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笑闹过后,大家还是安静了下来,毕竟第二天会发生不祥的事情已经是确定的了,但要怎么去防备和化解还是一个问题。
况且还没有人知道要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程阳迷迷糊糊地托着脑袋想了想,突然一下想起了什么已经快被自己忘记的事。
难道是自己最近的日子过得太充实也太安定了,竟然忘记自己来到苍狼山和锤刀门之前是被人追杀过来的?
难道是那个医生?或者说是钟离雨那边的人?程阳不禁一个激灵清醒了起来。如果真是这样……
“我有一个猜测……”程阳举起手来不确定地插话,“如果你们最近都没有惹什么麻烦,而且并没有什么仇家……那有可能是之前追杀我和刘宇的人来了。”
程阳说这些话时候内心也是忐忑的,毕竟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而连累了锤刀门和朝夕相处的师兄们,程阳心里也十分过不去。
“你是说你之前被人追杀了?”大师兄托着下巴满脸冥思苦想的表情,“那也不对啊,你在锤刀门都半年了,要追杀早就找到你了,为什么现在才来?”
“那还有一个可能。”楚寻冬突然打破了平静,“木遇陵之前不是因为中毒被抬回来救治了吗?会不会是那个给他下毒的人?”
木师兄表情一僵:“可是我和那个人并没有什么仇怨,他给我下毒就已经匪夷所思,不可能再来寻仇了吧?”
程阳心说,要真是来寻仇倒好了,锤刀门这么多优秀的战斗人员,来多少人都能剁成肉馅了……
就怕对手一样底蕴深厚非常难缠。
“给你下毒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楚烟秋拍拍大师兄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一点,“你放心,说出来,我们肯定不能看着你死在别人手里。”
“你这话说得像我必须死在你手里一样。”木遇陵低声嘀咕。
“那可不是,万一哪天你欺负我妹妹?”楚烟秋满脸写着我是认真的,“我就一刀剁了你。”
程阳在一旁默默腹诽谁还不知道楚家大哥是个连鸡都杀不好的人。
木遇陵闻言仔细思索了一阵,似乎是由于受伤那件事离现在太久远了,以至于有些回忆不起来:“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那是一个穿着一身灰色紧身衣,带着一个斗笠的人。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带斗笠了,这个特征我绝对不会记错的。”
“这种人你随便去一个雇佣杀手的地方,抓一把十个里得有八个。”楚寻夏非常懂行,对此嗤之以鼻,“你至少告诉我们那斗笠上有没有什么花纹图腾一类的东西,也好判断到底是哪家的杀手吧?”
等等,这个时代还有什么专门雇佣杀手的地方?杀手和佣兵不是一回事?程阳觉得不是很能理解这个逻辑。
“我有个问题!”程阳勤学好问,举起手来,“你们佣兵和杀手不都是一个性质吗,收钱杀人的?”
“那肯定不能一样了。”楚寻夏对于程阳这个勤学好问的三好学生还是非常耐心的,“首先不是所有佣兵都会接杀人的生意的,其次杀手杀人时讲究隐蔽、快速,佣兵不一样,可能就在大街上把你砍了。当然也有一部分佣兵能归类到杀手中的。”
“我想起来了!是……仙人掌形状的图腾!”木遇陵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回忆起了当时突袭他的刺客身上的标识,“对,就印在后背上,是仙人掌。”
楚寻冬看他有点激动,端了一杯茶递给他,还不忘挖苦:“你确定那是仙人掌?不是鹿角或者珊瑚?”
这个怀疑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仙人掌这种东西很少会被用来作为图腾,一是长得不规则,二是也没什么好寓意,还很丑。
“绝对不是鹿角,我看得很清楚图腾上面有一丛丛的刺,一定是仙人掌!”
“以仙人掌作为图腾的组织我倒是知道一个,只不过……”楚寻夏欲言又止,“我也不是很能确定。”
“什么组织?”众人异口同声的问。像这种灰色地带甚至接近黑色的一些隐秘,大家也都是两眼一抹黑,只有楚寻夏稍微有点了解了。
“是一个叫作……仙人庙的奇怪组织。”楚寻夏说的时候有点吞吞吐吐,“这个组织面向很多领域招收人员,既做正经生意也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更没有人见过他们的头领……”
“那他们为什么会追杀木大哥?”楚烟春满脸不解,这种问题小孩子参与讨论还是太严肃了。
“对啊,大师兄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勾引他们的东西?”程阳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调笑木遇陵,“怎么这么一个惹不起的厉害组织就这样追杀你?”
