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雅,你这么跟叔叔说话的毛病得好好改改了。”
一个故作娇弱,声音柔柔的女声忽然在南域王的身后响起,陈小雅听见这个声音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是谁在说话了。
陈小雅觉得这声音既刺耳有难听,伸出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故意表现的毫不在意的说道:
“哟,这大白天的谁放屁也不遮掩一下,声音这么大真是有失姑娘家的身份。”
艾妮塞在南域王身后听了这话,自是气的脸色铁青,可是碍于南域王在身前她也不好发作,只能讪讪的笑道:“赫雅这是在同艾妮塞开玩笑吗?”
“我可没工夫同你开玩笑。”陈小雅多少有点嫌恶的朝旁边瞟了一眼,从刚刚艾妮塞离开到现在,这中间的时间隔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艾妮塞就将南域王喊来了,这摆明了结伙来找事的态度真让人恶心。
陈小雅嘴上练就的那一套怼人功夫在她身处劣势的时候也是不可抗力的发挥着作用,如同此刻在接了艾妮塞的话后,陈小雅接着又讽刺道:“你可别打算着又准备来阿蒙丹面前的那一套,继续给我落井下石。”
艾妮塞听了陈小雅的这句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张了张口看了看眼前的南域王,见南域王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隐忍着没有开口。
陈小雅不屑的哼了哼,迈开腿就准备绕开他们回地牢去,这时在面前沉默了一会的赫矢忽然开了口。
“你要是答应和哈牧族联姻,条件可以随便许。”
赫矢的语气极为平淡,像是在和陈小雅商量某件事一样,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如同一位德高望重的父亲,陈小雅原本还挂在脸上那毫不在意的笑容忽而像是卡壳一样,僵硬在了脸上。
院子里的风轻轻的拂过,撩起了陈小雅衣摆的衣角,陈小雅感觉到鼻子莫名不争气的酸了一下,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鼻子为什么会突然发酸,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也许是赫雅还残存的感知。
良久,她抬起头深深呼出一口气。
“你要是不答应我和哈牧组联姻,条件你也随便许。”
院子里的空气像是静了两三秒。
赫矢听了陈小雅的话没有再吭声,陈小雅顿了两秒后,便抬起腿义无反顾的往地牢的方向走去,而身后远远地还传来的是艾妮塞略带不解的疑问。
本是想让南域王来质问赫雅,却没料到南域王仅仅开口问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这下她只能好脾气的询问:“叔叔,您这样和赫雅好好说话,能确保她下次不再这样违抗您的命令吗?如果她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嫁到哈牧家该怎么办啊?”
......
远远地一切都听不太仔细,陈小雅也没有再去在意他们的对话。
回到地牢,陈小雅在看守士兵惊讶的目光下又走回了原来的牢房。
地牢方才平静下的几个时辰,又在陈小雅毫不自觉的感知中吵闹起了,那些犯人嘲笑着陈小雅。
可陈小雅没有理他们,她觉得可笑的是只是凭借已亡家族,挂着王室头衔而没有任何王室实际地位的艾妮塞和赫矢的关系都比赫雅与赫矢之间的关系来的亲密。
赫雅生活在这个没有母亲的王宫,一切与她都那么像是陌生人,难怪她才那么的想逃。
想到这里,陈小雅的鼻子又一次酸了,这一次不再与赫雅有关而是因为她自己。
她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整整半个多月没有见过父母了,瞧着这冷凄凄的地牢,陈小雅因为想不出回去的办法,她轻轻的呜咽出声来。
现在的陈小雅只想问问那边的自己还有没有呼吸,父母是把她当做植物人放在医院里抢救还是放弃治疗早就一把火把她烧成了灰,埋到公墓那湿乎乎的土里去了?
陈小雅越想越难过,仔细想想她来到这里的那天晚上无非就是在酒吧喝醉了抱着厕所的马桶狂吐了一番,心下道:“难道是因为她吐完之后把脸埋进马桶被淹死了才穿越过来的?”
不然她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毫无理由的仅仅是灵魂出窍,而不是像其他书里写的那种带着身体穿越。
陈小雅乱七八糟的乱想一通,天色便逐渐的转暗了,地牢里的事物也只能在昏暗的烛火下可见。
只是不晓得是地牢的光线太过昏暗,渐渐的陈小雅的眼前有些发黑,随后她的脑袋一沉,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暗。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似乎隔着薄纱看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乖巧的坐在梳妆格的一侧。
梳妆镜的面前是一名有着一头金黄色长发的美丽女人,她拿着把精致的木梳轻轻的梳着自己的长发。
那个瘦弱的小女孩揣着一颗水蜜桃仔细的瞧着面前的女人,屋子里的灯火很昏,好几次陈小雅都很担心那摇曳的火苗会被风吹熄,可它依旧很顽强的照亮着这屋子的一角。
“母亲,雅雅长大以后也要母亲这么好看的头发。”那个瘦弱的小女孩说的摇头晃脑的,样子甚是可爱。
“母亲是雅雅见过最好看的人了,雅雅长大了也要这么好看。”
许是小女孩的话太过可爱,那名女子转过头来精致的面容上布满了笑意,只是她依旧淡淡的笑着看着小女孩却不曾开口说话。
良久,她又转过去拿起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理自己的金色长发。
陈小雅往前走了几步,略过挡在自己面前的那层薄纱才看清了小女孩居然也是同这名女子一样的金发。
陈小雅本想开口同她们说话的,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她只得傻傻的站在那两人的身后瞧着这个画面。
这时那女子放下了手中的木梳,朝那名小女孩招了招手,那个小女孩便一脸开心的扑了上去冲进了女子的怀抱。
女子宠溺的用额头碰了碰小女孩的额头,然后捧着她的脸道:“我们雅雅可是南域国的公主,以后啊,雅雅不仅要长得很漂亮也要做一个深得民心的公主呀。”
那小女孩被逗得咯咯直笑,应着女子的话,“母亲,雅雅知道了,知道了。”
陈小雅看着这一幕,忽而感觉到自己脸上一片湿凉,她伸出手轻轻一摸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面颊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瞧着手上的湿润,陈小雅才明白这里正是赫雅某一处记忆,
刚刚肯定又是赫雅哭了。
陈小雅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哪里扬起了一阵风,将屋子里的灯火熄灭了,陈小雅的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