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就说没人吧!”一个黑衣人扫了眼空寂幽暗的树林,不耐烦的说道。
“哼!刚才我明明感觉到一股杀气,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难道是我的错觉不成?”那个黑衣人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树林,眼中闪烁不明的呢喃了一声。
“得了!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儿扯,我们抓紧时间把活尸运回淮南,那边长老正等着用呢!”最先开口的黑衣人看着身旁黑衣人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再三催促了几句,那人盯着我们这边的树林又看了老半天才终于离开。
那些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我和大哥孙祎可怕他们再次折返回来,又在树林里等了一会,确定那几个黑衣人离去后,我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走了,我们快看看黄志怎么样!”我对着孙祎可急忙喊了一声,便快速的跑到岸边,岸上此时只有黄志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地上,不远处还有一大堆的脚印。
我走到黄志的跟前,伸手探了探黄志的鼻息,可是感受不到丝毫的气息波动,我无奈的看向了孙祎可,“他死了!”
“你让开,我试试!”孙祎可附身在黄志的胸前,双手紧按着他的胸脯,然后又从怀中取出了几根银针毫不迟疑的对着黄志的头顶穴位挨个刺了下去,紧按胸脯的手也在这时狠狠的一按。
“有话快问,我用了吊命之法!只能维持他一口气。”孙祎可手中的动作做完,急忙朝我道了一句,我看向黄志,惊讶的发现那死去的黄志竟然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孙祎可说的吊命之法我不知道能撑多久,当下便问道:“黄村长,那些黑衣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黄志神色愤懑的动了动嘴巴,可是半天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他咬牙把头扭向了河岸方向,用手指着村民们跳下去的地方。
“给村民们……报……报仇!”黄志眼中流出一行热泪,似有不甘的喊出了最后一句话,随即双眼一闭整个人的身体软下来。
“黄村长!黄村长!黄……”
村长黄志刚刚断气,给他施针续命的孙祎可身子便是一软,我见状急忙扶住了孙祎可,“孙姑娘!”
孙祎可面色苍白,剧烈的喘息几下后,渐渐恢复过来,看着倒地一脸凄厉的老村长黄志,摇头对我说道:“我没事,只是运功过度伤了元气!你赶紧瞧瞧河里究竟有什么!”我点了点头,让我哥看好孙祎可,顺着脚印一个人冲着那边的小河走了过去。
当我顺着脚印走到小河河边的时候,脚印也在这个地方没了,想来这就是之前村民们跳入河里的地方,四周除了湍急的水流声,显得十分的幽寂阴森,一切又都恢复了之前的面貌,仿佛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从来都没有发生一般。
“哗!哗!”就在这条小河的上方二三百米处,一片青翠欲滴的层林草木丛中,一道皮链似的水流从山上倾泻而下,砸在河道中,溅起一片片水花。
盯着脚下流水潺潺的小河我内心里充满了好奇,我不明白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操控村民们跳入河里,又是要用什么样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尸体给运走?最重要的是,这个河里根本没有船!
我想着这几个问题在河边蹲了下来,低头向水中张望了一下,不过由于天色阴暗,我实在看不清水下的状况,犹豫片刻后,我慢慢的伸出手试探性的把手放入了河水之中。我的手刚泡在水中,突然觉得莫名的冰冷刺骨,河水超乎我想像的冰凉沁骨。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寒意,挥手在水中轻轻搅动了几下,一是想要驱散手上的寒意,二是用手往下继续摸索着。
“嗯?”就在我搅动河水不到一会,我伸在水里的手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在我手中一闪而过,吓的我连忙一缩,等我反应过来想要把它抓住的时候,在河里划拉了半天却已经找不到了踪迹。
“这水里难道还有鱼?”心里刚生出这个疑问我便否定的摇了摇头,这东西不像是鱼。我暗呼吸了口气,尽量把身子弯的更低一点,以便我的手能够最大程度的伸入河里;我先是沿着河边脚印的地方摸索了一阵,然后又顺着河沿一点点的摸着,没多久,我的手再一次碰上了那个一闪而过的东西。
早就做好准备的我没有任何迟疑,顺势一把抓去,死死的握在手中,然后使劲向后用力一拉,一股令我心惊的巨大拉扯之力从河底传递了过来。
我毫不示弱的向后用力一拉,却不料浑身突然一松,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后面仰翻过去,我神色惊慌的站稳身子,急忙低头看了看手中,想不到我手中握着的竟然是一根绳子,绳子连着的那一头应该是绑着什么家伙,被我给拉扯断了。
我丢掉手中的绳子,再次蹲在了河边,刚想返身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东西的时候,那河水的中央,突然“咕咚咕咚”的冒起了水泡。我浑身猛地一震,身子快速向后退了几步,双眼紧盯着河水中央。那河水中央的水泡越冒越大,就在我即将看到中间的东西出来的时候,那水泡竟然在这个时候忽然停止不动了。
“怎么不动了?”我看着河水中央的地方,可是那里迟迟没了动静,我心神一凛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本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想就在此时,一张惨白的人脸突然出现在河面里,怒目圆睁的眼睛正对着我。
“啊——”我被这恐怖的人脸吓得立马喊叫出来,但是那人脸却是一直呆在河里,我看那人没有动弹,深深的吐了口气,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灵生弟,出什么事了?!”或许是我刚才的喊叫吸引了孙祎可,孙祎可在听到我的惊叫后,被我大哥搀扶着走了过来。
“没事,被吓了一下,你先等着!”我心有余悸的对着孙祎可说了一句,然后对着水下冒出来的那人狠狠一抓,将那人给拖到了河岸上来。
“这是死人?”那人被我抓上来以后,孙祎可立马走了过去,看着那人向我问道。
我无语的摊了摊手:“身体都腐蚀成这个样子了,这不是很明显吗?不过他难道也是那些村民中的一个?被黑衣人漏掉了?”
