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梓凝在陵墓前喃喃细语。
“宁生,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宁生,我嫁给陆谨丞了,那个有着你一样面孔的男人。”
“宁生,我当妈妈了,生下了一个男孩子,他长得好像你,如果你现在或者,能够看见,那该多好呀,只可惜,你不在了。”
说道这里,贺梓凝的声音略微哽咽着,她忙抬手捂住嘴巴,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泣出声,泪水无声无息,断了线的珠子,一点点滑落。
冷风习习,她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站起身,将身上的风衣裹紧,一双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陵墓。
这座陵墓就是贺宁生的藏身之所。
当初获知贺宁生去世之后,贺梓凝一下子就昏厥了过去,等到她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守护在窗前的是贺家的老有人和几个贺宁生生前的至交好友,李晨年就在其中。
他们悲痛的告诉贺梓凝,已经将贺宁生下葬了。不想贺梓凝触景伤心的缘故,才没有马上叫醒她,而是任由她昏睡了很长时间。
直到现在,贺梓凝都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牵强的理由。
后来,她的身体逐渐恢复之后,他们见她也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将她带到这里,告诉她,这就是贺宁生的陵墓。
为什么墓碑上会一个字都没有。
贺梓凝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却被贺家的老佣人巧妙的解释了。
那位老佣人说,“这是贺家的规矩,每一个贺家人死去后,都立无字墓碑。”
贺梓凝在贺家生活了十几年,却并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规矩,她心中难免疑惑,却又不好直接问出口,只能将信将疑着。
“宁生,你好好安息,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轻轻擦拭着面颊上的泪水,贺梓凝掩去眼中的忧伤,转身漫步在甬路上。
走了几步,她情不自禁回头,深深看了陵墓一眼。
她的心底涌出些许不甘。
若是陵墓上能够看见贺宁生的名字以及照片,那该多好?
贺家?现在的贺家早就已经是人气凋零,除了她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再去其他之人,也许可以丢开那些恼人的繁缛礼节。
驱车回到家中,贺梓凝急匆匆上楼,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翻找相册。
她来到陆家的时候,带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很小的一个皮箱,里面除了一身换洗衣服之外,就是一些私人物品,其中最底层就安静的平躺着一本薄薄的影集。
小心翼翼将影集捧在胸口,贺梓凝坐在床边上,翻看着。
终于一张贺宁生的相片映入她的眼帘,她翻动的手停了下来,眼目痴痴地看着,生怕一错眼珠,相片就会消失。
照片上,那个像极了陆谨丞的男人微笑着,眼眸里流淌着阳光般的温暖。
贺梓凝情不自禁,手指轻轻摸索着,就仿佛是在触摸这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良久,她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照片收到了随身包包里面,用微信给李晨年留了一条语音消息。
“晨年,麻烦你事情,想你找人给宁生的墓碑添上字和照片,照片我这里有,周一上班的时候,你来我办公室取,谢谢。”
李晨年大概是比较忙的缘故,并没有及时回复消息。
贺梓凝却一点都不担心,她相信李晨年和她一般的怀念这贺宁生,只要听到了消息,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
终于办了一件最想办的事情,贺梓凝长长舒了一口气,
昨晚,到底是没睡好,阵阵困意袭来,贺梓凝的双眼不听话的打架,再加上开车子很劳累,人虚脱般躺在了床上。
她蜷缩着身体在被子里,宛若娇小的婴儿,昏昏沉沉中就睡着了。
楼下书房里面,陆谨丞早早就得到了报告,贺梓凝回来了。
他移动着轮椅,想要到她的房间,面对面问一下,那是谁的陵墓。他却在即将打开房门现身走廊的瞬间,迟疑了。
他不是不敢询问,而是就算他问了,她就一定会实话吗?
陆谨丞的额头形成了一个“川”字。
他调查过贺梓宁,发现贺梓凝的身世有些扑朔迷离。
资料上明明显示,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六岁的时候,被一家好心人收养了,却偏偏就孤儿院里找不到领养人的姓名及其资料。
这是不正常的。
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掩盖着她,以及一些与她有关的信息。
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她的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谨丞在书房里纠结了很久,久到了太阳下山,晚饭时间,这才出来,直接来到了餐厅。
他本想在吃完饭的时候,见到了贺梓凝简单询问上几句。
贺梓宁却没来吃晚饭。
佣人来报告说,“少奶奶睡着了。”
“那就叫醒她。”陆谨丞冷冷道。
“好。”佣人转身就要上楼。
陆谨丞却心念一动,叫住了她,“等一等。”
他拽下胸前的餐前,移动轮椅上了电梯。
升降电梯缓缓升起,将他送到了二楼,他来到了贺梓凝的卧室门前,们虚掩着,抬手轻轻一推,开了。
天蓝色床铺上,贺梓凝黑发散散铺在枕头上,她眉头紧缩,睡得病不安宁。
陆谨丞来到床边,手指伸过来,在距离她面颊咫尺的地方停了下里。
他墨色的眼眸里闪动了阴霾,眼底涌动着雾气。
她竟然躲在房间里睡觉,连晚饭都不肯吃,难道是在不想见他吗?
“贺梓凝,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陆谨丞轻声低语着。
贺梓凝恍若听见一般,眉心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眨动着长长睫毛,“我没有秘密,更没有事情埋着你。”
“你在说谎。”陆谨丞声音阴冷,斩钉截铁。
“谨丞,”贺梓凝挣扎着坐起,她眼睛里闪动着狐疑,“你这是说的什么是话。”
柔软的蚕丝被轻轻滑落,她漂亮的锁骨裸露子啊了空气中。
陆谨丞被她的慵懒吸引,心神微荡,麻木的肢体间似有热流涌动。
这是久违的奇妙感觉,令他心头一喜。
难道,他有感觉了吗?
贺梓凝对此却全然无所指,生怕陆谨丞对她怀疑,急切切追问着,“你在生我气吗?”
“刚才有,现在没有了。”
陆谨丞梦呓般喃喃,干燥的手指摸索着她娇嫩粉唇。
这个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