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与文木冲向卒,直到此时文木才发现,这小子的速度居然和自己不分上下,而且能和对方交战这么久依然有来有回,虽然跟自己隐藏实力有一定关系,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也留有后手。
“哼,两个手下败将加在一起,指望变废为宝吗?百术……”卒冷哼一声,正要发力,一支箭准确无误的落在三人中间,突然炸开,自己收了手,对方也及时站住脚步。
“什么状况?”文木茫然的看向箭射来的方位,墨白却苦笑着摇摇头,“看来那帮家伙坐不住了。”
看台上,突发的变故导致观众们逃的逃、跑的跑,让那些做东的庄家挣了个盆盈钵满。一群手持长刀的狼兵正往下赶,这一来也加快了人群撤离的速度。
而沈昊星和身后那两个人就不顾及这些了,武功高强,直接跳了下来,却留下一个拿着轻弩的人待在原地。
墨白眯了眯眼睛,那个手持轻弩的家伙在后背插着两面布旗,随风而动,上面一个大大的“炮”字十分显眼。
至于沈昊星身后这两位,一个体型彪悍,背着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木桩,桩头刻着“相”字;另一个面相清秀,手放在腰间那两把短刀上,似乎随时都会拔刀攻来,斗篷高高飘在空中,上书一个“士”字。
卒举起盾牌,走到沈昊星身边,躬身道:“大人。”
在变故突发的一瞬间,宫华殇已跑到车和马那里,早早的带到身边,以作为要挟。
三人被狼兵围个水泄不通,墨白却对他们视若无睹,直直的盯着沈昊星,“把我的朋友都放了,还有韩洛月他们一家。”
所谓两王不相见,帅和将若是对上必有一死。沈昊星面带一丝笑意看着墨白,“你认为自己还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
墨白从怀中拿出一份图纸,远远的扔了过去,士的使命就是护主安全,伸手接下,确认无碍后才给沈昊星过目。
临福郡,安吕辛日常探班,见左礼禅已然可以下地走动了,不禁上前一步搀扶住,“胳膊也好了?”
敲门声响起,罗映杰进来后拱手道:“大人,墨护使来信。”
沈昊星接过士递过的图纸,打开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是皇城遗迹的地图后,刚要收进怀中,突然发现纸的质感不对,猛地抬头看向墨白:“你!拓了一份?”
“没有啊……”墨白睁着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那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随即邪魅一笑,“不止一份,你猜它们现在在哪?”
沈昊星怒火中烧,眯了眯眼睛,“你赌我不敢动手?”
墨白稍微抬一下头,宫华殇意会,将车马二人带到面前,“我赌你此时计划未满……一换一?”
沈昊星轻哼一声,转头看向别处,笑得很是轻蔑,“反正早晚天下人皆会知晓,今天先除掉你这个绊脚石!”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尹玫三人被几个狼兵和炮看押在高台上,这边三个则被其余人马围个水泄不通,沈昊星大笑,此时此刻任你有百般能耐,要如何突破这些人去当你的英雄?
卒和相意会,各带领一队狼兵企图围剿上去,墨白转头看向宫华殇,“你的阵能保护自己多久?”
“这么多人的话,最多半刻。”
“足矣!”
墨白一个空翻,跳出老远,左脚用力踩起自己的那根齐眉镔铁杖。手掌朝外,拇指向前,接住杖身,横于身前。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搜集上古遗迹的目的是什么,但每个保留完好的遗迹都有它独特的力量。听说你们已经囤积了许多,但依旧不肯罢手,我猜……你们是在找拥有大范围杀伤的遗迹吧?”墨白手中的杖不断变换形状,从原本那诡异的造型逐渐收缩,俨然变成一根看不出任何缺陷的铁杵,墨白却不管它,继续道:“有消息称你们在关外屯兵?找大规模杀伤力武器,和屯兵这两件事加在一起……上都大人,你不会是想谋反吧?”
沈昊星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这根镔铁杖。如此完整的上古遗迹,再加上他刚才的推断,今天你必须死!
韩洛月的父亲名叫韩沣,在书部任职四卫郎,与沈昊星原本算得上是至交,两人经常一起讨论天下大小事,其余都还好说,唯独对现任主君的治国方案观点有所不同。韩沣认为主君签订和平条约乃美事一桩,战争只会徒增伤亡,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用手下的命换来功勋,到头来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有时忍让一步,换来的却是国泰民安。沈昊星则认为,淮国的现状是主君的无能造成的,国内战力不比他国弱上多少,但凡有点胆量,完全可以省去不必要的损失。
就在三个月前,沈昊星再次拜访,与往常不同的是此次带兵前来,父亲让韩洛月退下,两人有些话不得外传。但韩洛月因担心父亲,躲在门外偷听,这一听之下可不得了……
“韩兄,我诚心诚意想让你当我的军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谋反!”
沈昊星摊开双手,“没错,是谋反,那又怎样?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谱写,只要能赢,就不算谋反,这叫开国!况且那个昏君有什么值得让我们效力?一个用牺牲女人换来和平的人,不配当我的主君。”
韩沣摇了摇头,“那已经过去了,况且当时的状况那是唯一的办法。”
沈昊星轻蔑一笑,“是吗?也对,他这几次签条约最小的损失就是死了个妹妹,和荛国签赔给他们一座城,和舟康签赔进去万两白银……”
“但事实证明,没有战乱,国内的发展越来越快,这是好事。”
沈昊星盯着他的眼睛思考良久,似乎在做什么决定,最后摇了摇头,“今日没有时间听你辩论,我的目的你是第一个知道的,要么归顺,做我的军事,要么……”
书部的职责就是统帅其他三部,为主君分忧,韩沣身为四卫郎当然不从。此事关系重大,为了防止他泄露出去,沈昊星将其绑走劫持。
这些都被韩洛月看在眼里,她本以为以沈叔叔那点兵力,根本不足以撼动主君的地位,也就没有声张。叫上自己的管家偷偷尾随着,寻思找个机会救下父亲,却不料看到了一桩惊人的交易……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黑色斗笠的男人静静的坐在上都府邸大堂中,慢悠悠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再放下,整个动作淡若轻羽,仿佛没看到四周拔刀相向的铁士一般。
见沈昊星回来了,当中一个立刻小跑着来到主子面前,低声道:“大人,有个奇装异服的家伙等您很久了……没您的命令,没敢动他。”
沈昊星向大堂中望了一眼,见来着眼生,吩咐下人将韩沣关起来,亲自去会一会这位不速之客。
“听下人说,阁下等我很久了?”沈昊星打量着眼前这一身玄色的男子,除了斗笠上的“乾”字,基本上没有任何特征。
“啊……”男子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要是知道你抓一个四卫郎都要用这么长时间的话,就晚点来了。”
沈昊星一惊,抬头看向四周,其余铁士生怕上都怀疑是自己泄的密,匆忙摇头。
“不用看了,跟他们没关系,今天来主要想跟你做一桩交易……”说到这,男子顿住了。沈昊星意会,吩咐让其他人退下。眼前这个人虚实不明,但知道自己的底细,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前不能动他。
待大堂中只剩下两人时,沈昊星拱手问道:“不知阁下贵姓?”
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自总军候上任以来,极力提拔你,让你坐上上都的宝座。目前在淮国境内拥有的兵权,恐怕没人比你更多了吧?为什么我见到的人数,好像连一个南塞都守不住?”
沈昊星当然知道他话中意思,自己在境外屯兵,企图造反,已经筹备多时。但这种话怎能明说,“阁下言重了,历来这上都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官罢了,怎么可能持有那么多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