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翻了个白眼:“我找你是有正事的好嘛。”
简时笑够了,从柜台里拿了张卡给她:“这是这段时间的钱。”
宁稚没接,只开口道:“把你们这最贵的礼服给我拿一套,再做个妆造——不要对的,只要贵的,钱就从这张卡里刷。”
宁稚不缺钱,她的钱大多都是从顾淮州那里捞的,从钱到首饰包包,总少不了她的。
只是那些首饰包包,最终都经了简时的手,换成了一笔笔的现金存进了卡里。
对于宁稚来说,只有钱能给她安全感。
简时不多时就拿了一件礼服出来,纯白色的鱼尾裙,剪裁高级而别致,穿上非常显身材。
“我昨天才拿到的,国|际设计大师薇薇安最新的作品,整个南城只有这一件。”她将礼裙丢到宁稚身上,“怎么样,够让你今天晚上出风头了吧?”
简时将宁稚按在化妆镜前,亲自给她上妆,问:“印子遮不遮?”
裙子是抹胸形的,背后还有大部分的镂空设计,只要一上身,那些还未散去的痕迹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别人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宁稚扯唇,笑得漫不经心又恶意:“遮什么遮,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简时花了四五个小时给她上好了妆,宁稚换上礼服,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对简时抛了个飞吻:“技术不错,爷下次还点你。”
“你还是多想想,怎么让你那位爷多点你吧。”
简时挑眉,说,“我可是都听说了,顾老爷子一门心思,想让顾淮州和宁晴复婚,你动作要是再不快点,可真连肉汤都抢不着了。”
宁稚脸上表情不变,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到时候了。
她拎起手包,转眸淡笑:“宁晴这婚,复不成。”
宁家人自然不会专门安排人来接她去寿宴,宁稚自己打了车,来到了顾家老宅。
顾老爷子近些年已经从商场退了下来,将产业全部交到了顾淮州手里,但顾家的地位在那里摆着,一场寿宴,几乎南城所有排得号的人都来了,各路豪车将路挤得水泄不通。
相比之下,宁稚这辆出租车,简直太不上台面。
手机在包里连着震动了两三回,宁稚才接起来。
是宁晴打来的电话:“阿稚,你到哪里了?”
“马上到。”
宁稚往前看了一眼,估摸着车是开不过去了,她从包里抽出张整钞塞给司机,打开车门下车,打算走过去。
她提起裙摆,穿过车流,一眼看到等在顾家门前的宁晴。
宁稚表情顿时沉了下去。
宁晴身上那件衣服,和她的一模一样。
她在心里不出声的骂了句脏话。
简时那个奸商,不是说这件裙子整个南城只有一件吗?
宁晴显然也注意到了,唇畔微笑有些微微的僵硬。
她这件裙子,是之前顾淮州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是前不久刚出的新款,但现在,宁稚竟然也有了一件。
已经有不少人频频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宁晴只觉得心里越发难堪。
除了裙子,还有更多别的东西。
宁稚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先前,宁建国每逢出席宴会,只会带宁晴一个,对宁稚绝口不提,久而久之,连知道宁家还有一个女儿的人都很少。
直到宁稚大了,在家里呆不住了,宁建国才不得不带上她一起。
见她这一身,不止是宁晴,连宋婉玉和宁建国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好歹顾及着是在人前,宋婉玉低声呵斥:“你看看你穿的,怎么能和晴晴穿一样的衣服?!”
说完,又注意到她一身的痕迹,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你身上这些,是怎么回事?就这么跑出来晃,也不嫌伤风败俗!”
宁稚心情本来就不爽,张嘴就要呛回去,就听宁晴及时出声:“没关系的,妈,阿稚事先也不知道,再说了,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像是姐妹装。”
说着,她上前,挽住了宁稚的胳膊,仿佛是真的好姐妹。
宁稚抬眼,视线落在不远处大步走来的男人身上。
顾淮州今天晚上穿了一身墨色燕尾服,气质冷峻深邃,带着宛若实质的压迫感。
她慢慢勾起一点笑意,很冷,将宁晴刚刚的话慢慢重复了一遍:“是啊,好姐妹。”
顾淮州已经走了过来,视线在宁稚身上没有停留半秒,只落在了宁晴身上:“走吧,爷爷等你很久了。”
“嗯。”
宁晴脸上绽开笑意,放开宁稚的胳膊,重新握住了顾淮州的手。
宁稚不出声的掐了掐掌心。
宁建国沉着声警告她:“把你那些不着四六的调都收起来,别给宁家丢人!”
宁稚连回应都懒得给,径直抬步走了进去,任凭宁建国在她身后气得脸色铁青。
宴会很快正式开始。
顾淮州和宁晴和顾老爷子一聊就是很久,宁稚坐在角落,百无聊赖的吃席上的小点心,注意力却始终在二楼的楼梯口。
耳边突然传来清润的男声:“小姐,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宁稚抬眼看去,是个眉眼俊秀的男人,看上去还非常年轻,似乎有些局促和腼腆,见她不答话,又慌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从你进来我就一直注意你了……看你没有别的男伴,才……”
“好啊。”
宁稚打断了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话,搭着他伸过来的手,站起了身。
舞池里的曲子换成了轻缓柔和的华尔兹,宁稚随着节奏声踩着舞步,问:“你叫什么名字?”
能来这场宴会的,必定非富即贵,钱或权总得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不然也收不到邀请函。
似乎没想到宁稚会突然开口问他,眼前人愣了愣,才慌忙开口:“顾景明。”
……怎么又是姓顾的。
宁稚原本还不错的心情顿时变得糟糕了点,尤其是在下可以看到从二楼旋梯上走下来的人影时,糟糕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顾淮州挽着宁晴,随在顾老爷子身后走下楼梯,转瞬就成了宴会厅内众人的焦点。
宁稚甚至已经听到,离他们最近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顾淮州和宁晴不是离婚一两年了吗?怎么现在……”
“你见过那对离了婚的还一直藕断丝连的?”有人嗤笑一声,“我看啊,复婚是早晚的事!”
宁稚听着,不出声的咬住了舌尖,有些怔忪的时候,听到了宁晴的声音。
“阿稚。”
宁稚回过神,就看到宁晴和顾淮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顾淮州神色清冷,不辩情绪的出声:“景明。”
叫的却是她身边的人。
顾景明飞快的应了一声:“小叔叔。”
宁稚:“……”
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