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简单吃了个中午,然后带了点干粮在身上,往经楼走去。
原本的几个人呢,每个人过着不一样的日子。丁牧开始扎根于经楼之中,其中的味道,也只有丁牧自己知道了,至于好不好,都在于丁牧。丁牧走进经楼之中,在门口的老者老者,消瘦老者还是对着丁牧微微一笑,和善的对着丁牧一笑,另一个老者虽然没有那么和善的笑容,但是也没有和昨天一样那么看丁牧不顺眼了。
走到杂学区,加上他一起还是只有三个人在杂学区看书。荀平看到丁牧的到来,转头对着丁牧和善一笑,没有说什么,继续看他手中的书。而另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过丁牧。丁牧也不在意,拿起昨天没有看完的《吕氏春秋》就开始看起来,一会儿就深入书本之中,对于外物已经不管不顾。
荀平看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对丁牧看书的态度非常的肯定。丁牧以前从来没有机会这么看书,这一次,丁牧终于有机会了。丁牧一直都在等待那第十天的到来。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五天了。还有五天。
陈有道正在占星堂的一处小屋里面坐着,屋子面前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陈有道双眼放光,对于这些东西充满了痴迷的神色。这些都是占星卜卦所用的东西,还有就是一些关于占星者修炼的心得。
陈有道自来占星堂开始,就跟着占星堂的一些前辈学习,陈有道所知甚广,而且原本就有到家三十六大位的卜卦基础,在占星堂可算是一个红人。而且占星堂的福利和别的不同,占星堂内部提供了很多关于占星卜卦的东西,现在摆放在陈有道身前的这些,全部都是有占星堂拿出来的。
“北方有祸,起祸为源。源起于灭,灭归于源。锦绣山河,添春落秋。”
陈有道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次卜卦,我没有提前准备过,完全是神来之笔,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陈有道对于自己的这次卜卦,非常的有信心,可是却解不开卦象的意思,这一次的卦象为大凶之挂。北方主凶,自己已经身处漠北域,然而这一次又卜到了大凶之卦,卦象显示的很清楚,可是陈有道却看不懂这一次卦象的意思。
陈有道不断的翻阅着放在旁边的书籍,他头发微微有些枯槁,面色苍白,但是神采奕奕,其中的精神达到了一种亢奋的地步。不停的翻阅一些古朴的书籍,但是却不停的皱眉,皱眉之后再舒展开,然后继续皱眉,如此反复。陈有道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卦象上面的那几句话,心里面跳得越来越快,这卦象,越来越近了。
“噗!”
陈有道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中出现一种恐惧的神色,陈有道忽然起身,打开门,冲了出来,头发枯槁凌乱着往占星堂的深处走去,一路上也不管其余人的神色,走路虽然有点踉踉跄跄,但是陈有道的神色已经恢复,那抹恐惧被他压在了眼底,嘴角的鲜血来不及擦拭,陈有道心急如焚,这件事,这个卦象,可能,或者就是漠北域的祸了。
终于,陈有道跑了一处小茅屋前停了下来,这里是占星堂一个很小的角落之中,很少有人会来这里,但是这里确实陈有道进常琴武院的目的,陈有道就是为了来这里见一个人,所以才进了常琴武院。
听常琴武院的别人说,这里是常琴武院占星堂的一个禁地,这里一般都是禁止学院进出的,可是陈有道却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不是夜间而来,大白天,直接冲了进来,陈有道心急如焚,这里,他必须马上来。
“请前辈为我解惑!”
陈有道站在茅屋前面,不敢再前进一步,仿佛前面就是雷池,不能越界一步,若越界,将会死无全尸。
“求前辈为我解惑!”
陈有道继续说道,心急如焚,手不停的在空中左右摆动,手指不断的变换,空气之中一种焦躁的气氛漂浮着,陈有道心一沉,面色更加难看。
“求前辈为小辈解惑!”
里面还是一声不吭,或者说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但是陈有道这么说,里面应该是有人的,可是为什么不回答陈有道,那就不得而知了。
“求师祖为徒孙解惑!”