孙祎可看着那具腐烂的尸体皱了皱眉头,打量了半天,突然轻喝道:“他绝不是这个村的村民!”
我疑惑的看着孙祎可,好奇道:“你怎么断定他就不是村里人呢?”
孙祎可走上前,指了指那人的衣服微微一笑道:“这到不难分辨,你看他穿的衣服,并不是村里人常见的灰衣马褂,而是做工精致的绸缎长衫,还有他腰间佩戴的蓝绸腰带,这种服饰通常是江湖人士的打扮,村民们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还特意去栓一个腰带?”
孙祎可的话说的很有道理,细细想来,我们这一路上走来,除了遇到的几个江湖人士配带腰带之外,普通人确实没有缠腰带的习惯!
孙祎可在那人旁边转了转,突然眼光一亮,指了指那人的腰带说道:“灵生弟,你摸一摸那人的腰带,他的腰带里有东西!”
我狐疑的看了孙祎可一眼,也不多问,毕竟孙祎可的江湖经验比我丰富的多,我走上前便摸了起来。我手刚一摸下去,真的就摸到了东西,我急忙从那人的腰带里把那东西掏了出来,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块玉佩。
这玉佩碧绿通透成半月状,正面雕有黻纹缀麟图,我把手里的玉佩递给孙祎可,孙祎可接过玉佩的瞬间却是脸色猛的一变。
“怎么了?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看着孙祎可的反应我想不通这玉佩有什么不同寻常。
孙祎可握着玉佩,目光冷冽的看着那人道:“这玉佩确实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人!”
“这个人?难道你看出来他的底细了?”我连忙问道。
“你再看看这玉佩就知道了!”孙祎可说着把玉佩递给了我。
我接过玉佩放到眼前细细的一看,这才看清楚,原来在这玉佩的反面,竟然还刻有一个字,那是一个篆体的“张”字。
“‘张’字?他难道是?”我诧异的看向孙祎可,一下联想到了淮南张家。
孙祎可点了点头,目光游离在那人的身上,道:“我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张家的人,这玉佩是张家祖传的玉佩,那勾走我小妹的张玉朗也有一个!所以这人应该是张家之人!”
“他是张家之人?”我颇为震撼的盯着那人的尸体,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哪个地方不对,“他既然是张家之人,那他跟刚才的黑衣人不应该是一伙的吗?怎么会被杀死扔在河里呢?”
孙祎可也是露出了一丝不解,她检查了一下这人的尸体,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这更加让她奇怪,“这人死在这里确实奇怪,刚才黄志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人的死似乎与黄志也有关系!”
黄志在和黑衣人的对话中,确实说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衣人杀人灭口。
“会不会是他们之间产生了分歧?”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倒也有可能,这人或许在某个问题上与黑衣人的长老不合,那长老下了杀心,顺手就借黄志的手要了这人的命!如果按照这种情形的话,他们杀了这人,确实不好带回去,沉到河底倒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孙祎可思索着道。
“不过他和黑衣人之间是不是内斗已经不重要了,既然这一件事情里有张家的影子,那么张家跟这件事绝对有着很大的联系!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要知道这些人把这些村民的尸体运到了哪里,究竟做什么用!”孙祎可毫不迟疑的说道。
我闻言点了点头,看着水流湍急的河面,皱眉沉吟起来:“这些尸体既然都跳入了水里,那我们最好先弄明白,他们如何运走这些尸体!”那些黑衣人已经走了,要想搞清楚他们运走这些活尸的去处,只能先查明白他们是怎么利用这河运走尸体的方法,这样才能顺着这条线索追踪下去!
我和孙祎可走到河面跟前,站在岸边良久也实在看不出这河究竟有什么猫腻。
孙祎可紧紧的盯着河面,然后看了眼我大哥,叹了口气道:“这河里肯定有问题,那些村民不是少数,水面上又没有船只运输,那么只能是这河有古怪了!”
“可是天色这么暗,根本看不出来啊!”我脸上露出了苦涩。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下河去查个究竟了,答案一定就在河底!”孙祎可说完这句话,忽然脱去了上衣,露出了洁白无暇的后背。
看到孙祎可惊人的举动我霎那间有些心虚,忍着笑意低下头,不敢多看她一眼。因为这个时候孙祎可的上身只留下了一个肚兜,后背完全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你!看什么看!赶紧下水!”孙祎可两腮微红,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没有丝毫逗留就一头扎进了河里。直到孙祎可的身影消失以后,我才回过神来,嘱咐我大哥让他留守在岸边,就紧跟着孙祎可跳了下去。