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陆亦柔面上带着愠色,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只见她身着浅粉色纹绣白蝶度花的上衣,下身一袭绣白玉兰的长裙,乌碧亮泽的云丝越加衬得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即便是化妆技术了得的21世纪,云锦也难得见着几个这般美貌的女子。
摸摸自己那手感不是很好的脸蛋,叹气,明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这差距是不是也忒大了?
她咽咽口水,讪笑着靠近陆亦柔道:“妹妹休要动怒,生气多了,可是要长皱纹的。”
据绿拂所说,这陆亦柔虽对下人们不近人情,但对她这个‘哥哥’却是极好的,所以说话就随意了些。
“兄长!”
陆亦柔在云锦面前那股凌人气势瞬间消散,犹如小女孩撒娇般气急的跺跺脚:
“你知不知道外头人都怎么说你?”
“说你玩物丧志,是天元的第一草包侯爷!”气极了的陆亦柔全然没了名门闺秀的端庄温婉,指指地下那群侍妾,说起话来毫不避讳:
“都怪这群贱婢,让你迷了心窍!”
不怪陆亦柔反应过激,谁要是像她一般摊上陆亦白这么个哥哥,再好的修养都要被气崩了。
隔三差五的收纳几个妾侍也就罢了,这回还跟瑞小王闹上了,他是真的忘记了父亲临终前的叮嘱了?
忘记了陆家的处境了?!
“还有你!”
她眸色一狠,指向云锦身旁的绿拂,掷声吩咐:
“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杖责一百,然后扔出府外!”
绿拂吓得一个哆嗦,跪在了地上。
“住手!”
云锦面色一冷,急忙喝止上前要拖走绿拂的小厮。
心中暗道这古人心真是狠,随随便便就是要了结了她人性命。
绿拂趴在云锦脚下嘤嘤哭着,悲戚戚的朝她喊:“侯爷,奴婢害您落水,您就让小姐打死我吧!”
云锦看看脚下哭天喊地的绿拂,狠狠抽了下眼角。
死丫头,嘴里说得大义凛然,实际上一双手紧箍着她的大腿,半点都不敢松懈。
她深看一眼盛气凌人的陆亦柔,清清嗓子,挺挺胸,表情狂拽的朝陆亦柔训斥:
“我的侍妾你也敢打,这个家到底谁做主?”
她记得绿拂说过,陆家家主是她,什么宅斗妻妾争宠,统统她说了算!
嘿嘿,手里有权就是好,属于她的装逼时代终于来了!
“你说呢?”
低沉幽冷的声音响起,陆亦柔面色阴沉,瞅着云锦浑身发虚。
绿拂抱着云锦的手一松,身子垮在地上,眼角飘着泪花道:“是谁都不会是您了······”
谁让您以前整日花天酒地,不问世事,小姐早就向太后娘娘请了实权,掌管陆府上下,您只有在外人面前还挂着陆府家主的名头罢了。
“兄长前几日落了水,总以为你该清楚自身的处境了,未曾想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陆亦柔话中别有深意,狠狠剜了一眼绿拂,扶着额头轻叹,无奈命令:“将侯爷关在祠堂自省五日,让他好好醒醒脑子罢!”
罢了,聘聘婷婷的抬步走人。
云锦愣愣的被下人拖去祠堂,内心卧槽千万遍,这剧情怎么不按套路走啊!
云锦被关了三日,绿拂在祠堂外也哭了三日。
起初云锦的内心是崩溃的,但当她看见祠堂内满满当当的香谱,就又兴奋得可以蹦上房梁了。
这祠堂里竟有着数百本香谱,从入门法诀到熔炉制香皆有典籍。
就连炼香的炉鼎以及简单的制香材料都一一俱全,前世她本就是出生在炼香世家,嗅觉灵敏,制香的天赋少有人能比拟。
可惜父母去得早,她一人常常连肚子都填不饱,为了生计,早就抛弃了炼香之事。
如今来到这异世,竟能阅读到如此多的珍贵香谱,莫不是老天也可惜她荒废了自身的天赋,让她重操旧业?
欣喜若狂之下,她日日抱着那些香谱,像是一头扎进了书中世界,就连门外绿拂送的饭菜都懒得动,只是渴了才会喝点水。
一晃三日过去,约到黄昏时她终于察觉到有点饿了,乏力的等着绿拂送饭过来。
今日绿拂来得实在慢,她按耐不住好动的性子,在这祠堂里摸摸碰碰,最后脸贴着墙,巴巴的等绿拂。
越是念着那些饭菜,她越觉得饿,最后眼冒金星,手一下一下的捶着身侧的墙,几欲昏厥。
咔嚓——
一身响动,云锦觉得靠着的墙一空,整个人扑空往里面跌了去。
待她摸着摔得生疼的屁股慢悠悠爬起来,才惊觉自己无意中触碰了祠堂中的机关,摔进了这暗道。
她摸摸身前的墙,严密的连一丝缝都没有,更别提出去的路了。
不过出去的路她倒是不急,既有机关让她进来,也必定有机关让她出去,现在,她更感兴趣的是眼前的这条暗道。
暗道璧上每隔一米的方位就镶嵌着一颗夜明珠,光线虽然昏暗,但并不影响她的探索。
云锦暗爽的搓搓手,这场景可不就是很多小说里写的,藏着无数珍宝武功秘籍的密道么,一般主人公进去后必定能学到绝世神功,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她咽咽口水,脑中已经开始想象,美男入怀,左拥右抱的情景了!
云锦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在这幽暗的密道里,步子欢愉得往前行走。
只是这过道甚长。她一刻没有停留的走了半个时辰,竟还未看到尽头,且越往里走越阴冷,云锦摸摸手臂,好冷······
她犹豫着再往前走了几步,一股寒风猛地扑面袭来,吹得她浑身寒毛竖起,头皮发麻。
像是走到头了,云锦面上浮起喜色,加快加步,果然,稍过一会便到了这过道的尽头,尽头并未有任何石门遮挡,仅仅是掩在密密匝匝的藤蔓后,如此隐藏的倒是甚好。
她爬出密道后,眼前的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荒郊,残月隐在乌云后若隐若现,星子寥寥无几。
云锦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什么鬼,说好的珍宝无数绝世神功呢?
就这地,连鸟都不肯来拉屎吧?
她深叹一口气,仰头无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