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裴黎一脸寒霜,门把手都快要被他捏的变形了。
“你要不要进去澄清一下?”叶季然伸出手,指了指屋子里言笑晏晏的三个人:“澄清一下是你将夏沫送到保健室的,和顾衍之没有关系。”
裴黎薄唇紧抿,眉头皱的死死的,他现在就想进去抓住那个笨女人的肩膀,好好的告诉夏沫是他将她送到了保健室,和那个叫顾衍之的野男人没有一点关系,若是真的要感谢也要感谢他啊!
可是他不能,这一步若是迈出去了,他一生都会沉溺在负罪感之中。
这也是对那个人的背叛。
“你好好照顾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叶季然一脸无语的看着裴黎的背影,又看了看保健室内聊得正开心的三个人,只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玄幻了,原来午间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情节,居然真的会出现。
算了,与他无关。
等到夏沫的身体没有大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顾衍之和白三希也都先后离开了裴家。
夏沫一步一顿地走回了她的起居室,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果不其然,屋子里漆黑一片。
“呵呵。”夏沫自嘲的笑了笑:“都这么长时间了,居然心里还抱有期待,我还真是个傻子呢。”
从结婚到现在,起居室的主人从来都只有她一个。
至于裴黎?呵呵,不是睡在书房就是睡在外面,除了类似今天这种必须见面的场合,他们两个人一个月都见不上几次。
她这婚结的和守寡没差多少,像她这样的应该就是网络上所说的丧偶式婚姻吧。
恨么?
不恨,不如说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恨,毕竟从头到尾,都是她欠裴黎的,裴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其实都是她的责任。
夏沫的脑袋里面乱糟糟的,渐渐的,她仿佛闻到了一股烟味儿。
奇怪,她从来都不抽烟,怎么可能有烟味儿?
夏沫眨了眨眼睛,便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悬空的一点火星,上下颤动着,明明灭灭。
她心底一紧,裴家的安全措施十分完善,她不相信有人能冲破防护,跑到屋子里来偷东西。
烟草的气味在空中飘散着,那一点儿亮着的火星被人狠狠的摁灭。
客厅中站起一抹修长的身影,一步一步向夏沫逼近着,离得越近,来人身上的烟草味和冷冽的松香味便越是浓重,很快,她便跌入了那熟悉的怀抱之中。
夏沫猝不及防被人狠狠地抱住了,她下意识的开始挣扎,可那抱着她的人手臂如铁一般的坚硬,夏沫完全无法挣脱出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
裴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扣在头顶,将她狠压在墙壁上,冷冷的说道:“和你的情哥哥见面很开心吧?嗯?”
冷冽的声音蕴含着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夏沫低下头避开了裴黎直视她的双眸:“开心还是不开心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与他有什么关系?与他的关系可大了!
裴黎抬起夏沫精致小巧的下巴,声音中带着一抹残酷:“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是啊,我现在只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而已。”夏沫抬起头,直视着裴黎的眼睛:“而你也只是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你……”
“我什么?”夏沫将耳边一缕发丝撩到耳后,诱惑的红唇挑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你天天勾搭着那么多的女人我都没有说什么,今天我只不过是老朋友见了一面,又有什么值得你生气的呢?难道说……你是在吃醋?”
裴黎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夏沫疼的额头上面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却还强忍着不吭声,现在这种情形不容许她示弱,她也不想示弱。
“吃醋?”裴黎的笑容更冷了,他缓缓贴近夏沫,用异常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夏沫的耳边说道:“别做梦了,我只是不想你败坏我的名声而已。”
夏沫感觉自己的心被生生的撕裂了,一滴一滴的流淌着鲜血,疼的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强压着声线,争取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发抖:“哦?那这么说的话我的名声已经被你败坏没了,我败坏一下你的名声又怎么了呢?”
“毕竟你我二人只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而已,现在不过是将你对我的做法如数奉还罢了。”
昏暗的房间,暧昧的环境,可两个人说出来的话却一个比一个让人心凉。
裴黎最先败下阵来,他松开了紧攥着夏沫的手,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惫:“夏沫,你恨我对吧,恨我这么对你。”
夏沫撇过头去,并没有回答。
裴黎深深的看了夏沫一眼,打开门走了出去,而背对着裴黎的夏沫则缓缓地蹲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并不想说那些话的,她真的不想说的那么狠,当她在屋子里面看到裴黎的时候,她只想紧紧的抱住裴黎,想对他说她很爱他,她一直都在这间屋子里等着他,可是不能的,如果她说出了这样的话,她就不再是“姐姐”了,也不再会是夏沫了。
因为夏沫,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神之吻,全市规模最大,最尊贵奢华的私人会所,能来这里消费的人大多都非富即贵,这些寂寞的人们无一不期待着能在这里度过难忘的一晚。
而今晚私人会所里的气氛却与往常不同,在场所有的女孩子都看着那一个方向窃窃私语着,时不时便爆出一阵害羞的笑,你推我搡的在那里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周深将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对面神色郁郁的裴黎,道:“今晚怎么有闲情逸致跑来这里了?都是因为你,原本那些盯着我看的美女现在都跑去看你了,这可是很打击人的哦。”
裴黎坐在角落里,指尖上的烟忽暗忽明,他面前的紫钻烟灰缸里已经洒满了烟灰,配上他颓废忧郁的面容,牢牢的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看这样子,应该又是你家那位把你怎么样了吧?”
裴黎抬起头,不善的看了他一眼。
周深最害怕他这位好兄弟露出这种表情,一般裴黎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接下来他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他连忙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刚才那句话当我没说行不?”
“晚了。”裴黎眯起眼睛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间私人会所的预算我会削减10%,当作是你刚才乱说话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