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眼瞅着南楼月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寸步涟漪中站到了长风信的面前,却偏着头从明浩的眸子里闪出了疑惑眼神。
“我真不明白,你对父王怎么会是那种态度,也许父王做出的举动事出有因,并不是他真心而为之。”
她是很温和很轻柔的倾诉般说话。
从南楼月与长风信的谈话中来看,骊山氏帝国的帝宫后院并不安生,而大王做出的那些举动,表面上看确实是绝情之举。但是,身为一国帝王,有些事情确实不是他能够掌控的结局。花秋月因为一直陪在爹爹身边,就明显地感觉到爹爹有时候做的事情,完全是为了大局着想的不为而为之的行动。虽然玄空天道无法与骊山氏帝国相提并论,不过麻雀随小却五脏俱全,大道理还是有着相同之处。
迫挟长风信逃离帝宫成为孤儿,杀害帝后含冤而死,也许是大王明哲保身的关键一步。如果不立即让长风信逃出帝宫,不弑杀帝后,也许整个帝宫后院,会血流成河,死于非命的人不在少数。花秋月开始了各种遐想,也有了多种多样的推理结果。
长风信静静地瞅着花秋月,也陷入了无尽的思索当中。
只是,他的所有想法与花秋月的决然不同,在他的心里,不管是什么原因,父王绝对不能对最亲之人下手。迫挟自己逃离帝宫算不了灭亲,但诬陷害死母后,那就是绝对不能做的大事。
“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也无论是什么原因,杀害母后就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不在乎对我自己作了什么,但我很在乎对我母后的不公,更是无法原谅对我母后的迫害。”
他的脸上已经挂出了最愤怒的表情,似乎因为说话而变得恼怒不堪了,又仿佛因为巨大的仇恨,让他产生了更强烈的叛逆心理。
花秋月没想到,本来是简单的一句提醒,却没想到引起了长风信如此的冷绝心思。而这种心思,是最不应该出现的结果。
“信儿,你就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嘛!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没人不顾血缘而做出那样的决定。”
她已经感觉到了词尽言穷的地步,虽然很想安慰着长风信暴怒的心绪,可是找不到适合的话语。但是,她心里越加的清晰了,如果改变不了长风信的心情,即将进入帝宫的危险,就会变成既定的事实。
帝宫的勾心斗角,已经人心叵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应付的恐怖。长风信虽然身居帝宫长大,但是,就眼下的这种情绪激燃,绝对不会理智从事。这个才是花秋月最为担心的事情,却又不敢明说出来。
“我能放下仇恨,但必须给我母后有个说法,不能就那样冤死得不明不白,更不能让真正的祸端生起着逍遥自在。”
长风信怒吼着,脸色变得苍白吓人。
这一次,花秋月还真明白了长风信的心思,仇恨虽然满腹,但也有可以化解的希望。只要知道了长风信的目的,才有劝说的言辞准备。
花秋月盯着长风信的眼神,稍微平静镇定了一些。
“信儿,咱们即将要进入帝宫了,而且将来的骊山氏帝国,肯定是在你的掌控之下,不管帝宫里有多么强大的暗势力,也不难让咱们调查不清楚,你没必要担心母后的冤情得不到昭雪。”
她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梢,从眼睛里挤出了最温柔的波光。
虽然她是有准备的安慰说话,但是说出的话语并没有劝导的作用,也没说服的力度。其实,这也不怪她,毕竟对于帝宫的了解,她是没一点经验,也没任何想象的结果。
“月儿,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进入帝宫,即便是我登基成为帝王,前朝的事情,尤其是帝宫后院的案情,是不可能被翻出来重查。”
长风信也有了情绪的急转,神情显得稍微缓和了一点,但忧心忡忡的样子,立马显露了出来。
花秋月急切地点着头,感觉被长风信说准了。
“其实,我确实不太了解帝宫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你绝对不能怀着这样的仇恨心情进入帝宫,更不能因为对父王的不满,而情绪波动。如果这样的话,那咱们进入帝宫,确实就会很危险。”
“这个我明白,但是找父王理论是必然的举动,我不可能放弃在父王在世时,将母后的冤情公诸于世。”
“父王已经是患疾在身,你又何必步步紧逼,人死不能复生,即便是查明了真相,难道母后还能活过来嘛!”
