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城知道宋仁辉被绑架的只有宋家人和康德铭父子,就在凌云宋雨瞳千方百计想救出宋仁辉的时候,康家父子却有另外的盘算。
福鼎地产总部大厦,董事长办公室大门紧闭,谢绝一切会客。
房间里就两个人,康德铭和康乐伟,看来他们有要事相商。
“雨眸安置好了?”
“放心吧,爸爸,我送她到我们东郊别墅去了,我答应她全力救助宋仁辉,她才肯去的,不用担心她出来闹事。”
康德铭点起一根雪茄烟,猛吸了一口,哈出一口烟圈,双眼眯成一条缝,不知道又在哪里打什么鬼主意。
“这事儿你确定?”康德铭问道,对于这个不太靠谱的儿子,自己还是不放心。
所以再问一遍,免得到时候又是一个乌龙事件,那就闹笑话了。
“爸,这事儿肯定没错,我亲自在场的,那时候绑匪的电话都打到宋家去了,而且听口气要8000万赎金,不然就撕票。”
康乐伟一再保证自己说的不是瞎话,他就纳了闷了,自己好不容易说回真话,老爸怎么就不信呢。
他大概不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吧,扯谎扯多了,谁还信你的话啊。
此事正中康德铭下怀,他早就觊觎朝晖集团了,只是碍于是亲家,一直不好下手。
再说了,朝晖集团树大根深,真要吃下这么大的企业,自己还是怕噎着。
这帮绑匪真是无形中帮了康德铭一个大忙了,既然宋仁辉被绑架,那么朝晖集团就失去了主心骨。
掌舵人一旦不在,那么势必土崩瓦解,他了解朝晖集团眼下已经是四面楚歌了,朝不保夕了。
就差那么一小撮导火索,一旦引爆,轰然间,这座商业帝国大厦就会崩塌。
与其到时候再捡便宜,不如现在下手。
康德铭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响,要做的事情其实也简单。
两件事情,第一,坐地起价,8000万现在宋家是掏不出的,到时候他转个手借给宋家,拿他们的股份作抵押,这边就能顺利吃进朝晖集团一部分股份;
第二,给朝晖集团的剩余几个小股东透个消息,说宋仁辉绑架了,朝晖集团有难,这帮老家伙还不一个一个跟着跳脚,到时候不用康德铭收拾他们,他们自然窝里反。
最后,康德铭再坐收渔翁之利,趁机低价吸纳小股东的股份,只要占股一旦超过51%,宋仁辉就是得救了,也无力回天了。
辛辛苦苦几十载,到头来却是给自己打工。
康德铭想到此处,乐不可支,这样的买卖千载难逢啊!
他似乎已经开始幻想吞并朝晖集团,然后自己的福鼎地产一跃成为省城,乃至华东区最大的商业集团公司,什么胡润、什么福布斯,到时候名次还不是自己选?
康德铭拿起电话,对手下几个专职放风的嘱咐了一番,叫他们把宋仁辉遭绑架的消息放出去,不过他要求要控制范围,仅限于朝晖集团股东层面知道就好。
知道的人太多,反而不好。
省城里有能力吃下朝晖集团的不止康德铭一家公司,他还需提防别人截胡啊。
商场如战场,机遇转瞬即逝。
这样一个好机会,康德铭是如论如何也不会错过的。
哪怕是自己的亲家,他也下得去手,“牺牲”个儿媳妇算什么啊,只要能成功吃下朝晖集团,这一切都值得。
“爸,这样会不会……”康乐伟有些顾虑。
他觉得毕竟是自己的老丈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用不着这么手黑吧。
康德铭顿时火气就上来了,真想拿烟缸敲自己这个不肖儿的脑袋,那里面难道是浆糊吗?
“你是猪脑子啊,宋仁辉有儿子吗?”
“没有啊!”
“那不就结了,他百年之后,这笔财产还不是给你们几家分分嘛,我们只不过提前拿走属于我们的那一份,这算不仁义了?”
康乐伟努努嘴,嘀咕道:你哪里是要走一份啊,你是整锅端走,一点渣滓也不留。
康德铭耳朵多尖啊,康乐伟的小声嘀咕没逃过他的耳朵。
他腾一下站起来,佯装就要抽康乐伟耳刮子,康乐伟多机灵啊,早就有所防备了,转身就躲开了。
“叫你再啰嗦,我看你是欠削了!”
康乐伟埋头不语,虽然他未必真心喜欢宋雨眸,他知道这只是政治联姻,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了,就是一块顽石,也得捂热乎了。
他总得有些不忍心,知道父亲下手狠,这样一来,宋家无异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不过,康德铭向来说一不二,就算康乐伟坚决反对,他也不会听儿子的,只会独断专行。
所以,康乐伟也懒得反抗,不想多说什么。
他现在思考的是,如何让宋家能过的稍微体面一些,不至于那么悲惨。
康德铭见儿子彻底威服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像是个康家人,胳膊肘至少没往外拐。
他知道儿子的底细,对他最低的底线就是不能吃里扒外,其他就随他了。
不过,主意是这么定了,事情远没有那么好办的。
康德铭得抓紧时间了,一旦宋仁辉得救,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他马上吩咐司机楼下准备,自己要去见一个老熟人,他打算让他做中间人,借款给宋家。
这样一来,自己就能摘干净了,到时候股份还是自己的。
他拿出支票簿,签了一张8000万元的现金支票,盖上印鉴,放手提包里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嘱咐康乐伟,叫他不要乱跑,就在集团大厦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康乐伟见自己父亲远去的背影,有些纠结,他在想要不要给宋雨瞳她们打电话呢?
想了想,拿出手机,点亮屏幕。
又想了想,想起父亲嘱咐的话,又再次锁屏。
犹豫了一伙儿,还是觉得打个电话,再次亮屏。
……
就这么纠结了一伙儿,康乐伟还是没有拿出打电话的勇气,他气得一下子砸碎了手机,仰面躺在沙发上,他内心的痛苦,又有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