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武阳愕然道：“错了，我怎么又错了？”

老太太放缓了语速，耐心解释道：“武阳，论剑术，除了远在镇守边关的飞龙飞虎兄弟之外，你在咱们凌家年轻这一代人里面，确实算是小有所成。但是放眼江湖，不要说太远，就是我们小小的平王朝，你的剑术级别顶多也就排进三流。”

“孙儿明白，可是……”凌武阳擦干眼泪，一脸惶惑的道。心里想着，我错在哪了？和这些有关系吗？

“要你做一把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的剑，你理解的很正确。你刻苦努力钻研，使自己的剑术从不入流到跻身江湖三流甚至二流一流，没有错，但是更重要的是使自己的品质亦如此剑，剑气冲天，光华映月。

要你做一把称心如意指哪打哪的剑，当然不是做我老太太的剑，当然更不会是做你妹妹的剑，是做你自己的剑，一代剑侠的剑，就怕你驾驭不了自己，驾驭不了你自己的剑，最终沦落为杀人的武器。就和这李四差不多吧。

希望有一天你能拥有自己的剑魂，遵从自己的心愿，假如做不到，就追随一位侠肝义胆，叱诧风云的主人吧。毕竟你只是一把剑，让你的主人去挥动这把利剑吧。让他带着你行走天涯，闯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你错在哪——错就错在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心去做这一把剑，而把这一次机会让给别人呢？小飞狐现在武功低微，你让他一人孤身犯险，合适吗？是，他命如蝼蚁，死了对我们凌家无足轻重，难道你就这么着急想做这剑的主人？

既然如此着急，那你为何不像你二个兄弟飞虎飞龙那样去军营建功立业呢？”

凌武阳幡然醒悟道：“老夫人，孙儿这次确实知道错在哪里了，是我的心胸不够宽阔，是我根本不了解自己，请老夫人责罚，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吧。”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笑了。

小飞狐连忙上前跪下道：“老夫人，这事不怨武阳大哥，都是小飞狐一时任性，选择和他们分开的，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道：“你俩都起来吧，尤其是武阳，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哭啼啼的。”

“是老夫人。”两人一齐站起身来。

凌武阳走到小飞狐跟前，握住小飞狐的手，歉意的道：“小飞狐，好兄弟，我不该嘲笑你，我不该让你孤身犯险，原谅你这个心胸狭窄的大哥吧。我就是一只井底之蛙，没有见过天。事实胜于雄辩，只是大哥现在还闷在鼓里，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李四的，怎么就化干戈为玉帛了呢？”

凌武阳和小飞狐的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小飞狐感动的快要掉泪了，声音有些颤抖道：“武阳哥哥，你这样说，让小飞狐无地自容了。”

小飞狐将自己如何跟踪李四的过程向凌武阳重新复述了一遍。

凌武阳看向小飞狐的眼神多了一份敬佩，感慨道：“飞狐兄弟，你的这些感应术、追踪术、定身法将来必定能干一番大事业。还是老夫人眼光毒辣，看人彻底，将你收为关门弟子，我凌武阳算是服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道：“我昨日已经试过，小飞狐经脉奇特，世所罕见，是修习御剑术百年难遇的奇才，就在刚刚我剑刺李四之际，他情急之下发力，竟将我的剑打偏。小飞狐踏进凌家，这也是凌家之福，凌家这御剑术必定重现昔日的辉煌，甚至再造巅峰。”

“恭喜老夫人收到得意的一名弟子。对了，既然李四在此，那他幕后之人可曾查到？”

李四正要说自己只是一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幕后之事并不知情之时，老太太已经说话了：“这幕后之人岂是那么容易查到的，他杀李四灭口，无非就是怕我们顺藤摸瓜找出线索，估计和李四联络的中间人早就没了，他李四又会知道什么。”

“多谢老夫人明理，我李四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背后之事确实一概不知。老夫人刚才对武阳公子讲的话，我也听明白了。我也愿意做老夫人的剑，不，做牛做马做什么都行，只求老夫人想办法救云烟一命，不要在让她再重进火海。”李四跪祈求道。

