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荷兰鹿特丹港。各国间摆上台面的战争早已结束,就算是最近的冲突,也不过是3月24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向南联盟发动大规模空中打击。国家与国家之间真正比拼的,是科技领先以及潜藏在民事以下的经济增涨。
“如果我说,我有一套数字编码,可以在不影响影片质量的前提下,将10GB的影片压缩到仅仅8KB大小。这个主意如何?”斯洛特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地下室中,他将自己的所有家族资产进行抵押换来了面前所有的设备,面积足足达到三公顷的阵列计算机。
“你疯了,这违反了最基本的信息论,除非……”
电话另一端,是远在大西洋对岸的约翰。斯洛特能听到约翰那边嘈杂的声音,通过“警官”和“案件”一类的字眼,他推测约翰正处于美国某个城市的警局中。
约翰在一个月前告诉过他,他同样也被共济会盯上了。
“除非什么?我可怜的约翰,除非我拥有绝对强大的硬件,连接整个世界的计算机终端,让世界成为真正的共享网络吗?没错,就是这样,跟你想的一样。”
“不要这么干!该死,你想过后果吗!”
斯洛特没有理会电话另一端的咆哮将电话挂断,他正处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刻,他将会成为人类史上最伟大的人,比起他所做的一切,登月?核武器?那不过都是笑话。
前苏联曾在荷兰委托过他父亲进行《未来演算计划》。二战时期,间谍从艾伦·麦席森·图灵的巨像机研究室中窃取的情报,无疑让当时的苏联产生了极大的野心,并开启了长达三十多年的计算机研究实验旅程。
从三进制计算机到五进制运算,当时的苏联一直在斯洛特父亲的引导下在弯路上行进。直到1991年苏联解体,《未来演算计划》被无限期搁置,将其继续下去的人,只有斯洛特。
单个CO-LOSSUS巨像计算机当时需要运用它用了1500个电子管,采用了光电管阅读器;利用穿孔纸带输入;并采用了电子管双稳态线路,执行计数、二进制算术及布尔代数逻辑运算。
而到了九十年代,斯洛特以最初的巨像机理论为蓝本,却将硬件改为前苏联留下地下实验室三公顷那么大的精简指令计算机阵列。
整整九年,九年时间并没有荒废。
全世界都将记住罗克·简·博哈德·斯洛特(RomkeJanBernhardSloot)这个名字。
他完成了最后的编译动作,感叹着前苏联人们脑袋的愚钝。
“被利益冲昏头脑的野蛮人,只要整个世界的网络连接,人们共同使用同样一个终端,那么所谓的战争将不复存在。”
人类憎恨的那些历史将永远停顿。
如果说某一天,人们实现了精神互通,那么整个人类群体就将放弃一切无意义的争斗,琐事。
那是属于人类的进化,进化到一种更高阶层的智慧阶级。
腹中一阵惨叫,斯洛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数月没有好好吃过一顿了,只靠着一些糟糠度日。可转念一想,为了完成这项研究,他也已经穷的一干二净,甚至变卖了所有祖上留下的财产,除了最后属于自己的这一小栋房子。
或许等到“广域终端”出现在世人眼中后,他才能将失去的全部赢回来吧。
他突然想到前几天向飞利浦公司高管展示这一概念的情景。
一开始大家都以一种看着疯子的眼神看着他,但当他将飞利浦公司的主计算机链接到荷兰地下室的广域终端后。
“你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然而他展示的不过只是自己数字编码中的一小部分成果,通过终端进行同时输出和解码,以达到将10GB的影片压缩到只有8KB。实际上他只是将整个飞利浦公司的计算机变为终端的子计算机,在受终端控制的同时可以帮助终端进行演算。
所有的资料,其实同时存在于那一片计算机群当中。
就好像现在,斯洛特已经将全世界的网络接口联入自己的阵列计算机终端中,所有以前人类长达数年乃至数十年的运算也可以在不过短短数秒内完成。
[他们盯上我们了。]
阵列计算机反馈终端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小字,如果不是蜂鸣器在疯狂报警,恐怕斯洛特都不会注意到自己计算机屏幕再次亮了起来。
“是谁?”
[共济会,他们在花园里,很快就能从父亲的雕像中找到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斯洛特暗道一声“不好”,从面前的抽屉里掏出一把不久前为了防身从黑市里淘到的德产黑克勒-科赫USP40式自动手枪。
“给我摄像头实时景象。”
随着斯洛特一声令下,数十面反馈屏幕上出现了至少十一位共济会杀手的身影,他们正在斯洛特的花园中徘徊。
[若从地下室迎击,黑克勒-科赫USP40式自动手枪弹匣共13发子弹,容错率百分之一点五,胜算百分之十二。若在花园中迎击,容错率百分之零点三一,胜算百分之二点三。]
“我选第三种,”斯洛特看着阵列计算机的运算结果欣然一笑,“在我离开后永久封锁地下室入口,阵列计算机同样封锁,向外部传输核心代码。”
[备用数据库容量不足以支撑全部记忆。]
“那就让备用数据库只留下三个人的大概资料,分别为克里斯托弗·图灵,约翰·图灵以及我,罗克·简·博哈德·斯洛特。名字就够了,我相信你。”
说完,斯洛特爬出应急逃生通道,并且在逃生通道的出口处用四发子弹打碎了墙角的电路板。
那个逃生通道是前苏联为了预防地下室失火而准备的。
三米厚的防空保险级钢板,以及两个需要通过他本人验证才能进入的生物密码机制锁,共济会那群混蛋一个也别想进来。
如此想着,斯洛特冲向自己家的花园。
他怎么能让那些杂种污染属于自己父亲的花园。
1999年7月27日,在斯洛特即将转手源代码给飞利浦公司的前两天,他因心脏病死于他的花园里。他的解码算法再也没有被复原,据悉有人已经损坏了示范用的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