陈有道眼眶忽然湿润起来,眼睛里面的那抹恐惧彻底消失,眼底一股怨气,怒气,还有就是渴望,占据了整个眼眶。陈有道手中拿着一个星盘,星盘最中央,摆放着一个小巧的八卦,八卦的最中央,四个颜色不同的小点,不停的在闪烁,这星盘的精致程度,已经足以惊世骇俗,这是陈有道最珍贵的东西。
就算陈有道说了这句惊世骇俗的话,可是茅屋之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陈有道有点绝望了,看着手中的星盘,非常的不舍,这是师傅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也是师门的传承,如果这个东西都丢了的话。以后自己到底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师傅呢?陈有道的手指轻轻的磨砂着星盘,心里面波澜壮阔,不停的在挣扎着,脸上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满是泪水。
陈有道嘴里呢喃着:“北方有祸,起祸为源。源起于灭,灭归于源。锦绣山河,添春落秋。”
陈有道心中想着他师傅对他的一言一行,心里充满了思念,心中对于眼前的这个师祖,出奇的愤怒,可是那个卦象,实在是太重要了,现在能够帮他的,也只有这个莫须有的师祖了。活着,是肯定的,但是到底会不会帮他,或者说到底理不理他,陈有道却一无所知。
“师祖,你到底是死是活,你给个准信啊。不要让我在这里白白期望你,而你却已经死了。”
陈有道愤怒的说道。
空气之中,忽然一点晶莹的雪花,缓缓的飘下来。陈有道一愣,这个雪花,好熟悉,好像在那个夜,自己师傅去世的那个夜,也是下这么大的雪花,师傅的躯体没一会儿,就被雪花掩盖,就像一层晶莹剔透的被子,盖在他师傅的身上。自己也是跪在师傅的遗体面前,捏着手里的这个星盘,泪水渐渐淋湿了衣服。
眼睛一下子模糊了起来。
陈有道惊奇的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身影,自己不再深处茅草屋之前,而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一个破庙之外,下着大雪,寒风呼啸着,空气之中的冷气一次次的袭击着陈有道单薄的躯体,陈有道缓缓向前走了两部,地上咯吱,咯吱的的作响,地上的积雪很厚,脚踩下去把脚本都掩盖在下面。
陈有道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颊,眼睛被手揉得通红,缓缓向前走去。
没走一步,脚下的积雪都在痛苦的呻吟,咯吱,咯吱叫个不停,陈有道不得不把脚步放缓下来,慢慢的向前走去,生怕天空之中继续落下的雪花会为了地上的雪花报仇。陈有道没有看见,自己的身后,那些脚印,在他抬起脚之后,全部都恢复了原样,不再是印子分明的脚印。
走到破庙的门口,庙门管着,陈有道的手抬起来,想要去打开门,可是,手总是在伸到一般的时候又收了回来,陈有道不敢开门。
忽然,门开了,里面探出头发花白,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只有眼角有点皱纹的老头,老头的鼻子很红,好像刚喝完酒,一个酒糟鼻老头。
“徒弟,你外面儿傻站着干嘛呢?外面那么冷,快进来啊。”
老头把陈有道拉了进去,然后赶紧关上门,不让外面的寒风吹进来。
破庙确实很破很破,里面很多处都在漏雪进来,一些地方还是能够刮进一些寒风,不过比在外面冰天雪地要好很多了。在一个破烂道尊的雕塑下面生着一团火,火苗很旺,但是被寒风吹来吹去,好像调皮的孩子,不愿意安静的坐上一会儿,喜欢跳脱的到处玩耍。
老头一屁股坐在一堆干草上面,从地上拿起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大呼爽快。喝过一口酒之后,心情好像好了很多,但是一旁的陈有道一直盯着自己的师傅,眼睛里面泪光不停的在闪动。
“有道,你今天是咋了?咋像个小姑娘一样啊?”
老者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徒弟,有些怜惜的对陈有道说,陈有道眼眶之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从眼眶之中流到了嘴边。
陈有道举起手臂,用袖口在脸颊上面擦了擦,然后对老者说道:“师傅。”
老头儿开怀一笑,然后把手伸到火堆前方取暖,没有看向陈有道,声音略微有点沉重的说道:“你小子也忒没用了,不就是出去没给老子找到吃的吗?至于回来哭吗?我不是教过你,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你哭,算个什么劲儿?”
老头儿不满的对着陈有道说着,陈有道莫名其妙的哭起来,让老者非常的不满,自己的这个徒弟,确实有点没用。
“师傅,徒儿对不起你!”
陈有道忽然跪在地上,对着老者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