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一滴血从纱布滴到了地上。
江寒只觉纱布下皮肤仿佛碎了一般,全身肌肉犹如万虫啃噬,钻心彻骨的疼痛遍布全身每一寸部位。
“嗯。”
他忍不住一声呻吟,汗水夹杂着血水滴在地上,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汗。
“少爷。”小翠想扶不敢扶,一时间急的直哭。
江寒紧咬牙关,慢慢将弯曲的腰变直,过程虽然痛苦,但是到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只是雪白的纱布,全被血水染成了红色,看起来十分吓人。
小翠松了一口气:“少爷,您成功了,快躺下,我去叫大夫。”说着转身欲走。
江寒伸手又把小翠挡住:“不用叫大夫,我没事,陪我出去走走。”
“可是,少爷,你的伤……”小翠直接不忍直视,更不敢应声,伤口都裂开了,不找大夫包扎怎么行。
江寒低头看了看:“无妨,死不了。”
接着又道:“帮我找把剪刀来。”
小翠看江寒的目光有些茫然,但还是把剪刀拿了过来,自从江寒头部受伤醒来之后,她总是不敢违拗他的意思。
江寒伸出一只手:“把手上的纱布给我剪掉。”
“什么?”
小翠吃了一惊,接着摇头:“不能剪,会感染的。”
江寒惨然一笑,晃了晃身子:“你看我现在的状况还怕感染吗?剪。”话到最后,语气更不容反驳一句。
小翠无奈,一边给江寒剪纱布,一边落泪。
很快,江寒手上的纱布被剪开,只见五指通红,手背有血迹沁出,至于胡大夫涂在上面的烫伤药,则已被鲜血染红。
江寒蹭了蹭血迹,面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却一闪即逝,又问道:“有手套吗?”
“有。”小翠也心疼江寒,连忙找了一副崭新的手套。
江寒坐到床上,忍着痛在外面加套了一层衣服把暴露的纱布盖住,又戴上手套,此时在外人看来,他除了脸色不好,身材有些臃肿之外,其它地方倒是跟常人一样。
“老夫人呢?”江寒生怕自己出门的时候被母亲撞见。
“老夫人去圣武神庙给少爷祈福去了,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小翠头垂的很低,心下忧虑重重。
“陪我出去走走。”江寒松了一口气。
“是。”小翠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想要扶江寒,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身子,立刻又缩了回来,也不知该扶还是不扶。
“我自己能走。”江寒猛的踏出一步,剧烈的疼痛让他脸皮抽搐,但他并没有停步,而是一咬牙,接着迈出第二步。
就这样摇摇晃晃走到大街上,被风一吹,身上火辣辣的剌痛居然减轻了许多。
江寒握了握拳头,这具身体没有想像的那么不堪,还是有一些潜力的,可惜自己虽然知道前方的路该如何走,却得不到相应的修炼资源,没有资源,即便是天纵奇才也是枉然。
夕阳斜照,倦鸟归巢,不知不觉已至黄昏,天空蒙了一层灰色的阴霾。
江寒的心情就跟这阴霾一样低沉。
天大地天,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这泸州城资源匮乏,呆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地,也许自己该走出去,可是仙儿……
胸口又传来阵阵剧痛,就算要走,也必须带着仙儿,她神魂尚未觉醒,呆在这里,只有被人欺凌的份,只是眼下的形势强行带走她是不可能的,唯有打败冷麒傲把她娶进门才可。
江寒摸出酒壶,使劲灌了一口,清澈的冰眸中闪出阵阵慑人心魄的寒光。
“冷麒傲。”他拳头紧握,突然大步而行。
“少爷,天色晚了,您还要去哪?”小翠跟在后面,似有些焦急。
“上次买药时路过的集市。”上次在那里无意中捡了一件神器,江寒还想去碰碰运气,如果能淘到一颗化淤丹,难怕是低品呢,也能解决自己现在的困境。
尚未到集市,老远便看到一名邋遢的老头在摆地摊。
一个胖妇人从老头摊前走过,老头突然将其拦住:“这位娘子,老夫观你印堂发黑,眉间隐有黑气缭绕,这是霉运当头之相,恐怕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滚开,骗到老娘头上来了,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娘母夜叉的名号岂是白混的。”那胖妇人一听这话,立刻推了老头一把,横眉怒目,样子十分泼辣。
那老头想来生意也不怎么样,虽然挨了骂,却依然没有闪开,而是又走近一步,很郑重的道:“这位娘子,不要动气,老夫人称仙武神算,算命百年从不失准,今观你霉运当头,确实有血光之灾。”
“你再说一次?”那妇人已经捋起了袖子。
“说你有血光……”
“嗷……”
那老头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嚎叫,弯腰捂住裤裆,面容都跟着扭曲。
却是那胖妇人一脚踹在了老头裤裆里,踹完之后,立刻闪身走了,只是边走边不忘回头怒骂:“老东西,算来算去没算到自己今天会挨揍吧,我看是你有血光之灾。”
“砰……”
“哎哟……”
胖妇人突然一声惨叫。
却是她走路没留神,一头撞到了路边的柱子上,鲜血顿时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老头一见高兴了,大喊道:“看到没,老夫算得准不准,说你有血光之灾,你就有血光之灾。”
一回头,他又看到了一个小姐,再不理胖妇人而是把人家小姐拦下:“这位小姐,老夫观你上高下细,额头乌云盖顶,此兆,可是大凶之兆。”
那小姐刚才也看到老头给算命了,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问:“大凶?那能破吗?”
老头捋着胡子:“别人的胸不能破,小姐的胸可破。”
目光紧盯着人家小姐胸前高耸的山峰,嘴里哈喇都流出来了,样子看起来十分猥琐。
那小姐一听还能破,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拿出钱袋道:“敢问大师要如何破?只要能破,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老头看那小姐胸前颤颤巍巍,两眼都看直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什么钱不钱的,老夫算命只为济世,不为挣钱,小姐若真想破,今夜子时,夜深人静,老夫亲自为小姐破,破胸如何,嘿嘿……”伴随着胸子说出口,猥琐下流之意越来越明显。
“今夜子时?”小姐脸上飘起绯红,毕竟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江寒一路看着,此时已走到近前,看了看那个小姐开口道:“这位小姐,别听这骗子胡说,我观你头正额平、骨细皮滑,且五官端庄丰满,一看就是一个富贵相。”
那小姐看了看江寒,觉得江寒说的也有模有样,迟疑道:“可,可大师说我有大凶之兆。”
江寒看了看那小姐胸前高高的峰峦:“不用理他,该干嘛干嘛去。”
那小姐眉头蹙了起来,嗓门抬高:“可我是大凶之兆啊,不破怎么行。”
“晕。”
江寒无语,只得说得露骨一点:“对,他说你是大胸之罩,大胸……”
怕那小姐还不明白,就指着她胸脯道:“大胸,胸膛的胸,不是凶手的凶。”
情急之下就差一把按在那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