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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行

2019-03-30 13:44:082620

第十九章 认祖

当李相与王湘涵从野外回到家的时候,她的父亲王义决定退了同村张家婚事,谁都看到了,小和尚李相来定亲的队伍有多大排场。

冯珍看李相回来,和王家说了很多热心肠话,然后就与王义告别,并且一再嘱咐王家人,现在段文楚还是大同府防御使,李相身世不要声张,对外就说这是李相父亲朋友偶然路过落基山,认出的李相。

王家一家人点头应是。

冯珍领着提亲队伍出了小黎庄,范敬姚问冯珍,“三叔啊,你这是去哪里?是不是跟我们一块回大同府?”他与冯珍也以叔父相称。

冯珍摇头,道,“不了,我先回山一趟,大同府过些日子我自会去,我领孩子到他家人坟前磕头认祖。然后我会领孩子回京城长安。这一次辛苦你和手下兄弟,我想自这件事后,我就不会劳烦教中兄弟们了。”

范敬姚闻冯珍要离开大同,心里不免伤怀,但是冯珍是白莲教东圣,他要做什么,自己这个属下不敢妄言,只好说,”到时老叔要离开,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去送行。“

冯珍点头。

目送范敬姚领着提亲队伍离开,看着范敬姚远去背影,冯珍不免一声长叹。

范敬姚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好色,如果此人没有这个毛病,在我白莲教肯定还会步步高升。

想罢,领着孩子回到山上。

山上,法能望眼欲穿,心里一个劲担心,这个傻道士领着小和尚去提亲,不要被人揍。哪知道,道士和李相回来时,志得意满,兴高采烈。这一来倒大出大和尚法能意外。

大和尚待等小和尚回来,前前后后仔细打量李相,问道,“孩子啊,你们提亲事情怎样?你没有受伤吧?”

李相回答,”我好好的,怎么会受伤?“

”我怕你和这个傻老道去提亲挨打。“

李相莞尔,于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和法能一说。

法能呆愣半晌,吃惊的看着老道,心说道,“这老道果然不简单。”

待等李相将衣服换下,穿上和尚服,去后山练武,法能问冯珍,“老道啊,看样子你这个人不简单,亲事居然会搞那么大排场,想是花了不少钱吧?”

冯珍摇头,谎言道,”我那都是自己家大同府亲戚。“

法能一听,才知道,自己又想错了,说,“小和尚意林如今亲事算是定下了,你想过他们将来会怎样活?李相和王湘涵成亲将来住在哪?将来他们以什么谋生?”

冯珍故意道,”这个我倒没有想过,要不然,让小和尚李相和王湘涵住在咱们庙宇可好?”

法能摇头,“你这老道竟做些没有品的事,提亲容易,成婚难。还是我佛慈悲,俗家人自有俗家事,这滚滚红尘,我早劝您不该参合。”

冯珍一笑,这和尚到如今还这样想。遂说道,“大和尚,我在逗你开心,实际上,孩子的事我早想好了。我想明日先领李相回家祭祖,认祖归宗。然后过些时日,在大同府办理婚事,让李相娶孩子王湘涵过门。在大同府把两个孩子亲事办了。再领孩子回京城长安。我在长安混得还算不错,有自己一家生意。“

法能一听,知道,自己怎样想老道的,他已经看出来了,也笑道,“孩子他老师啊,还是你想得周到,比我这个和尚有用多了,想我这个和尚比不了你们道士,我空活了这岁数。”叹息间去寺外打水。

冯珍看和尚伤心,道,“大和尚不要这样说,李相长这么大,你功不可没。不如哪日我们回长安,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法能只能摇头,只是一天时间感觉自己老了,自己真的一点用没有。

第二天,天一亮,冯珍带着李相赶往大同府祭祖。

大同府城外乱葬岗,一座铁丘坟前。

冯珍要李相跪倒磕头。

李相看坟是铁铸,坟头没有墓碑,满眼疑惑,问冯珍,师父,眼前这坟好奇怪,你说我爷爷是大同府高官,怎样看,这坟也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坟。

