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娜撇了撇嘴说：“领导，麻烦你找个好一点的借口好不？我早就成年了，参加工作就比你晚一年，家里人凭什么反对我参加正常的社交活动？

“而且，我又不是跟着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您可是我的领导啊？跟着领导出席正常的社交活动不是很正常么？你是担心我舅舅会反对吗？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凌枫苦笑着摆了摆手说：“算了，你别添乱了。这时候你给你舅舅打电话，不是等于逼宫么？弄不好，你舅舅会觉得连我都不靠谱。”

戴拿可怜巴巴地看着凌枫，哀求说：“领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干嘛要和人家说么？你不说，我也不惦记了。

“你已经勾起了我的兴趣，又千方百计推脱，到底是什么意思么？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一起去。”

凌枫苦笑着摆了摆手说：“行了，别晃我了，晃得我头大。你别急，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过，要尽量做的圆满。

“我给局座打个电话，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这叫做矛盾上交。只要吕局答应了，就算你舅舅或者你父母有什么不满，有吕局在上面顶着，他们也不会找咱们的麻烦。”

戴娜诧异地看着他，足有两、三秒钟，见他真的拿起电话机拨号，惊奇地问：“领导，看样子你和吕局的关系很密切啊？到底是咋回事儿？老实交代。”

凌枫诡谲地一笑说：“你忘了，我和局座可是棋友，当然关系不一般了。这件事要保密，不许出去瞎说，知道么？”

戴娜笑嘻嘻地点头说：“明白，领导，原来你真的深藏不漏啊？”

凌枫不再理睬她，拨通了吕大河的电话，把费同晚上请他吃饭，他打算带着戴娜一起出席的事情说了一下。

最后，很诚恳地说：“局长，这件事，原本不该麻烦您，可是，戴娜是个女孩子，年纪也不大，我有些拿不准该不该这么做，所以，才向您老人家请示，请您老帮着拿个主意。”

吕大河似乎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企图，笑骂道：“你小子，这是想着要拿我老人家顶缸啊！存心不良……”

戴娜把头凑在电话听筒旁边偷听，听到吕大河的话，刚想反驳，凌枫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向她微微摇头。

这时，吕大河才说：“行啊，看在你小子还知道请示汇报的份儿上，我就帮你做一回主，带她去吧。

“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一，不许让她喝多了；二，不许让别的什么人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拿她开玩笑；三，安全地把她送回家。”

说完，他又稍稍沉吟了一下，说：“其实，她舅舅也不是禁止她参与正常的社交活动，而是担心她被坏人带坏了，也担心她不靠谱，惹出什么麻烦事。

“按照她舅舅原来的想法，倒也希望她能有点进取心，不过，这孩子一直对仕途不感兴趣。如果她能听你的，你就好好带带她。

“她脑子很灵，工作上也不错，如果她真的有兴趣，倒也可以培养培养。”

放下电话，戴娜撇了撇嘴说：“你们这些当官的，三句话不离本行。还‘可以培养培养’，他老人家还以为我也是官迷啊？

“我不过是从来没见过你们一帮男人在一起喝酒是什么样子，觉得挺好玩儿，所以，才想见识见识。

“领导，我可跟你说好了，这次，我是心甘情愿的，下次，如果我不愿意，你可不能强迫我去，不然，咱俩面子上都不好看。”

凌枫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算是从心里领教了年轻人的任性。

下午，没什么大事儿，先是方荣武给凌枫打了个电话，算是代表费同，对他正式提出邀请，并且对他能给这个面子，表示感谢，同时，也祝贺他主持档案局办公室的工作。

最后，告诉凌枫，下班以后不要走，他会和侯智一起来单位接凌枫。

凌枫考虑到档案局就在市政府大院里，这样太招摇，就约好了下班十分钟以后，在后门见。

方荣武撂下电话不超过两分钟，费同终于打来了电话。

在电话里，他一再承认昨晚喝多了，满嘴喷粪，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并且感谢“凌主任”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答应他的邀请，表示晚上一定自罚两杯，向凌枫致歉。

凌枫随口敷衍了他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这次，戴娜没有在一边“旁听”电话内容，可是，从凌枫对对方的称呼和他的几句简单的话语里，戴娜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见凌枫挂断了电话，她立刻跑了过来，在凌枫对面原来李强的座位上坐下，手托着腮，看着凌枫，似有所思地说：“刚才第一个给你打电话的，你叫他方教，应该是公安局刑警队的方教导员，对吧？你似乎对他挺客气？”

凌枫点了点头说：“是啊，方教是我最好的哥们的领导，为人也很不错，又比我年纪大得多，我当然要对人家保持应有的尊重，没什么不对吧？”

戴娜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凌枫的问题，继续着自己的思路。

“后面给你打电话的人，你叫他费秘书，就更好猜了，是王市长的秘书费同。虽然方教导员是正股级，而费同只是副股级。

“从地位上，谁都知道，常务副市长的秘书要和刑警队教导员相比，就算不说不说略胜一筹，也是旗鼓相当。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对姓费的只是随便敷衍呢？而且，好像今晚是姓费的请你吃饭，他担心自己请不动你，才找的方教。

“这里面有问题，枫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看着戴娜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凌枫想了想说：“小娜，我今天带你出席这种场合，是对你的信任，你不会有异议吧？”

戴娜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当然，这一点也是我很想参加这次聚会的一个理由，我不想辜负了枫哥的信任。”

凌枫点点头说：“那就好，小娜，这件事涉及到我和其他人的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隐私。所以，你要答应我，今天晚上无论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都不要随便说出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