“起来吧，你放心，我说过，会帮你的。”老太太平静的道。

“多谢老夫人。”李四高兴的站起身来。

“但是，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说过，我凌府人的命也是命，我不能一命去换一命，甚至再多搭上几条人命。”老夫人冷冷的道。

犹如一盆凉水无情的泼在身上，李四悲凉的道：“老夫人有何交换的条件，只要能救云烟，李四的命就是老夫人的了。”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不过你和小飞狐有缘分，又有过命交情，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帮他，他也可以帮你救出云烟。”老太太盯着李四又看看小飞狐道。

李四难以置信的看看小飞狐又看向老太太。

小飞狐怀疑自己听错了，用手指着自己的脸问老太太道：“老夫人，你刚才说错了吧，我怎么可能救得了云烟。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和这些江湖小把戏怎么可能呢？”说完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飞狐兄弟，不要小瞧了自己，大哥我相信你，大哥愿意做你的手中剑掌上枪。”凌武阳给小飞狐打气道。

“啪啪啪”老夫人高兴的拍着桌子道：“这就对了吗。小飞狐，这一关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能救出云烟，你就是我老太太的关门弟子了，我会在大珠山凌剑锋设香坛重开山门正式收你为弟子。”

可是小飞狐却高兴不起来，这人海茫茫的到哪里去找云烟啊，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李四同样也高兴不起来，这怎么可能呢。她疑惑的道：“老夫人，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

老夫人很干脆，直截了当的道：“在我这里，这是唯一的路。你也可以去想其他办法，我不阻拦。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和云烟的命就是小飞狐的一块磨刀石，我要试试他的能力，救了云烟，皆大欢喜，我收的一名称心如意的弟子，你和你的红颜知己历尽磨难破镜重圆。假如失败，不但云烟性命难保，你以为凭小飞狐这点功夫能活下来吗？所以说，你们要完全信赖相信对方，风雨同舟，你要保住小飞狐的命，小飞狐也会千方百计的保证云烟的安全。当然我是不会勉强你的，你自己决定。当然武阳也会全力配合小飞狐的。武阳，这一次，你可愿意心甘情愿的去做一把剑？”

“老夫人，您放心好了，孙儿决不会重蹈覆辙的。孙儿对您的决定有信心，对飞狐兄弟有信心。”凌武阳十分坚定的说道。

李四似乎受到了凌武阳的感染，终于也下定决心道：“好吧，飞狐兄弟，我和云烟的命就交给你了。我可以死，只要云烟活着，但是云烟死了，我李四决不独活世上。”

小飞狐心情复杂而又矛盾的望着老太太，凌飞舞也看着老太太道：“既然老太太已经决定收小飞狐为徒，就不要这么为难他吗？”

老太太道：“李府明日下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人不经风雨大浪，是成长不起来的。既然小飞狐来咱们凌家是缘份，那他能不能成才也要看天意啊，天意不可违啊。”

“好吧。”凌飞舞看着小飞狐鼓励道：“小飞狐，你一定要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你可以的，我一会儿把我的真丝护甲让杏儿给你送去。你武功弱，穿在身上，以防万一。”

老太太乐了，打趣道：“丫头，你还真舍得呀，那可是无价之宝，你就不怕这小子拿着你的真丝护甲跑了。”

“那可是你的关门弟子，跑了也没关系呀，跑了我找他的师傅要去。”凌飞舞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小飞狐感激涕零，慌忙道：“谢谢大小姐好意，我不能要。小飞狐何德何能敢要大小姐的这无价之宝。”

老太太斥责小飞狐道：“给你你就收下，又不是送给你，是暂时借你防身用的，你怕什么！”

小飞狐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忙纠正道：“我知道是暂时借我防身用，谢谢大小姐好意。只是我现在心里一团麻，无处下手。”

老太太提醒道：“他们抓走云烟为饵，就是要李四上钩，你可以试着反其道做做文章吗。”

“对啊，有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小飞狐一拍大腿兴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