冯珍跟李相解释道,当年你爷爷密奏段文楚谋反,后来被段文楚反诬,全家蒙冤身死,段文楚将你全家亲人尸体暴尸三天,后来你爷爷生前好友于心怀忍,偷偷将尸体殓起,葬在这同一个坟里。就等日后你李家蒙冤昭雪,将尸首取出,重新筑坟。但是事情不知道怎么被段文楚知道,段文楚命人用铁铅铁水筑了这铁丘坟。现在世道没落,忠臣难以立身,人人都在明哲保身,你爷爷却要逆天而行,结果换来的则是这一处无名铁丘。想你爷爷还是祖上积德,有这一座坟地,在这个风雨飘摇,真假难断的世道,有的冤死亡魂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李相闻言,知道自己这个红后代是怎么回事了,抱着师父冯珍大哭失声,若不是这老道看得起,自己除了是个烈士遗孤什么都不是,人学尖了,什么忠臣后代,那只是唬人!

冯珍道,如今你已看到这朝廷多么残暴,你爷爷,你全家都是朝廷忠良,奈何却落了这么个下场,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唯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能彰显正义。李相抱着冯珍的大腿,长长叫了一声——师父!

冯珍等孩子哭罢,冯珍领孩子走出乱葬岗。

草庐——天下一品阁。

两个穿着普通的一老一少。

老者正是冯珍,少者李相。

冯珍对李相道,”李相啊,你看我这草庐好不好?“

李相一路都在哭,知道自己家人惨死,还不是为了朝廷,一路都在思考,将来自己该怎样做,闻听师父问话,回答道,”师父,这草庐在这依山而建,香榭庭园,美不胜收。”

冯珍,“既然这草庐那么好,不如我把这草庐送给你,做你的新房好不好?”

李相不语,步入草庐,只是抬头看,但见正中草庐上有一牌匾,上写五个大字——天下一品阁。

心中一惊,回头看冯珍。

草庐,天下一品阁。

冯珍与李相草堂。

但见草堂内布置极为简单,正中一张茶几,上有灯台,古琴,长剑,笔墨纸砚。

靠东边一张床。

西边墙上挂着一幅和尚画,下面一张香案,上有香炉。

那画历史悠久,虫蛀斑斑。

冯珍走到西边画像前,点了根香,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然后坐在房子正中,跟李相讲,今天,你已经祭祖,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小和尚意林,而是朝廷忠良之后李相。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普通凡人,我乃当今反抗朝廷暴行白莲教东圣冯珍。

然后跟李相说了段白莲教历史,然后问李相,如今你已经知道我教中事,又知道你家人惨死,是否愿意加入我白莲?

李相今日祭祖,看见自己家人,忠臣落了那么个下场,心中无限悲呦,如果没有冯珍,自己这个所谓忠良之后,实际上什么都不是。朝廷对忠臣如此,谁保它做甚。

拳头握得紧紧,跪倒,说,师父,这乱世,朝廷忠奸不辨,是非不分,我愿意加入白莲教。

冯珍点头,很好。然后指着那画,说,这幅画上画的是我白莲教第一代教主释惠远。我白莲教教主,我白莲教圣众一般人难以见到,今天你我有缘,你有幸见到。你给第一代教主画像上三根香,叩首,就算加入我白莲。

李相走到西边画像,上香,叩首。

然后回到堂中正中,眼里含泪,曾经的佛,曾经的佛家理念都荡然无存,心中只有无限的悲凉。

但见冯珍从桌子上拿起长剑,对李相道,今天你加入我白莲教,师父没有什么送给你,这把剑名为——卧龙,陪伴为师三十载,今日我将此剑送给你,希望你从今往后秉我白莲教门规,斩奸除恶,光大我白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