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入门吗?”
一个爽朗的声音轻轻地在丁牧的耳边响起,如清风拂过,温温扬扬,丁牧感觉心里很舒适,一种不属于他应该有的舒适。
一个长相俊俏,皮肤白皙的青年正缓缓向丁牧走来。这个人的鼻子高挺,但是不尖锐;耳垂稍微有点大,但是不影响整体的美感;嘴巴稍微有点小,像女人的小嘴一般;眼睛最为传神,从里面能够看到风起云涌一般;而眉峰高挑,凝聚了一身的傲骨,头发却如一般的白面书生一般简单轻灵;个子不高,只能算作是中等身材,手中拿着一本书《吕氏春秋》,这本书的出现,更加把这个人体现得儒雅至极,丁牧不禁心生好感。
“嗯。是的,你是?”
丁牧礼貌的对着此人一笑,然后简单的回答道。
“叫我荀平好了,我入门三年了,刚刚成为内门弟子不久,你呢?”
拿着《吕氏春秋》的荀平,就这样第一次和丁牧相遇了。
“我叫丁牧,刚刚成为外门弟子不久。”
丁牧没有说多少话,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书并没有合上,证明自己还想继续看下去,而不是和荀平交谈。
“这里不好谈话,有兴趣一起去喝一杯吗?这里马上也要关门了,关门我们就都得走了。你记一下你看到了哪里,明天继续来看吧!”
荀平微微一笑,整个眼睛眯缝着,给人一种抗拒不了,也生不起气来的感觉,说话很轻柔,但是里面蕴含着丝丝暖意,并没有一点点的锋锐之气,配上荀平儒生打扮,丁牧想到了自己那个穿着儒袍的师傅,葵于。不禁点了点头。
放下书籍,丁牧仔细看了一下书放在哪里,到了多少页,然后喝荀平一起肩并肩走了出去。
走出门,丁牧看到原本平躺在椅子上面的两位老者,发福老者斜眼看了一下丁牧,里面不满意的情绪一览无遗,丁牧满头的疑惑,这老前辈是怎么了,进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怎么出来就好像有个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消瘦老者笑着对劲=丁牧说道:“小子,今天干得不错,以后继续啊。希望明天还能看到你来这儿看书。别管这老头儿的,他就是这么一副死了老婆的脸,你别介意。”
消瘦老者说着,还不忘记数落一顿发福老者,看着发福老者一点话都不说,气闷闷的样子,感觉比喝了好久还要高兴。
“肖老,富老,那我们就先走了。”
荀平对着两位老者简单的行了一个礼,微笑着说道,说完没有立刻退走,而是看着两位老者。
“走走走,赶快走,赶快走。”
发福的老者不满意的挥着手,对着荀平和丁牧说道,丁牧还是有点疑惑,不知道这两个老者这是怎么了。而了解两位老者的荀平,嘴角有点笑意,但是却没有当场笑出来,礼数很重要。
“你认识他们?”
丁牧走在路上,对着荀平问道。
“嗯,认识他们。我来这里三年了,除了一些特别的日子,都来这里读书,所以也在这里见了他们三年了。你想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一个对你厌烦,一个却挺喜欢你的。想知道吗?”
原来荀平已经在这里看了三年的书了,应该是刚刚成为外门弟子的时候,荀平就开始来这里看书,可是是什么样的毅力,能够让一个人可以孜孜不倦的来这里看个三年的书,而且只是除了一些特殊的原因不来之外,都来看书。
丁牧现在已经不是那么想知道这两个老者的异样,而是对这个如谦谦君子一般的儒生荀平很感兴趣起来,这么一个人,为什么突然要来这里接近自己呢?
“为什么,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丁牧虽然不是那么想知道这两位老者的缘故,但是荀平已经问道,也不好推辞,而且刚好由此加深一下彼此的了解。
“你进去的时候,酒壶是不是放在桌子中间的?”
荀平笑着问道,笑容还是那么温文儒雅。
“是啊,怎么了?”
