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没有想过。”程阳摇摇头，“雕完放冰柜里不行吗？”

“也行，不过万一它们在冰柜里……粘在一起了怎么办？”林雨诺还是很担心，“这样再分开会不会就不那么好看？”

程阳想了想，拿起一块方正的冰块敲了敲：“这样好了，我先把它们都雕刻成牡丹花的粗胚，上桌之前再从冰柜里拿出来处理细节，这样就不会有外观上的损伤了。”

牡丹冰雕的粗胚其实就是一个大致具备花瓣形状的冰坨，看起来有点四不像的意思。但只要再多动几刀，就能变成一朵栩栩如生晶莹剔透的牡丹冰雕。

接下来的菜就没有太多讲究，只是上桌时有各自特定的风俗。比如葱扒虎头鲤，上桌时一定要使头部朝向上座的长者，由坐在上位的人先动筷；而云罩腐乳肉则是下座的后辈先动筷。因为这道菜据传是武则天当年送太平公主出嫁时所用，承载的是对于后辈的一片心意。

程阳林林总总做完这二十四道水席，也就到了下午。对于程阳来说这些菜肴在技术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题，对楚家姐弟几个和锤刀门的师兄们来说也不会有太大困难。

程阳把菜端出来摆在了楼下的店面里，店虽然小，但也有几张大圆桌用来承办宴席，所以摆下一桌水席并不困难。

“哟，今天怎么想起来做饭了，我可想死你做的菜了！”刘宇从门外拖着小虎进来，“这就是你们准备比赛用的席面？”

“是啊，怎么样？”程阳拉过一张椅子自己坐下，“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刘宇把小虎塞到一边，自己坐到程阳对面：“啥都没打听到，朝胜公司那边真不愧是老狐狸了，一点口风都没透露，根本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那也没关系，比厨艺咱们惧过谁啊，这种小比赛，杀鸡用牛刀啦。”程阳自信十足地安慰刘宇，倒了杯水给他。

孙清河坐在朝胜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里，面上的表情若有所思。在他身后站着的是朝胜公司最大的餐厅的主厨。

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面屏幕，屏幕中正播放的赫然是程阳之前在自家店内厨房忙碌的场景。

“还是总经理有主意，之前在他们店里查验卫生的时候偷偷装了摄像头，这没多久就派上了用场。”主厨满脸堆笑地拍着马屁。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一个问题。”孙清河看着屏幕里的程阳和他面前的灶台，“这个视频里，你能看出他在做什么席面吗？”

“这还不简单！看样子，牡丹燕菜，虎头鲤，十成十是洛阳水席了。”主厨虽然爱拍马屁，但毕竟厨艺还是不错的，眼力也没差到哪去，一眼就看出了程阳做的菜式。

“洛阳水席……”孙清河皱了皱眉头，“你能做出来吗，和他一模一样？”

“可是我们不是定好了做千叟宴吗？”主厨有些愕然，一不留神竟然顶了孙清河一句。转眼就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捂住了嘴。

“程阳这个人，虽然是个屌丝出身……”孙清河有点不耐烦，倒也没怎么生气，“虽然出身不怎么样，那手厨艺倒还真是不错……不用点保险的手段，我怕咱们这次，就得在他身上走了麦城！”

主厨在一边唯唯诺诺的点头听着，心里却想着这个程阳究竟是什么人?自己在厨艺界也算有些见识有些名气，竟然没听说过他。但按总经理这种重视甚至到了有些惧怕的态度，也不应该是什么名不见经传之辈吧？

“水席……当然能做了，您放一百个心！”主厨堆着笑道，“不过，您打算用些什么保险的手段，能不能先……透个底？好让我们心里也有点数是不是？”

“比赛的时候所有菜式是打乱顺序品评的，只要我们两家做的菜是一样的，到时候不管谁得票数多，我都会联系评委，把那道菜算在我们头上。反正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追究的。”

