将军的举动,不能隐瞒朝臣,必须让文武百官人人皆知,这样才能确保花秋月的安全。”
她说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半蹲的姿势。
而此刻的潇湘和吴京,虽然不停地点着头,表示着赞同,但谁也没劝说的举动。
长风信扫视了一眼潇湘,又瞟视了一眼吴京,好像是情不自禁地点头动作,却并没有起身的动作。
“回帝宫与在这里没什么区别,回去也是睡不着的焦急,倒不如在这里凉快的等到天明。”
此刻的说话声非常的低沉,低沉得几乎是听不清楚的喃喃自语。
虽然琴音的建议不错,自己也能接受,可是想要安心,却并没有那么轻松。能与南楼月结仇,又能通过江南八怪的嘴,带出这样的话语,那个暗藏者绝非等闲之辈,更不是一般职位的朝臣。可是,总管上百名朝臣中,能够与南楼月结仇的人好像并不多,也没人有那么大的实力。长风信细想中,脑海里渐渐地出现了一个人,但有感觉并不是,因为正沙雁与南楼月并无仇怨。
“陛下,您不能因为这些是而荒废朝纲,更不能因为一些小事而耽误了大事,西落鬼戎王国的侵犯肯定是不几日的临近,如何退敌,如何稳定朝堂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
琴音继续着半蹲的姿势,只是因为曲腿的难受,偷偷地移动着将琵琶垫在了肥臀下,稍微支撑了一点重力。
说实话是她的习惯,实说话又是她的性格所为,所以此言说出时,已经让潇湘和吴京的脸上闪出了惊色。长风信本身就在焦灼的怒怨之中,不当的言辞很容易激发怒气,所以才有了恐怖的表情。
长风信深思着琴音的说话,想了好多事情,但就是没明白稳定朝堂的用意,也想不出怎么做才是稳定的做法。
“琴音姐,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朝堂还用得着稳定嘛!”
他急声问着的同时,长长地伸了一下脖颈,将脸庞直直地向前探出,用很认真的眼神瞅着琴音。
“陛下,您应该能想到,继任王位之后,在文武百官之中,肯定产生了恐慌,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现象是最明显的举措。而且,因为在西落鬼戎王国逼迫结盟之事上,有很多朝臣曾经是站在了主和派的行列,而反对退敌绞杀。可是,因为陛下的坚持,竟然剿灭了西落鬼戎王国的大军围困,彻底将结盟之事改变了性质。”
琴音缓气的时候,转目瞅了一眼满脸肃穆的潇湘,就回眸盯瞩着长风信接着说道。
“虽然陛下没有明确地表态要惩处主和派,但是,主和派的文臣武将肯定是想到了陛下会秋后算账,所以,在群臣之间产生恐慌,就是难免的事实。如果陛下不尽快明确表态,宣布准确的定性,那些主和派就会有其它的想法,做出令人不敢想象的结局。”
对于这些事情的分析,琴音只是想尽快劝说长风信返回帝宫,并不是说已经想明白了怎么做,也构思出了具体措施。但是,这些话却再一次深深地刺痛了长风信的敏感神经。
文武百官的心态,虽然没几个人能说明白,但是,通过长风信的观察,人心惶惶似乎已成定局。不仅曾经反对过退敌的人,还有反对个继承王位的人,基本上变成了情绪低落的应付态度,根本就没看到能商议正事的忠心报国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长风信一边点头,一边沉声说话。
“稳定朝堂形势的事情做起来很难,一要说服大家,二要让大家信服,三还要让大家明白,并杜绝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如果不砍掉几个人的脑袋,还真做不到让所有震撼到心里。”
长风信沉重的语气,瞬间让气氛再次凝固着变得沉闷了起来。
潇湘斜眼瞅了瞅琴音,感觉到不可能再说话的时候,才勾唇放出了柔柔的声音。
“陛下,其实没那么严重,只要你宣布一道圣意,简明扼要地说明与西落鬼戎王国决战到底,对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就能起到稳定朝堂的作用,不过最好不要大动干戈了,即便真有该杀之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手。”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如此悦耳的声音说话。
多年的仇恨让潇湘习惯了男人的说话风格,又锻炼出了沉着冷静的性格,而此刻受琴音的提醒,生怕再次惹恼了长风信,才改变一贯的样子,说出了令人所以人惊讶的话语。
长风信展眉的瞬间,脸上洋溢出了淡淡的欢悦神情,但瞪着的眼睛似乎并没有轻松的情绪。
“潇湘姐想提示我必须在明日的早朝时,即可解决这件事情嘛?难道就不能等着救回月儿之后,再处理朝政事务。”
由于没想清楚怎么做,也没想通潇湘的提议,长风信才说了这样的狡辩之词。
潇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绝对不能因为秋月而耽误朝政,更不能因为杨色舞的出现让满朝文武都惶恐不安。在朝臣中,有里应外合的人,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如果让这些人看出破绽,那就会适得其反。”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妹妹,让长风信陷入困境,也不想因为找不到妹妹,让更多的朝臣失去信念。西落鬼戎王国的侵犯已成定局,接下来的征讨,需要所有朝臣的支持,如果乱了朝臣的心,那就是必败的结局,也是无力回天的绝境。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劝说,那咱们还是回帝宫再说,反正杨色舞给的期限是三日,只要在三日内将南楼月绳之以法,就应该没什么担心,月儿一定会安全返回。”
长风信说完的那一刻,猛然窜起,好像连思考都没有过,直接迈开了脚步,向着帝宫的方向走去。
潇湘示意吴京起身的同时,伸手拉着琴音站了起来,三个人默默地跟在了长风信的身后。
孤灯映照下,花秋月安静而又老诚地被捆着四肢,半瘫在席塌的角落里,等待着杨色舞问出第三个问题。
“大姐,您有话就直说,虽然有些事情我说不到你的心坎里,但是,确实是心里话,那么第三个问题到底是什么事情。”
花秋月刚刚被杨色舞用长长的弯刀吓唬过,虽然不敢说话,但也是心急如焚地忍不住,毕竟对方的身份始终没透露出来,回答前两个问题的时候,用了不少话语引出,却并没有起到作用。
此刻,她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了第三个问题上,如果还是一无所获的话,那么只能就是一无所获了。
杨色舞抬起了头,好像是将思绪回笼着,开始用很严厉的眼神盯瞩着花秋月,板着脸的神态显得特别的愤怒。
“第三个问题就有点复杂了,但对于你来说肯定是很熟悉的事情,因为我已经对你的身份掌握清楚了,所以希望你最好是实话实说,否则一样是用这个了却你的残生。”
舞动着长长的弯刀,杨色舞的脸上已经浮出了杀气。
花秋月拧动着身姿,向后卷缩了一下,表现得很乖巧,也很听话地点了点头,但挑眉的时候,还是释放出了两分倔强。
“一直都是很老实的实话实说,只是有些问题我不知道具体的详情,但是,只要是我知道的绝对是言无不尽。”
她想改变杨色舞的愤怒,更想用姑娘家的胆怯稳住杨色舞,别真的动力杀心。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就对自己的安危没一点思路,既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长风信,又无法得知自己在对方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用处,所以小心谨慎和处处表露软弱无能,好像才是保住性命的必然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