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姜柔并不会哭。

【好奇怪。】

【身上没有一点感觉。】

【但好温暖，什么东西好温暖，一点点地，在胸口，蔓延开。】

【我在走路吗？】

【我为什么要走？】

【哦，不是我想走的啊。】

姜柔“睁开”眼睛，看见了走在前面拉着她的林昆。

“哒！”姜柔一脚跺在地上，一瞬间，整个人都犹如生铁铸就的一般，坚硬、沉重、牢固。

林昆猝不及防，抓着姜柔的手一下子滑脱，而且还使得他往前趔趄了一步……

林昆的手松开姜柔的刹那，他就感觉到一束杀气，锁定了自己的眉心。

“啪！”林昆大腿上强壮的肌肉群使得他稳住了自己，并往后踏出一步，又重新抓住了姜柔的手，把她拉上来和自己靠近。

“哈喝~”他听见了姜柔喉咙里发出的呼吸不畅时那口气在口腔和鼻腔间打转的咕噜声。

这使他蓄势待发的一巴掌没敢挥出去。

他想起了一段吩咐：“这次的药有点特别，根据剂量的不同，会有好多种表现。”

“我和你说一下你可能会用到的。”

“第一阶段，唤醒。你的身体会逐步解除用来自我保护的限制，使你的肌肉能全力运作。这个剂量的三十分之一，就是我们卖的浓度。”

“第二阶段，蓄力。这个时候你会需要大量吸收能量和氧气，集中在血管系统，以满足你当时身体的消耗和进一步变化。这个时候的状态，请参考丧尸片里的丧尸们。”

“第三阶段，觉醒。如果到了这种剂量，那我建议你干脆把所有的药一次性全都用了，因为之后，你就再也用不上它们了。”

林昆感受到自己握着的姜柔的手由纤细变得鼓胀，由柔软温热变得坚韧冰凉。

【她没有吃，最多只是吸入了而已，那点量根本不算什么……】

是汗液！

那些撒在姜柔身上的药，被姜柔的汗水和泪水溶解，然后通过毛孔吸收了！

“走！”林昆下定了决心。

“王帅、鹰队，目标有异常行动。”后勤班马上把观察到的消息传递给王荔和支援组。

林昆感觉自己是一个炸药桶，而他牵着的就是一条正在“滋滋滋”地缩短的引线。

他看了一眼标牌。

【五楼。】

【很好，五楼以下就不是玻璃加钢架再糊水泥了，而是切切实实的厚达0.8m的钢筋混凝土！】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目标进入掩体！目标进入掩体！”

“他放弃了人质！他放弃了人质！”

王荔在楼梯转角上进行几次跳跃就蹲在了姜柔身边，完全看不出这个人之前光爬几层楼梯就要死要活的。

“我已经接触人质。”王荔通报。

“哗！”鹰从中凯酒店隔壁一栋大楼的某个房间里掀开一直盖在身上的伪装遮布，把一旁狙击枪的配件包拉过来。

“鹰组，行动。”

不知不觉中周边已经被清理了空无一人的中凯酒店附近，突然从电线杆上、变压器维修站中、公共厕所里、下水道、地下车库的某辆车里钻出一个个全服武装的不良人。

鹰一边改造手上的枪，一边看着旁边一块立体投影屏幕上代表组员的方格一个个亮起。

“咔啦啦，咔啦啦……”林昆从腰包里掏出一根金属棒来，扳开，把七八小包的粉末连袋子都装进去，然后顺时针拧两圈，逆时针拧两圈，解锁激活。

“什么人！”小混混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让他们今天的活动看起来不那么蠢的人。

而林昆想的是：【总算碰上你们了，蠢货。】

“咚！”林昆走上去一脚就把那个问话的小混混踹飞，撞到墙壁滑落在地。他的同伴举着手上各式各样的“兵器”还想上来，但林昆仅仅只是用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只敢围而不攻。

林昆从那个被他踹倒的小混混耳朵上摘下一个耳麦来，放到嘴边。又从小混混胸口掏出一个对讲机。

对讲机的音量才能让在场所有人听清楚。

“这位老大你好，我叫林昆，你知不知道我？”

……

“知道。”对讲机里传出声音来。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即使是林昆这样的人，此时也有大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在八十五楼捡到一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老大您不小心掉的。我把她放在五楼的安全通道楼梯口了，如果是您掉了的的话，你可以让你的小弟们去把她捡回来。”

“同时我身上现在带着一份大礼，不知道您敢不敢收？如果您愿意收的话，请给我准备一套‘送尸车’，帮我离开。如果您不愿意的话，那说明这份礼您不太喜欢，那我就只好把它们，当场，全烧了好了。”

……

“你在威胁我？”

销毁毒品不能用烧的，如果林昆真的把这批货在这栋楼里烧掉的话，不知道要波及到多少无辜的人。

他头上可能还要加一个恐怖袭击罪。

而所有和中凯酒店有关的不干净的人！都得陪着他一起死！

“今天你帮我，我林昆，还有我背后的那位，日后，必有重谢！”

……

“小李，你带他去‘送尸车’。其它人，去把那个女的带过来。”对讲机后面的人这么吩咐。

林昆马上关掉了对讲机和耳麦。

“等一下，我这里有根电棍，你们可能用得上。”林昆对要去抓姜柔的小混混们递上金属棍。

小混混们对视一眼，新的为首的那个，还是伸手接过来了。

林昆朝他和善地一笑，再跟着小李离开。

林昆跟着小李走，小李不时地还回头看他，每次看他，他都对小李报以和善的笑。

“一百八。”林昆突然站住了，并这么说。

“什么？”小李回头问。

“一百八十秒，三分钟。”林昆这么回答，然后双手抓住小李的脑袋往下压，同时右膝一提，膝撞在小李的脸上。

“一百八十六。”他继续数着数，一边按照自己预想中的路线走。

王荔把姜柔扶着坐在了阶梯上，检查她的脉搏、呼吸频率、双眼等。

“医疗组准备。”

“你是谁！放开那个女孩！”新的混混头子举着金属棒指着王荔，一边开口喝道。

王荔看着那个金属棒一愣。

“扔掉！快扔掉它！”王荔大吼。

“嘀。”金属棒响了一声。

“三百。”林昆帮“送尸车”司机系死安全带，并贴心地帮他把嘴角的粉末擦干净。

“吸、吸吸！”司机开始抽搐。

“嘭！”小混混手里的金属棒破开，从里面喷射出大量粉末，把所有小混混都包裹了进去。

“行动！开始行动！”王荔抱着姜柔拼了老命地往上层楼跑。

“吸，吸吸。”姜柔抽了抽鼻子。

王荔眼神一凝——他衣服上刚刚被小混混拿棍子指的地方，有铜钱大小的一片白灰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