再说了，程阳那个没权没势的家伙，加上一个失了靠山的林雨诺大小姐，能靠什么追究？到了那个时候，林雨诺也就是自己的了。孙清河想到这里不禁心情大好了起来。

“差不多是时候了，小虎，去喊哥哥姐姐们下来吃饭！”程阳和刘宇翘着脚吹水了一阵，看着时候也该吃晚饭了，让小虎去喊众人开饭。

虽然做菜是自己在行，不过轮到见多识广吹毛求疵，还是木遇陵更厉害些。这种有典故有历史的菜式，更需要木遇陵给一些评价和改进意见，也有助于之后众人之间的默契和磨合。

由于店里实在没什么辈分够高的人能坐上首，程阳等人恭恭敬敬地把张老爷子请到了上座。张老爷子起先还一再推拒，后来也接受了众人的热情，只是一副受宠若惊不敢置信的样子。

“木师兄，你先说说这八道冷盘做的怎么样？”程阳端起酒杯敬了木遇陵一杯，询问道。

木遇陵夹起冷盘细细品尝了一下，点了点头：“做的很好啊，我之前在洛阳也吃过水席，那边的水席反而不如你这做的正宗，也是有点让人哭笑不得了。”

“水席正宗与否还是要看带汤水的菜了，师兄这么说可把我捧杀得不轻。”程阳笑嘻嘻地自己也伸出筷子分别尝了尝。

系统给程阳打出的分数高低不一，多数都是在乙上和甲下之间徘徊，只是有一道菜评分极低，到了乙下的分数。

这道菜就是以【欲】为主题的冷盘。程阳皱起了眉头，又夹起一片尝了尝，并没有什么不对，腰子处理得很好，没有膻味，调味也恰到好处，到底有什么缺陷让系统给了他这么低的分数？

“不过……”此时木遇陵喝了口酒，有些犹豫地提了个问题，“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当然该说，尽管说！”程阳一拍桌子，“什么事？”

木遇陵从自己座位上下来，绕到程阳身边，还特意把他拉远了问道：“程阳师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是处男？”

程阳耳朵一热：“师兄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个……”

“你看，你做的其他几道菜里，都有各自的精气神，但是这道【欲】里……还是有点浅了。怕不是个雏。”

木遇陵一脸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摇摇头：“亏你女朋友那么好看。”

“我是很传统的人。”程阳挠了挠头，“反正不能为了一个比赛还专门去尝尝禁果什么滋味吧？到时候再说，我是不急。”

“那倒也是，就现在这道菜的水平，按照以往几次流水席的规模来看也是绰绰有余的。”木遇陵点点头，“但是你也要抓紧了，啊？”

几分钟后，程阳和木遇陵两人回到桌上。不知为何，林雨诺总觉得程阳的眼神有哪不对，耳朵还似乎有点红红的。

“你耳朵怎么有点红啊？”林雨诺小声地拿筷子敲了敲程阳的盘子，问道，“是不是有点发烧？”

“没，没有。”程阳正满脑子不知想些什么呢，被林雨诺一问也有点慌，“我这是……天有点热。”

“这才农历五月，你热什么啊？”林雨诺越发觉得程阳不对劲，“别是真的发烧了吧？诶，我摸摸？“

系统还在耳边给程阳添油加醋：“对，没错，你那道【欲】的冷盘就是对于菜肴本身含义理解过于浅薄，谁让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个雏呢，我怎么摊上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宿主？”

这顿饭程阳吃得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系统嘲讽的笑声。

“处男怎么了，处男没有人权吗？”晚上程阳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忿忿地想。

“没错，没人权。”系统笑嘻嘻地出现了，“我是来带给你一个好消息的，你猜是什么？”

“该不是系统给我配发女朋友吧？”程阳不以为然，“我自己有，这对我没用。”

“你满脑子都想的是什么？”系统恨不得给他一个暴栗，“是随园，这次升级之后随园里面可以……养鸡了。”

养鸡？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想到随园出产的蔬菜品相都不同寻常，那想必养出来的鸡……也得是战斗鸡那个品级了。

“怎么养，我还要自己孵吗？”程阳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是说要从外面带一对鸡进去？”

“说对了，你还真得自己孵。”

程阳点开了系统的商城界面，发现果然在种子旁边又多了一个新的分类——禽蛋。

目前唯一能买的蛋类就是名字非常朴实看起来也非常朴实的土鸡蛋。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这蛋需要……程阳揣在怀里亲自孵半个小时以上。

“我不想孵蛋，这蛋拿去直接做菜味道怎么样？”程阳看着手里蛋壳微微泛绿体型娇小的土鸡蛋，寻思着要不要拿它做个蛋羹。

“你很有想法……说实话，之前还真没人想过这么做，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