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萨乐君将破旧的草屋打扫干净,毫不嫌弃的在板床上坐下,取出了一直贴身收藏的金叶子,然后对苻湛交代道:
“今晚别睡的太死。”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原主在衣服里面缝了好几个内袋,每个内袋都贴身收藏了几十片金叶子。
这些黄金加一起差不多有几百两,只要省着点用,足够她和苻湛半辈子衣食无忧。
都说财不露白,但她为了暂时留在抱山村,白日里已经拿金叶子诱得村长上钩,想来今晚……她这里应该不会太平。
萨乐君从金叶子里拿出了几片,在屋子里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挖开了个小洞把金叶子埋进去。
又把之前收起来的几件首饰也放了进去,这才敷衍的填埋了几下,懒洋洋的回到了床榻边。
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苻湛眼底露出了几丝好奇,却别扭的不愿开口询问。
萨乐君看着小崽子那难受的模样,不由笑道:“抱山村民风并不好,村民们大多穷苦,村长一家又无比贪心,不将娘手里这些银钱全都弄走又怎么会甘心?而且……”
萨乐君想起另外那些村民们贪心的眼神,“打咱们主意的不止村长一家。”
自古以来,横财都是最惹人眼红的东西。
她和苻湛孤儿寡母,怎么看都是最容易欺凌打劫的对象。
萨乐君透过破旧的窗棱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要不了多久,就应该有人要动手了。
“你自找的。”
苻湛冷笑了一声,还是不明白萨乐君为何要给那村长金叶子。
在他看来,他们根本没必要留在这个村子里。
“老家咱们是回不去了。”
萨乐君意有所指的看着苻湛,“你爹现在生死不知,就算活着,以他那德性,也别指望着他还会回来救咱们。新主应该会很快出现,你我现在并非绝对安全。”
萨乐君唇角勾起了一丝浅笑,“但凡是大点的城池,一定会有官兵搜寻我们的踪迹,只有这种偏远的山沟,那些人的手才伸不过来。
你是想每日都被人追杀,还是忍受这些村民的愚昧偏安一隅安稳的活下去?”
苻湛脸色一沉,冷冷的撇开了脸,眼底闪过一丝纠结。
“就算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时机。”
萨乐君一眼就看出苻湛眼底的不甘和愤恨。
他到底是晋国的太子,骨子里刻着皇族的骄傲和矜贵。
即便晋帝对他们狠心,但这小子的心里应该是存的有复国的念头。
蚍蜉撼树……
萨乐君在心底轻叹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更何况,你娘我身上有伤,现在的确不适合走太远的路,要是再遇上狼群或其他危险,我可遇不见第二个阿辽来救你。”
说着,萨乐君就悠然的闭上了眼睛,由着苻湛自己去想明白。
苻湛犹豫的看了萨乐君一眼,显然也想起了她身上的伤处。
瞪着她还有些泛白的侧脸,苻湛狠狠的攥紧了小拳头,面无表情的扭头出了草屋。
……
深夜,抱山村里一片静谧,唯有村口的草屋内还燃着一寸微光。
破旧的篱笆栅栏外,两道黑影迅速的翻了过去,轻盈的落到了逼仄的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