木遇陵摆摆手表示没什么特殊的东西。众人转而将目光投向楚寻夏:“那个什么?仙人庙?到底对什么东西有兴趣?”
“他们好像确实在找一件什么东西……”楚寻夏摸摸下巴不确定地说,“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但好像也是和厨艺有关的一件宝物……”
和厨艺有关?程阳心说不好。自从自己得到系统之后,只要和厨艺搭边的东西就没一个风平浪静的。
想想自己是怎么被逼上梁山……哦不,逼上苍狼山的,程阳对这件事开始重视了起来。
“不对?”木遇陵突然一拍脑袋叫了一声,“我身上好像真的有一件神秘的厨具……”
在某个造型奇特防备森严的建筑物内,一个看不清面目但气场威严身形高大的男人背手站在窗前。
“你的伤好了?”男人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站在办公桌前低眉顺眼的一个瘦小精干的青年男子。
“是……那个姓木的明明是个厨子,谁知道刀法上竟还有这种造诣……”唯唯诺诺的青年试图为自己开解。
高大的中年男子似乎有点生气,声音沉闷地说道:“你早该知道锤刀门虽然是个厨门,但武艺修行从没落下过,竟然在这种事上受伤,到现在才好?”
“属下知罪,知罪。”瘦小青年忙把腰弯的更深,像一只干巴巴的虾米,“明天,就明天,属下会再一次去锤刀门狙击那个姓木的,这次一定能得手!”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吧。”中年男子缓缓转过身来,他的脸上带着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具,身上却西装革履充满现代化的气息,令人觉得充满违和感,又非常诡异背后发冷。
“是!”干巴巴的虾米答得干脆,转身就出了这间令他恐惧的办公室。
中年男子一个人缓缓在办公桌前坐下,他的动作极其缓慢,却没有一丝虚弱迟钝的意思,而是充满了引而不发的力量。
“鱼肠剑……希望你真的能够拿到它。”他抚摸着桌上一个制作精巧的模型,是一把剑的形状,但又不完全是剑,有些像匕首又有些像菜刀,刀身黝黑,布满细密繁复的花纹。这就是鱼肠剑的复制品。
“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啊……”一个声音却从身后的某件东西上传出来。
“你是谁?”中年男子一个激灵,转身望向背后的书架,“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书架后空无一人,声音不知是从哪发出的,“我和你日思夜想的那把鱼肠还有些关系。”
书架上有不少古书,但如果说和鱼肠有关系的……那是一本太和公的传记?
“你是……太和公?”中年男子一脸不可置信。这种情况不论是谁都很难相信,毕竟一个死了几千年的人和自己对话,想想都不可思议。
“正是老夫。”那个声音似乎还有一丝得意,“你还有些见识?还是说老夫还有点名气?”
刚才还威严无比气场迫人的中年男子突然低眉顺眼了起来,以一种谦恭又谨慎的态度开始和太和公的不知道是鬼魂还是什么聊起了天:“晚辈熊木,您老人家在现在的厨界可谓无人不知,甚至被评为十大古代名厨之一,地位崇高。”
太和公听熊木态度恭谨,不由得有些得意:“呀,老头子死了这么多年还这么厉害啊?不过再拍我马屁也没有用,那柄鱼肠剑不属于你。”
“凭什么?”熊木面色一僵,“鱼肠是多年前的古物,既然专诸已死,当然是能者得之!”
“话是这么说,不过……”太和公稍稍顿了一下,“似乎这一时的运势,鱼肠不属于你啊……当然也不会属于木家。木家,是那条容纳鱼肠的鱼。只是不知道谁才是能够善用那把菜刀的人……”
太和公说话间把鱼肠称为菜刀。那是因为鱼肠最初在他手中就是一把宰鱼的菜刀,之后传给了专诸。
而在专诸手里,这把菜刀却成了一件凶器。太和公对此也扼腕叹息,他从没想过,自己一手烤鱼的好手艺却成了一种暗杀的手段。
“鱼肠是菜刀?”熊木微微皱眉,“鱼肠……不是刺杀的凶器吗?”
虽然他对厨艺也有涉猎,但鱼肠在他眼里主要是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