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镇定的挽了挽头发,笑得一脸温和:“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这是妹妹临终前交给我的事情,不管怎样也要帮她好好记录不是。”
裴黎眼底的怀疑越加深重,夏沫低下头转了转眼珠,道:“本来过几天就要和你商量的,既然今天你看到了,我也就直说了。”夏沫咳嗽了一声,严肃的说道:“我妹妹最后的遗愿,就是帮你查到母亲的线索,我手上的关系网虽然不够大,但怎么说也能为你添一份力,从今天起,咱们两个合伙查线索怎么样?你是为了找到母亲,而我是为了我的妹妹。”
对于裴黎来说,夏悠与母亲都是他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人,既然夏沫主动提出,他也就点头答应了。
母亲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一直是一块逆鳞,不容许别人提起,可夏沫对于他母亲早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他也不用揭开自己的伤口,再去说一遍了。
夏沫心中惊喜非常,她早就想名正言顺的帮裴黎去调查母亲的线索,可苦于没有正当理由,没想到今天晚上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这么简单的成功了。
既然裴黎已经答应了与她组成同盟,夏沫索性就将前几天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之前穿着女仆装并不是特别的癖好,而是偷偷去了裴老爷子的书房当了一回卧底。”
夏沫的这番话把裴黎吓了一跳,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蓝色的瞳孔中满是错愕。
“你居然去爷爷的书房当了卧底?好大的胆子啊!”
“见笑见笑。”夏沫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声音清脆,语调和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天我在书房见到了大伯,大伯知道你在继续查你母亲的消息,情绪很是激动。”
夏沫起身磨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裴黎,一杯自己品尝。
“照理来说,你母亲与大伯的关系应该算是陌生人,那为什么你调查母亲的线索,而大伯却又这么激动呢?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隐情,如果想要查的话,最好从大伯身上开始查。”
夏沫的一番话让裴黎茅塞顿开,确实,每次他去调查母亲,大伯的情绪都是最激动的,往常他以为这是关心则乱,可今天仔细想想,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出车祸了,而他的母亲又被别人说生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可是他的脑海中明明有他母亲陪他的记忆!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记忆是错乱的,梦境中的母亲不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种寄托,可如今看来可能不是这样。
他找他母亲足足找了四年,音讯皆无,若不是心中执念可能他早就放弃了。
而今天和夏沫的一席话,又打开了他心中的那扇门,他梦中的母亲可能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过的!
裴黎越想越激动,看向夏沫的眼神都渐渐软化下来了,可是他自己却并不知情。
两人将自己的想法相互交流了一番,定下了第一个目标。
先要好好调查一下他的大伯,裴鸿!
“我这几天会加派人手,暗中盯住裴鸿。”裴黎的眼神微微眯着,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他还不信他的这位大伯能一直隐藏下去。
“嗯,但是你也要小心,不要被他提前发现了。”
看着夏沫有些担忧的眼神,裴黎敛下双眸,神情也晦暗不明。
他沉着声音说道:“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裴黎的话,仿佛有一种令人着迷的魔力,只是听他这么说,就仿佛这件事情已经办成功了。
夏沫并没有回复他,两个人一个靠在门边,一个坐在椅子上,良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毕竟他们两人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而今天在激烈的交谈过后,留下的只剩沉默的尴尬。
夏沫率先承受不住,她拢了拢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转身说道:“事情既然已经谈完了,那我就继续睡了,你……请便吧。”
她的电脑里除了工作上的事物,最让她保密的就是文件夹里关于裴黎母亲的那些线索了。
如今线索已经被裴黎翻了出来,她的电脑也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了。
裴黎刚才也有点尴尬,但是自己离开和被夏沫请离,这是两个概念,所以当他听到夏沫对他下了逐客令,心里面就有点不舒服。
那是一种复杂的感觉,总有一种用完就扔的悲愤。
“我不走,今晚我也要住在这里。”
夏沫一脸惊讶的转过身,便看见裴黎冷着一张脸。
“这里只有一张单人床,根本没有你可以躺下的地方啊。”
“没有关系,我可以在沙发上对付一宿。”
夏沫秀眉微皱,她的这间办公室安全系数虽然高,但办公室里的配置却并不高端,裴黎所说的那个沙发也仅仅是一个木质的沙发。
裴黎本人身高足有1米9,如果想要睡进沙发里只能蜷缩着身子,对于他这位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来讲,那可是活受罪。
夏沫心中虽然有些奇怪,却也不能拒绝,毕竟这是他名义上的丈夫。
“你若是觉得自己能够在沙发上对付一晚,那你就睡吧。”
夏沫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她明天还有大笔的文件需要重新起草,今天晚上务必要睡个好觉,否则明天精力不够,任务书起草不对那可是会惹来大麻烦的。
裴黎沉着一双眸子看着夏沫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还听到了“嘎哒”一声,明显是在上了内锁。
裴黎头上青筋直冒,赌气一般的合衣躺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就是不肯离开办公室。
夜已经深了,月亮悄悄的爬上了枝头,夏沫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悄悄的来到了熟睡的裴黎身边。
裴黎哪怕睡着了也紧紧皱着眉头,长手长脚的他在木质沙发上明显睡得并不舒适。
看着裴黎熟睡的容颜,夏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将自己拿来的毯子盖在了裴黎的身上。
就算这两年裴黎对她疾言厉色,可夏沫的心里终归还是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