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信没开口接着花秋月的惊声激问,立即紧攥着小拳头,狠狠地砸进了梁渠脖子上的那个深窝。
唰,一下,就在长风信撤离拳头的瞬间,梁渠高大的躯干猛然抖动,犹如地面下陷一般,降低了好半截。
呀!更惊愕的一声。
花秋月急速退步的时候,展臂拦住吴京也后撤了一步。
自信满满的长风信端着了坐姿,高高兴兴地骑在梁渠的脊背上,将整个脸庞偏给了花秋月。
“看到了吧!梁渠就是上苍为我准备的最佳坐骑,你还不信,这下应该是没话说了吧!”
兴奋伴着喜悦,已经让长风信失去了往日的冷漠孤高,竟然有了小孩子般的无忧无虑。说出的话,几乎就是不经过大脑的狂言,不过,谁也无法反对,也没法不诚服和彻底的相信眼前的精绝。
长风信眼瞅着被梁渠的变化,而惊得目瞪口呆的花秋月,脸上洋溢出了最开心,最爽朗的傻笑。
“我们相信了,也看到了,不过,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做到滴!”
花秋月因为极度的喜悦,说话时带出了一声嗲音。
她虽然是心服口服的赞叹不已,但就是不明白,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长风信是怎么驯服这般高大的神兽梁渠,既没有打斗的举动,也没说话的商量过程,怎么可能变得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觉。
惊喜无法掩盖神奇,神奇又没法代替疑惑,此刻的花秋月心里,还真是聚满了无法理解的惊讶。
“刚才长大的样子,就是梁渠刚出现时的高度。”
吴京好半天的时候,才补充了一句。
可是这一句补充,极大地点燃了长风信的兴趣,因为已经骑在了梁渠背上,想知道梁渠到底能长多高的渴望,竟然胜过了回答花秋月的问话,而且是一股脑的忘在脑后。
“二师兄,你确定就这个样子,是最初出现的那个模样?”
长风信歪着身子,很急切地喊问着。
他已经开始有了更离谱的想法,如果可能的话,绝对要让梁渠长到无法再长大的可能。一旦这种想法成立,那日后的对敌激战中,完全就能凭借着梁渠的庞大身躯践踏敌方士卒,还用得着面对面的交手。心想着的时候,快意已经聚满了他的脸庞,眼神也变得喜不自禁。
“没错,就是刚才我跟秋月赶到的时候那个模样。”
吴京暂钉切铁地说完之后,又偏着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梁渠,最后的时候,更果断地点了点头。
“那好,咱们就对梁渠进行一番清楚的试探摸索,必须掌握梁渠所有的神奇之处。”
长风信投地有声地回应着,立即回身转头,将视线落在了梁渠脖子上,又被长毛覆盖的那块老茧上。
他寻思着梁渠到底能够长到什么样的程度,是听天落地,还是有一定的限度不长,更多的疑问产生时,他的手掌已经按在了那块老茧上,而且是不计划撤离的想法。
刷刷刷,带着风声的响动,梁渠膨胀的身躯,不仅钻天地耸起,而且是相同速度的横向扩展。
“师妹,快跑,别让梁渠压在下面。”
吴京大喊着的同时,手忙脚乱地拉着花秋月转身直奔。
但是,梁渠的长高变大的速度,远比吴京与花秋月逃离奔跑的速度要快,始终是奔忙在黄橙橙的遮天下。
花秋月边跑边抬头仰视,才发现自己是在梁渠的腹部下面奔跑着,如果不是越来越高的腹部抬升,也许两个人早就被捂死在黄毛掩映的肚皮下面了。
突然,她意识到了危险,长风信是个敢想敢干的人,说不定当梁渠长到一定的高度,而猛然指挥着梁渠缩小,就这样的奔驰速度,怎么能逃出被压下来的速度。
如此一想中,花秋月果断地拉住了吴京,停止了急奔的脚步。
“二师兄,这样跑根本就不是办法,你看看上面,再看看四周,那么高耸的大山深林,早就被梁渠的高度超出了许多,咱们眼下的奔跑速度,绝对没有梁渠变小的速度快。”
转身展臂挥动着,花秋月因为气喘吁吁,说话的言辞也是有头无尾的含糊不清。但是,吴京是全明白了她的心思,至少很清楚梁渠的四条腿已经变成了道观山门前的两根石柱子的十倍还要粗,还要高。
“确实不是事,说不准,长风信一高兴,让梁渠缩小下来,那咱俩可就彻底玩完了。”
吴京第一次说了句开玩笑的话,却是很现实的话。
一旦长风信指挥着梁渠变小,那么他俩还真逃不出被压死的可能,而且此刻,因为急奔早已偏离了中心区域。再加上梁渠不停挪动着四肢的变化,两个人原先站着的地方好像早就不知所向了。
花秋月转身向着四周瞟视,最终选择了道观山门前的那个高台,决定跃空而去,站到高台上才是最安全的区域。
“咱们掠空穿越吧!那样可以更快地……”
“不好,梁渠下压着身躯了,可能要变小了。”
吴京惊声大喊着打断了花秋月的细语说话,双臂展动的瞬间,一个弹跳已经划空而起。
花秋月仰头的同时,双臂哗然展开,双腿稍微弯曲的瞬间,一段曼妙的身躯,飘飘冉冉地跃空翻动。
她有着爹爹偷传的绝技,可以在跃空的瞬间,聚集着丹田的真气,将身体悬浮着漂移。而吴京只能借助着弹跳掠空,绝没有飘冉的划空而飞,更不会一口气漂移到山门前的高台。
喂喂!连声的高呼。
骑在梁渠背上的长风信,猛然中视线里出现了两道身影翻飞。
“别跑了,梁渠没事,已经变小了,用不着那么费事,我又不是傻瓜,还能看着让梁渠压死你们嘛!”