丁牧轻轻答道,荀平走在前,带着路,带丁牧去把酒言欢。
“可是出来的时候,酒壶已经是靠着肖老,也就是瘦一点的那位旁边的。”
荀平继续分析道,说这话的时候,还笑着看了看身后,看了看那依然灯火通明的经楼。
“嗯,好像是啊。难道是因为酒?可是就算因为酒,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丁牧不解的说道,确实没有发现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这个时候,原本也在杂学区看书的另一名男子,放下书,看了一下荀平所占据的位置,冷笑一声,一个人走到门口,没有对着两位老者说话,扬长而去。两位老者都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假寐。
“因为他们打赌了,而打赌的对象就是你。你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也是和我一起最先出来的。这里的人,都是关门的时候才会走,我们稍微走得迟了点。出来的时候,富老看你的表情很不爽,说明就是因为你打赌输的。”
荀平缓缓道来,分析的很是透彻,而且好像很了解这里的所有东西,不管是什么还是什么别的,荀平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的样子。
丁牧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这些细节他大概都清楚,可是却没有注意到,现在想来,确实是这样的,如果这个荀平也是没有注意到,只是疑惑的时候才去分析的话,那么这个人的智力,可能非同一般了。
走到常琴武院公用的餐馆,在这里吃饭的人还不少,荀平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丁牧也跟着坐在荀平的对面,两个人,一张桌子,相对而坐。
菜还没有上,但是酒已经摆在桌子上,不是好酒,只是一般的烧刀子,但是这酒很烈,入喉就像刀子一样割喉,所以取名烧刀子。酒不是很香醇,也不会让人有多少舒服的感觉,但是烧刀子卖的就是这股烧味儿。
荀平起身给丁牧倒满一碗酒,然后给自己也倒满一碗,也不举碗喝酒,也不催促酒家上菜,就这么简单的看着丁牧。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邀请我一起喝酒,而且为什么知道我会同意和你一起出来?”
丁牧忽然问道,在荀平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荀平知道丁牧会直接问这些,也知道丁牧心中对他的疑问,这是意料之中。但是却不知道丁牧会在这里,无所顾忌,直接问了出口,原本他觉得丁牧会在酒到中旬,借兴而问,这是意料之外。
恍惚一笑,眼神还是那么温文儒雅。
“你叫丁牧,刚刚成为张家家主张城的义子,却在成为义子的那一天回到了常琴武院,这是我第一个感兴趣的地方。”
“第二,你和被蛮师祖收走的杜非蛮是好友,你们两人在老学员给新学员下马威的时候,你们两个联手打败了烈山堂的徐松,徐松是御气中阶,而你只是破虚初阶,虽然有杜非蛮作为主力,但是你和徐松相差了整个四个小境界,一个大境界。这么大的差距,这种战斗,你本该插不上手,但是你营造了杜非蛮压制徐松的机会,最后也是你和徐松对轰一拳,徐松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第三,你来经楼,一般新人是不会来经楼,新人最开始都是先摸清这里所有的情况,然后去的是丹房,而不是经楼,你却来了经楼!”
“第四,你来了经楼,却不看武学区的书,看的却是少有人问津的杂学区的书,而且还不只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在看书,这就是最有趣的一点了,你到底是为什么不看武学区的书,而是看杂学区的书呢?你要知道,这里武学区的书可都是常琴武院的精华,而你这个新弟子,却不看。”
“不知道这四点,是否值得我关注你呢?”
荀平笑着说道,眼神还是很温暖,只是眉峰在说话的时候挑了好几次,好几次都是在说道激动的时候,不自觉的挑动。
“嗯,值得。那你是哪个势力的人?我想知道一下,你能告诉我么?我也懒得自己去调查,糟心!”
丁牧看荀平如此坦诚的说道,他也不再打马虎眼,直接问道自己心中的疑惑。对于荀平,他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今天去经楼,是丁牧临时起意,除了他,不可能有人知道他要去经楼,所以荀平不可能专程在那里等他的,而且在那里看了三年的书,今天也在,这很正常。丁牧简单粗暴的发问,把荀平一切准备好要继续说下去的话都打乱了。丁牧这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问题,让荀平有点哭笑不得。
“你这个,你不说点儿什么别的?然后再问我这个?或者是夸我两句,然后再去私底下了解我的事情?这个,让我很搞不懂啊。”
荀平罕见的抠抠脑袋,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这有什么,你都直接的说了你感兴趣的地方,我直接说我心中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吗?很正常啊!”
荀平说的话,让丁牧感到,这个人也不是无懈可击,甚至还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