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嫣说的轻巧,张卓拿剑的手不由得颤了一下,“这草药可是你种的?”
子嫣点点头,不料那人似乎是很高兴,只是手里的剑却没有放下。
“姑娘,你可是懂医术?我的一个同伴受伤了。”
子嫣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她蹙眉斜眼看了下自己脖子上的利刃很为难。
“你这样要我去救人,不怕我杀了他么?”
张卓又是一顿,刚才要是自己不那么谨慎好好跟她商量的话或许就不会现在这样子了,可是后悔晚了。
“你这女子看着柔善,却说出杀人的话来,当真……”
“人不可貌相?”
子嫣替他把话说下去,抿着唇笑着手指拨开了他的剑。
“没听过么,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可不善良。”
医者,救人和杀人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还有好多没良心的医生就是为了杀人才选择做医生的,不过这毕竟只是阴暗的一小部分,她嘛,还是以救人为乐,能攻克难题最好。
往他身后看了看,子嫣没见到他所谓的受伤的同伴,“你说的人呢?要是不让我救的话我可就下山了。”
天都擦黑了,冬娘又该担心她了,换做以前还要拉着村里的人上山寻她呢,就怕她一个女孩子被野兽给吃了去。
她作势要走,张卓赶紧拦住了,满脸的凝重和对她的怀疑,只是眼下也别无他法了。
“随我来。”
走了没多远两人就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这个地方子嫣最熟悉不过了,这可是她偶尔避雨的地方,亏的他们能发现。
走近几步,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看来躺在那儿的人受伤不轻呢,洞里看不清面目,但是手摸到他身上的料子却是上乘,子嫣扭头看着张卓,“这看不见伤口怎么查看他身上的伤啊。”
“可是点火的话……”
张卓忧心忡忡,如今就剩下他来保护主子了,万一追兵过来,他们不就是瓮中之鳖了吗?
看出了他的担忧,子嫣自顾自的说道,“这里前面是处断崖,能上来的路就只有绕过山头的后面,你在洞里点火该是看不到的,这里马上就要起雾了。”
张卓闻言深深的看了眼子嫣,转身出去没多久就手里拿着捡回来的柴走了进来,用火折子点燃之后洞内明亮了许多,子嫣这才能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的样貌。
虽然沾了些血污,但是难掩他眉眼的凌厉之势,微拢的眉宇该是因为伤口所致。
不由分说,子嫣解开了凌泽元的衣服,那身上或钱或深的伤痕让她眼神恍惚,心里也禁不住猜想他的身份来。
“姑娘。”
张卓适时出声,“还是快些止血吧。”
子嫣身上没有带药,好在她这里种了些止血的草药,可是看那伤口的颜色子嫣眼神微敛。
“他中毒了。”
“什么?”
张卓大惊。主子武功高强,这样的伤口按说不至于昏睡,是他大意了,竟不知道主子是中了毒的原因。
“姑娘可有法子解么?”
“有啊。”
子嫣不甚在意,“不过是些寻常的毒,你先看着他,我去配药。”
外人只知道她种的是草药,却忽略了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医者,也是毒者。
等到子嫣将凌泽元的伤口包扎完成,张卓拱手道谢。
“多谢姑娘了,若不是姑娘只怕……”
“别客气,你给我出诊费就可以了,我这也算是举手之劳嘛。”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钱永远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况且她以后出山也用得着,子嫣把手伸出去等着收钱,只是没想到张卓一动不动,根本没这意思。
倒也不是他有心不给,实在是他身上没钱拿不出来。
“姑娘,”张卓尴尬的讪笑道,“既是举手之劳又怎能图回报呢。”
“嗯?”
子嫣眼珠溜转打量着他,本猜到他们是有钱的主儿,没想到是铁公鸡啊,一毛不拔?
“你……”
“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这么心地善良,日后必能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就不需要吃饭了吗?”
张卓更加尴尬,“姑娘,不是我不想给,实在是身上没有钱,姑娘就当做善事,改日我定登门拜谢。”
“不必。”
子嫣可不愿意他来找自己,万一那些要杀他们的人知道是自己救了人,自己岂不是要被连累了?
不由自主的子嫣往地上的凌泽元身上看了去,张卓发现了这点儿,赶紧闪身挡在面前。
“姑娘。”
“你怕我反悔再杀了他?”
子嫣只觉好笑,她不过是看中了受伤这人身上的玉佩罢了。
“把那个给我,抵债了。”
子嫣手指着玉佩道,“我救了他的命哎,难道说他的命还不值一枚玉佩?”
张卓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那枚玉佩是主子自幼带着的,是主子的母妃所送,如何转赠他人?
“不可。”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身子快速蹲下又起身,再看时玉佩已经到了子嫣的手上。
“姑娘,你这是明抢!”
张卓的脸色很不好看。
“是又怎么样?”
子嫣倒也承认,把玉佩往怀里一塞她转身就要走。
“站住。”
张卓再次拔剑相向,“姑娘,玉佩留下,还望姑娘见谅,这玉佩没有我家主子的同意是不能让你拿走的。”
“我要非拿不可呢。”
“你这是在逼我,”张卓泛了狠意,“姑娘,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子嫣眼看着他就要来夺,抬脚就将火堆里的灰烬朝他踢了过去,然后速度极快的跑了出去,她毕竟熟悉这里的道路,等到张卓追出来的时候早不见了她的影子。
“这个女人!”
张卓恨恨然。
回到洞内,凌泽元额头上细汗密布,张卓不知道子嫣是真的救人还是怎样,忧心的瞧着凌泽元。
“王爷,王爷。”
凌泽元只觉得自己的伤口处如火焰在灼烧般的难受,过了许久他才舒缓下来,张卓将采集来的露水喂了他几口,凌泽元这才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
“王爷,您终于醒了。”
看着张卓一副喜极的样子他动了动自己干涸的嘴唇,“现在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