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问我,人性究竟本善还是本恶,我也不知道答案。如果世间所有人皆一心向善,便不会有恶的存在,又何谈善恶之分?只可惜我们生活在充斥着善与恶的世界,它们从何而生又因何而生?这是我现在在找的答案,所以……你能赏我两个钱吗,让我看见这个世界的善。”一个乞丐拽着青年的裤脚如此哀求着。
淮国临福郡,由于地处边境,在战乱年代饱经风雨,不过自从四年前与最后一个国家签署和平条约,这里成为通商要塞,现在已经是淮国最繁华的几座城之一。
而此时正值晌午,城门大开,无论是酒楼还是街边叫卖的小贩都已早早起了营生。倘若像往常一样,到了正午,过往的商队都会因为天气太过炎热而在城中歇息片刻,待太阳不那么毒辣时再启程,这些人与吃过早饭出来散心的原住民挤在一起,熙熙攘攘。
在这当中,一位正值弱冠之年的男子与周围人显得格格不入,劲装,铁杖,手持羊皮卷,每前行几步,都要四处打量一番。
“我似乎……又走错了?”青年茫然的挠了挠头。
刑部书房,矮小的木桌上堆满了折子,一名青年男子正端坐在那里批阅,虽然手中持笔,但明显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因为有个让他头疼的人正站在他面前。
“师兄……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就给我安排这个工作?”说话的是一位花季少女,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如此姿容放在人群中绝对是万众瞩目的交点,即使现在并不怎么高兴。
女孩名叫尹玫,被她称作师兄的男子是临福郡分刑部的尚法司,安吕辛。
“四分部”是由上任淮国主君提出的治国方案,分别是兵、书、卫、刑,各司其职。其中刑部涉及最广,分支也最多,大到剿匪救火,小到修城收税,说白了,就是维护百姓利益,实现法律秩序的人。也正因为管的多,管的杂,内部才会阶级森严,官职由高到低分别是最高行政官刑令长,其次尚法司执文,郡守领执武,执文者负责分派下线任务,有财政、科考、户籍以及接收举报等等,而执武者就简单多了,动手的活都交给他们。
方才所提到的女孩尹玫,就是因为被安排了文职工作才这般不情愿。
安吕辛摇头苦笑,尹玫是前几天刚从南都“调”过来的,两人曾经拜一人为师,才有的师兄妹之称,也正因如此,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尹玫的背景,那位大人……若他的妹妹涉身险境,只怕人头不保。
“师兄!你在听吗!”见安吕辛半天未做声响,尹玫又喊了一遍。
如此,安吕辛才放下手中的书籍,“我本就是文职,你既然来找我,就应做好打算。”
尹玫听罢故作生气,“哼!如若这样,那我便回去告你的状,就说…就说你抗命不遵!”
“好啊,正巧今天刚收到南都的飞鸽,说是让我照顾好你,如果有什么不适,立刻派人护送你回去。”安吕辛暗地笑了笑,想来硬的?我这么多年文职走的就是官场,什么风浪没见过。
尹玫见状,马上变得老实许多,“干嘛一脸严肃嘛,我知道师兄你最好了,拜托……”尹玫一副哀求的样子,抱着师兄的一只手摇来摇去,但那狡黠的笑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安吕辛也笑了,他岂能不知师妹的那点小心思,曾经也是这样,不管他做出什么重大决定,都挡不住尹玫的这般哀求。但是呢,妥协归妥协,让这个千金大小姐去抓贼那是绝无可能,“你呀……就知道你忍不了,刑令长之前和我说过,有个大案子要我亲自去处理一下,到时你也跟来吧。”
“真哒!什么大案子,快和我说说!”尹玫听到能亲自办案后两眼放光,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呀,办案这种事不是应该交给役客吗……该不会!”
“嗯,一起盗窃案,只不过失主身份比较特殊,姓左的又有公事在身,所以只能由我……”
“啊~这么无聊的案子还不如不去。”尹玫满脸失望的打断道。
安吕辛摇头苦笑,一个女孩子怎么对打打杀杀情有独钟。
正待此时,敲门声响起,“进。”
是安吕辛手底下的一名得力助手罗映杰,手持一纸画稿,“安大人……”突然看见后面的尹玫,顿时用警惕的眼神打量了一番。
尹玫毕竟刚来没几天,而且是动用了关系,不用通过考核直接被安排在安吕辛身边,所以刑部中多数人没见过她实属正常。
“但说无妨。”
“城里发现“刀头子”的手下了。”
安吕辛眼眉一挑,“看准了?盯住了吗?”
“以前交过手,绝对是他,已经叫兄弟们跟上了,打算等你命令在行动。另外我来时撞见刑令长大人了,他说有急事找你。”
虽然事情赶在了一起,但尚法司本身的工作就日理万机,稍加思索后,吩咐到:“叫他们按住别动,我一会儿就到,如果突发变故,一定要抓活的。”
“是!”罗映杰走后,尹玫疑惑的问道:“师兄,这个刀头子是谁?”
安吕辛叹了口气,“我们临福郡之所以发展的如此迅速离不开和囡图国的贸易往来,这家伙以前经常在囡图国边境一带劫持商队,财物到手后,男的全杀,女的掠走卖到青楼,被他杀害的人当中,有不少都是我们淮国富甲一方的商人,上头早就发了他的通缉令。只因他一直躲在两国边境的深山,又行踪不定,地利人和都不讨好。这次若能抓到他的手下,定要逼供出藏身地点,如此良机当然不能放过。”
罗映杰走后,安吕辛与尹玫二人一前一后前往刑部大堂,尹玫其实并不想来的,只不过咱们的贴心师兄实在不放心这位大小姐。
“刑令长大人,您找我。”二人进来时,刑令长正坐于桌前,紧皱眉头,似乎有什么事困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