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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学渣

2019-03-05 00:31:212198

第十一章 财是好东西

四毛摆摆手:“算了算了,你收吧!”

那女人开了票。

四毛和栓牢拿了票进里屋到会计那里领钱。

瘦小的男会计也戴着蓝袖章,桌上奢侈地摆着电风扇,吹着。

他接了票,看了看,夹好。拉开了抽屉,里面十块、五块从大额到小,放着好几沓子。会计从这些钱旁边的纸盒里数了四个二分一个一分的钢蹦,放到了桌子上。

四毛忙一把抓过,又数了一遍,放在了口袋里。

两人离了废品收购站。

值一毛的十个瓶子只给了九分钱,两人心里恨死了那女人。

“挨球货!”栓牢骂了一句。

“挨球货!”四毛骂完,又恨恨地吐了口唾沫。

两人换着花样不骂千百遍不解恨地走着。

一个男子推着自行车,车座后是白色的冰棍箱子。他似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向这边瞟来的男孩子。

“冰棍——凉到家——双塔奶油的——”他扯开嗓子吆喝道。

本来就晒了半天热得很了,这会儿又骂了一程,嗓子干得不行。栓牢说:“四毛,咱们买根冰棍吧,就买一个,咱俩轮着唆?”

“不行!”四毛克制住自己的强烈欲望说:“取了竹竿后,看地里机井开着没有,再开着就美美喝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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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二虎的事情,刘爱民一个没门路的农民,实在跑不下个什么眉眼。

好在大虎二虎都未满十八,被送去了少管所。听说二虎是主犯,要在里面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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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答应好的为孩子保密,可雪雪的事情不知怎么还是被传开了,而且好象还是从县城娃们家嘴里传回厂里的。

段工痛苦万分。眼看马上就要开学了,孩子却整天呆在自己房里哪里也不愿去,给她妈妈说再也不上学了。

段工后悔莫及。

学怎么能不上呢。段工决定将雪雪送到几十里外的采东镇中学上学,那里没有人知道这事情;自己哪怕买个“五零”摩托,每天不辞辛苦的接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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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三虎也上学去了。

地里的活儿只剩刘爱民一个人干了。

入秋农活更忙了,只将刘爱民每天累得连放屁的劲儿都没有了。

他倒怀念前几年前的大集体干活儿挣工分来。

谁都知道分产承包好,各家都干得热火朝天。

当初许多人羡慕刘爱民家男娃多分得地多,四个壮小伙子是好劳力。现在刘爱民的心瓦凉瓦凉的,人家夫妻搭档干活,娃大娃小都能帮忙;自己现在只有一个人,就三虎还可以但早晚还爱学习,只怕要将自己累死到地里都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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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毛带栓牢加快了行动的频率,也是急切向往成为摊主的日子。

已入了秋,不是收购站后院没人去的时间了。终正钓着被踏入后院的工作人员看见,一声大喊,四毛惊得从墙上摔了下来。

虽在栓牢的搀扶下四毛拼了全力逃脱了,回到家里却胯骨轴疼得动不了,只好不去学校,在家里将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这时他们钓瓶子所买的连环画只有六本。

躺在家里期间,四毛想,到底不是大热天,再说后院有茅厕。天一凉人上茅厕的频率就增加了,这一点四毛也知道。可恨不能晚上钓瓶子。又想晚上怎么不能钓瓶子,办法总是人想的嘛。思来虑去了许多晚上偷瓶子的办法,总有怕弄不好被抓折了手电之类工具的担心;终想了个杆头绑笼着的萤火虫这个不怕折本的方法,高兴了两天。两天后到院子慢慢活动,一阵秋风吹起,如旗角打在周瑜的脸上使之吐血一样,想到了秋月里已难觅萤火虫,也是心头忽然一黯——在乡废品收购站偷了,现只能到县城去卖都不说什么了,偏又好计划是场空。

然而他一颗勃勃的当摊主之心不死,伤好了也上学了,约了栓牢,晚上去县北土崖底下,趁秋月这最后一线机会抓蝎子。

却不知秋风起蝎子已难寻,偶尔寻洞挖出也是脾气暴躁,四毛见那只肥大蝎子摆了个架式后就要遁,情急之下顾不得扔了铁铲换筷子、伸手就去抓其尾,却不如他二哥手法灵活,只慢一些便被蝎子蜇了手背,痛叫一声撒了手。

借马灯再看手背,围中心深红一点,手背慢慢变粉肿起来。

四毛只觉得手背处又烧又痛,头也有些晕,跌跌撞撞地与栓牢回到了家。

回到家四毛还觉得恶心想吐。刘爱民和三虎连忙将他送到了乡卫生所。

给四毛看病的钱能买二十几本连环画,四毛听在耳里,将钱数换算成连环画痛在心里。倒也老实听话了几天。

又折本了,天爷啊,是你故意的么?我注定今年到底要倒霉不顺吗?

也不象啊,不是之前还运气特别好吗,大虎二虎被抓走,自己凭空得了三瓶蝎子的横财,大虎二虎包括双截棍这些好东西不是都归自己玩耍了吗。

从啥时候开始转运了呢?

想来想去,是应该从乡废品收购站那倒霉女的开始的。

有仇不报枉为人。

天已经冷了,四毛穿上了破黑棉袄,抄着手和栓牢走在上学的路上说着自己的分析。

栓牢认为他说的有理。

办法四毛有。

这时节大虎从市里的少管所回来了。他是从犯,是关了半年。

大虎和二虎都已经被学校除名了。刘爱民虽惋惜两个儿子差一点就能拿上初中毕业证却没拿上,可又有什么办法。只好劝自己往宽处想——这样也好,算是毕业了吧,不上学往县城跑了,能少惹是生非;到家里这下该好好帮家里做活了吧?

半年的少管所改造在刘大虎看来,反成了他炫耀的资本。

他不上学了,岂能在家里安静地呆住。

他带了几个同他差不多一般大不上学的小子,瞄上了“一零七”厂车间外的废铜烂铁边角料。

晚上,他们几人来到了围墙外。

大虎安排自己和另一个翻墙进去,其余三个在外接应。

别看大虎个不高是粗壮型的,但从小上树下河打架练就的一副好身板好身手,翻这高墙并不在话下。

翻进去后,车间里还有上夜班的工人,那堆边角料处在车间大玻璃透出的余光中。

观察了一会儿,看看没有人,两人扑了过去。

也是没做好准备,到了“金山”跟前才发现要拿什么来装?他们是准备了麻袋,可是在墙外边。大虎一急,脱下了军绿短棉衣,里面只是一件小褂子。两人将那些废零件、下角铜铁料往棉袄里胡乱放。这时远远看见车间里走出个工人,两人忙猫腰闪到了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