长风信为了让两道划空的身影,听清楚自己的喊话,使用了精绝的隔谷传音法,将话语用真气激发了出去。
花秋月斜飘的身影猛然一滞时,脑袋快速地勾了回来,向着缓缓下移的长风信瞟了一眼,立即呼气的瞬间,悬空漂移着身体轻轻地跌落而下。却又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梁渠的背上,长风信的身后。
吴京是听到了长风信的隔谷传音,才停止了第二次的反跳,一直落脚地面上,仰着头看着花秋月骑在了梁渠下压着变小的身躯。
长风信等花秋月骑稳之后,回头傻笑着的同时,向后甩出了手臂,拉着花秋月的手抱在了自己的腰部。
他的手一直没离开过梁渠脖子上的那个深窝,因为一旦撤离拳头,梁渠就会停止变小。由于一直的快速增高,如果不是夜风的冰冷和穿过云霄的漆黑,他还真不想让梁渠尽快变小。
“可惜了,我还是没看到梁渠长到什么程度才是极限。”
带着惋惜语气的长风信,很吃力地侧过了脸,急急地瞅了一眼花秋月。其实,半空中因为远离了篝火的照亮,加上又是个无月的深夜,即便是回头一睹,也看不清有什么样的神情。
梁渠缓慢下移的速度,为花秋月的害羞,蒙上了安全感。
她没急着接话,而是双臂紧抱长风信腰际的时候,偏着头将半个脸颊,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幸福似乎挡不住地油然而生。
虽然此刻是在梁渠的脊背上,又是在高空的缓慢下移中,但贴合着脸颊的时候,花秋月还是感觉到了满面的炙热。
“月儿,是不是有点害怕呀!如果不是高空的冷黑,我还真舍不得停止梁渠的高耸直起,真有些可惜了,改天的时候,找个宽阔的地方,要让梁渠驮着我给你摘个星星下来。”
长风信说得特别的深情,仿佛那就是最大心愿一样。
花秋月被这一句不可能实现的话激动得有点要涌出了眼泪。一直以来,在她的心目中,长风信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冷血小人儿,即便是对着爹爹的疼爱,也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更何况对待自己,那就更是没一点指望了。却没想到,几日的相见竟然是大改变的结果,尤其是在这样的风高夜黑,又无人打扰的梁渠背上,还能说出那么浪漫的话,这让她真的没曾想过。
“信儿,我不要星星,我只想一直有这样的机会。”
她的话语彻底含糊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说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清楚的感觉,这句话确实是心里话,也是最真诚的话语。
长风信猛然转头时,落在梁渠脖子上那个深窝的手,不经意地滑了出来,下压着的梁渠身躯一个清晰的抖动中,静止不动了。
“你说的话我怎么没听懂,是想在梁渠的脊背上永远下去?还是想不离不弃地跟我一起赢取江山。”
因为花秋月的一句话,让他在兴奋中想起里南楼月带来的消息,自己的父王卧病不起,也想到了骊山氏帝国的将来,当然,也想到了玄空天道的日后腾达,所以才有了如此的确认问话。
这样的隐喻确认,长风信是有着用意的,也是有着目的,如果花秋月的回答是在梁渠背上渡过,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果;如果不是,那就是自己要离开玄空天道的最终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