“活不过来,但至少可以让她在九泉之下瞑目。”
“不见得母后就是你这样的想法,要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成了伤害,我们不可能再去伤害别人。如果因为追查母后的血仇,伤害到父王,那可是得不偿失的结局。”
“我不这么认为,谁做的孽,必须由谁来承受,这是不变的法则,也是永恒的真理,否则就对不起那些含冤之人。”
长风信的眼睛里露出了冷冷的煞气。
他仿佛在突然中有了更深的仇恨,或着是因为想到了暗势力的存在,而坚定了报仇的雄心。
当花秋月意识到这一惊变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地开始了惊恐不已。如果没法改变长风信的心绪,绝对不能让长风信抵达帝宫。即便是有南楼月的精心准备,可以避开暗势力的监控,可是逃不过大王的激怒。一旦大王被激怒了,长风信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虽然得到了爹爹的玄丹亲传,但并没有足够的杀伤力。
“信儿,如果你无法改变对父王的认识,我死也不会放你离开玄空天道道观。”
花秋月虎着脸,做着最严肃最冷漠的表情呈现。
她这样做,就是想迫挟着长风信改变心态,放弃对父王的不满,更要答应绝对不找父王的麻烦,才能同意进入帝宫。如此细想着开始了谋划,当然,他也清楚谋划的作用不大,只能吓唬着胁迫而已。
“月儿,你干嘛非要逼我,母后确实是含冤而逝。”
长风信喊出了低沉的哀嚎。
就在话音落定的那一刻,他抬起了双臂,双手交叠着放在了一起,脸上的陈色暗深,似乎表明了最无助的心灵焦灼。
虽然他不清楚母后因为什么事情被逼而死,但他明白母后的为人,绝对做不出罪有应得的事情。所以才让他耿耿于怀,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认识,促使着他六年来改变了性格,忍辱负重到现在。他对王位并不看重,就一个目标,必须为母后洗清冤案。
花秋月瞅了一眼长风信的冷眼,心里明白了迫挟的效果并不明显,但是,为了让阻止的目的实现,决定用沉默来抵抗,能说的话说了个清清楚楚,自己在也无话可说了。
她改变策略之后,慢慢转身悠悠地迈出了步子,径直走到了聚义观门厅处,用背影激冷着长风信。
吴京的眼神一直游离在花秋月与长风信两人之间,但是当看到花秋月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姿之后,忍不住地开口了。
“道首,您应该听听师妹的话,很有道理地。”
拖了一声重音,吴京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皱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听到了南楼月的话,他确实不清楚长风信的母后是被父王逼迫着离世。虽然听到着个消息心里有点愤恨,但是在听完花秋月的劝说之后,却又感觉情有可原。想是想到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过说话表达的时候,实在是无法说出心里话。
长风信略为迟疑了一下,缓慢地侧身转过,从花秋月背影上撤离了视线,落在了吴京的脸上。
“二师兄,有些事情你不太明白,母后的含冤离世,并不是单纯的被冤枉,而是又可能在帝宫里潜藏着更的秘密,或着还有更恐怖的计划,如果不借此追查,很难让骊山氏帝国的将来安泰昌盛。”
他落声的时候,斜眼瞟了瞟背身站着的花秋月,又急切地盯住了吴京的脸庞,神情显得焦愁了起来。
噢!沉沉的一声。
吴京的小眼睛睁得巨大巨圆,仿佛真的被惊到了心灵深处。
“你说得对呀!果真不是简单的冤屈,应该是有人运筹帷幄的结果,顺藤摸瓜是个不错的选择。”
被长风信的提醒,让吴京想到了更胆寒的事情。谁都清楚,帝宫的后院根本就不是清净之处,更不是温柔的怡红院,而是惊涛拍岸的暗流涌动,也是你有预谋,我有暗算的深不可测。
“这下你应该明白了我的坚持道理了吧!”
长风信撅了撅嘴巴,眼睛里释放出了被理解的喜悦神色。
他有很多担心,也有过很多的想法,但是在母后这件事上,确实成了一块心病。而这个心病,不单单是为了血仇鸣冤,更重要的是想彻底撕开帝宫后院的隐秘面纱。
“我真的明白……”
“你明白个屁呀!难道你想怂恿着信儿送死嘛!”
花秋月猛然转身的同时,暴吼着打断了吴京的沉声说话,眼睛里射出了最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