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看着圣上和贵妃娘娘的交谈。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自家的主子还躺在床上呢,这会子儿两人偏生就在床边亲昵。
更何况······
更何况主子有没有打那一巴掌,还很难说呢。
细柳有些不服气的想着。
虽然自家主子的脾气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今日的事情,总觉得处处有一些奇怪。
可是一个丫鬟的欲言又止,自是没有人能瞧见的。
洛杞身边的曹德胜瞧了这一眼儿,也只是收回了目光,装作不见。
洛杞此刻自是有些复杂的心情。
三年前的事情,他自是没有忘记的······
怀中人是年少的坚持。
床上的。
却是自己三年里挥之不去的梦魇·······
“洛郎,沁儿不委屈,沁儿只是自责,自责妹妹如今这样·····”
柳沁菡泫然泪下的模样,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沁儿······”洛杞的
眼眸柔软了下来。
他已经让他的沁儿受过一次委屈,这一次,自己竟然又怀疑了沁儿·····
柳沁菡瞧着洛杞的眸子,心中不由的冷笑。
男人就是这样,爱你的时候将你捧上天。
明朝换了个人儿,照样可以与之海誓山盟。
柳沁菡闭上了眼儿,悲从中来。
盛世以美人点缀,乱世却要美人赔罪。
这番悲戚倒是真心实意。
惹得洛杞更是心有愧疚,怜香惜玉。
“圣上。”
王太医诊完了脉。
洛杞这会子儿正回想着往日温情,倒是也没有了刚来时的那份着急。
“恩,如何了?”洛杞的温情收了,便只剩下淡淡的帝王气概了。
“月妃娘娘怒气攻心,前几日儿又才刚刚大病初愈,此次吐血来的凶险,怕是掏空了娘娘的身子。”
“竟有如此严重?”洛杞听着这话,眸子一缩,目光射向了太医。
王太医顶着这骇人的目光,虽是有些子儿虚汗,但仍旧是不含糊的回答。
“此前就说了,月妃娘娘的身子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连着两次的大悲大喜,恐怕是,身子儿······受不住了······”
细柳听着这话,瞧着床前气息微弱的主子儿。
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又想着那讨人厌儿的贵妃还在跟头儿,不能给自家娘娘丢脸儿,便又尽量忍着,小声地啜泣着。
洛杞原先以为那支天山雪莲多少能有些改善,没成想这身子儿竟是每况日下。
轰隆,一声霹雳惹得众人俱是一惊,原本还是暖阳天气骤然就变作了倾盆大雨,浇打在孔雀台前洛杞亲赐的海棠花上,落了一地的残红。
顾不得怀中尚有些悲戚的柳沁菡,洛杞有些失态的看向太医。
“那天山雪莲怎得毫无作用?”
曹德胜见他如此,忙在一旁劝慰:“圣上莫急,定是另有方法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就放宽心吧。”
曹德胜不是一般的公公,他说这话,倒是让洛杞无从反驳。
脸上恢复了沉静。
“回陛下,那天山雪莲虽有修复之效,但毕竟有限,娘娘病情反复的太过频繁,若非是有着一支雪莲续命,怕是熬不过这次去。”
洛杞听了,沉默不语。
柳沁菡有些心惊洛杞的表现,看样子这个骚蹄子是断然不能留的了。
真是可惜,这次又没弄死她。
柳沁菡颇有些愤恨的想,之前的悲戚全然不见。
眸中含情的男子最不可信。
柳沁菡如是想到。
“若要续命,听闻北漠源城内,有座岐山,岐山的最高顶上会有一种血月菇,有起死回生之效果。”
王太医听着曹公公说的话,有些慌张。
活死人肉白骨,岂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便去寻。”洛杞背过了身子,大雨之下屋内尤其显得昏暗,点点烛光辉映,使得他面上的阴影显得脸色尤为阴沉,说完这一句,便匆匆的离了孔雀台。
留的柳沁菡一行人,孤立无援的站着。
倒是颇显尴尬,
“娘娘·····”蔓柳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
柳沁菡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最终一句话也没说,拂袖而去。
留下了细柳和王太医,细细的照顾着段笙月。
御书房内。
“龙青,你可知龙悦此刻身在何处?”
“臣,不知。”
跪在那的,是一个黑衣人。
面容刚毅。
“此刻她正在北漠源城,朕让她去做了些事儿。”
洛杞也不瞒着,单刀直入。
龙青听见这句话,猛地抬起了头,欲言又止。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龙青,朕也把她当做我的妹妹,但凡是有些办法,朕也不会让她去源城。”
龙青听见这句,想要出口的话语还是咽了回去。
“龙青,朕想让你也去源城,这样你就可以照看着点。”
“但凭主子吩咐。”声音果断。
“只是有一点,朕命令你,半个月之内,寻到血月菇,给朕拿回来!”
段笙月病的迷迷糊糊,乱梦不断。
而此刻的华栩却是一路问着众人,听着那些描述,愈发的激动了起来。
这天他刚刚寻到落脚的客栈,便觉着自己心中有些刺痛。
唯恐是段笙月出了问题,心中愈发着急。
大燕的皇宫似是在那次自己夜闯过后更加的严密。
边疆信鸽飞出去之后,皆是有去无回。
石沉大海。
不知道如今的阿月怎么样了,皇宫戒备森严。
阿月究竟是怎样逃出来的呢?
华栩有些不解,心中想着,过几日见到了非要好好问问。
而相比于华栩的风餐露宿,凛劫却要优哉游哉许多。
“莫忧姑娘,没想到你身为女子,却是女中豪杰,这风餐露宿的,倒是还挺习惯。”
他似是真有些没想到,言语间颇有些惊讶和欣赏。
“那是自然,倒是你,瞧着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这猎野兔的本事倒是有一手嘛。”
许是这几日呆的熟了,莫忧倒是大大咧咧的开起了玩笑。
“我原想着你生的这般好模样,应该是哪家太太养的面首呢。”
凛劫一愣,听了这话倒也不生气,还颇为妩媚的翘了一个兰花指。
“太太,讨厌,你可真讨厌~”
莫忧看着眼前魔幻的一幕,有些头皮发麻,恶寒的推了他一把。
“你这人怎得如此恶心。”
“你这姑娘可真有意思,自个儿想的龌龌龊龊,怎么我圆了你梦想,倒还怪起我来了。”
凛劫笑的豪放,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